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曦羽感叹地看着眼前摇头晃脑