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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他望着身旁的女子。

  “若不嫌弃。”他说:“乘我的马比你走路回去要安全

  得多了。”

  正如他所预料的,此时有许多人正勿匆忙忙地加入前方

  不远的群众中。想必对方也看到了,因为她立刻说:

  “那真是感激不尽。”

  于是她转身面向着前面的仆人,那是一位温和庄重的土

  耳其人。

  “你回去吧!汉弥,”她说,“这位先生会照顾我的,

  再走下去是非常不智的。”

  “正是,小姐。”

  嘉士德爵土弯下身,搀起她轻巧的身子,坐在马上。

  她戴着一顶小巧的软帽,因此虽然坐在前座,却丝毫不

  影响嘉土德爵士的视线。

  他右手执着绝绳,朔熟地驾着马,间或闪避一旁,让人

  群经过。

  幸运得很,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暴动行列吸引了,因此并

  没有特别留意到嘉士德爵土和他的女伴。

  不一会儿,嘉士德爵士转入另一条小路,路上只见数匹

  疲累的驴子,载满了乡村来的新鲜食物,缓缓而行。

  “最好的办法是绕道而行,”嘉土德爵土说,“如果你

  愿意告诉我你的住处,我可以绕一些宁静宜人的小路,送你

  回去,这样走法会比刚才安全得多,也愉快得多了。”

  虽然他心中已猜测到这群暴徒的去向,但他仍然不愿轻

  举妄动。

  因为这群暴徒早已失去理智,根本无视法律的存在,正

  不断地向市中心集中,虽然此刻他们幸而避开,然而这个事

  件却很可能会造成对所有外国人不利的情况。

  “真可怜!”这位女子轻柔地说。“我简直无法忍受

  ……想到他受到这么悲惨的折磨!”

  “好在此刻他已没有任何知觉了!”嘉士德爵土答道。

  现在,他才定下神来打量她,竟意外地发现她长得非常

  美丽,堪称明艳绝伦。

  他觉得她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是他在别的女人身上从末

  发现过的,更想不出她到底是哪里人。

  她的眼睛又大又黑,象两泓深不见底的潭水;挺直小巧的

  鼻梁,和柔软红润、花瓣似的嘴唇,很匀称地排列在小小的鹅

  蛋脸上。她的皮肤非常细致洁白,却衬着一头如云般的黑发。

  这么美丽的女子,只有一个仆人保护,在康士坦丁堡行

  走实在是太危险了,这个想法立刻浮上他的心头。

  一股好奇心驱使着他,于是他问:“我想我们该自我介

  绍一下吧!我是嘉土德——嘉士德爵士,英国人。正要到英

  国领事馆。”

  “我是法国人,先生,万分感激你的搭救。”

  嘉士德爵士觉得她看起来、听起来都不太象法国人,虽

  然她的法语说得十分正确古典。

  一转念,他又想也许是多年居留异邦,使她看起来不太

  象法国人。

  “芳名是……?”

  “雅娜。”

  他扬起眉毛。

  “这可不象法国名字呢!”

  “我是在这儿出生长大的。”

  难怪她看起来不象法国人,他想。

  他同时感到她似乎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姓,对于此点嘉士

  德爵士虽有点失望,但也不禁在心里称许她的谨慎。

  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有良好教养的女子是不应该

  随便与陌生人太亲近的。

  “愿意告诉我你的住所吗?”他问道。

  听了她的说明之后,嘉士德爵士感到无限的惊诧。

  据他所知,那附近并没有适合欧洲人住的房子。

  因此,他对面前这位优雅高贵的女子益发感到好奇了。

  “你可喜欢康士坦丁堡?”嘉士德爵土寒喧着。

  “有时候我真恨死它了!”她说:

  “想想刚才那些残酷的人!”

  她的声音透出一份激动,嘉士德爵士知道她仍在为那位

  不幸的俄国人难过,难过他生前饱受折磨,死后仍不断地遭

  人凌辱。

  “的确,土耳其人有时是很残忍的。”他说,“不过,

  换个角度来看,他们往往是最好的战士。据我所知,英、法

  两国对土耳其在克里米亚的战绩都相当赞佩呢!”

  “根本就是一场无聊、不必要的战争!”雅娜答道。

  “对极了!老天爷知道大使曾费了多少力量想化解这场

  战争!”

  “但并未成功!”雅娜的语气中带着讽刺。

  “要知道俄军方面可没这么想!”嘉士德爵士说,“这

  场战争完全是俄国发动的,他们先突击黑海西岸的西奈,击

  溃了一文土耳其骑兵。”

  “可能他们有他们的理由。”雅娜说。

  “理由?”嘉士德爵士严厉地反驳,“西奈事件简直是

  一场大屠杀,景况比你刚才看到的要悲惨万倍!”

  这一次,雅娜缄默了。一会儿之后,他继续说:

  “完全是土耳其兵士的杰出表现,才引起整个欧洲的同

  情与敬佩,因此英法两国才在去年联合向俄宣战。”

  “战争全是愚蠢的、错误的!”雅娜情绪化地说。

  嘉士德爵士浮起揶揄的微笑。

  “这可是你们女人家的观点。其实战争往往是为了追求

  正义、公平,就象这场俄土之战,意义在此。”

  “希望那些死者会感激你们的大思大德!”雅娜忍不住

  反唇相讥。

  “你似乎并不全心全意地拥戴我们的国家和同胞嘛!我

  可要提醒你,这场战争原本是为了争夺耶路撒冷圣地的占领

  权而引起的。”

  “这问题早在两年前就解决了。”雅娜尖刻地说。

  嘉士德爵士倒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她竟然相当

  了解这些来龙去脉。

  他咧出一丝微笑,一闪即逝。他说:

  “的确,这个问题早就由英、法、俄三国的大使会商决

  定了。但,无疑地,你也该记得俄国大使米契河夫仍然继续

  要挟土耳其做更多的让步。”

  嘉士德的声音忽然冷酷起来。

  “米契河夫实在太过分,故意令土耳其难堪!”

  “那么你可认为……我们会获胜?”雅娜小声地问。嘉士

  德爵士注意到她在说出“我们”二字之前,稍稍犹豫了一下。

  “当然!”他答道。“虽然开始的几个月,我方受到很

  严重的轰击,但是现在军队的组织比以往严密多了,因此我

  想沙皇提出和谈的日子也将近了。”

  雅娜没有再答话,他们默默无言地前进。

  和煦的阳光温柔地吻着他们的脸,一些不知名的野花、

  小草,散发着幽微的清香,夹杂着阵阵咸味的海风,轻轻飘

  浮过来。

  她轻轻地靠在嘉士德的臂膀中,看起来毫不费力,但嘉

  士德心里明白她所以能如此轻松自若,完全靠自身的均衡和

  她天生的优雅风姿。

  “你常常骑马吗?”他一面想着,一面问道。

  “以前常常骑,”她答道,“现在可没有了。能驾着你

  这匹骏马奔驰,想必是件乐事!”

  “这匹马是大使的,”嘉士德爵士说明着,“他对马匹

  就象对其它事一样在行。”

  “你很仰慕他?”

  “谁不仰慕这位比苏丹还重要的人物?曾经有许多人称

  史瑞福爵士为土耳其真正的国王,就是现在,还有很多人这

  么说。”

  嘉土德的声音里透出一份前所未有的热诚。

  雅娜忍不住望了他一眼。

  刚看到他时,她觉得他虽然很英俊,但那份英国人特有

  的孤傲冷漠,却令她很不自在。

  她原以为这种人只会孤芳自赏,因此倒吃了一惊。

  不过他却不是她心目中那种吸引人的男性典型,虽然她

  不得不感激嘉士德爵士的解围。

  她也明白,嘉士德爵士很谨慎地避开了那些有危险性的

  街道。

  “下次你真要特别小心了,”嘉士德的口气象在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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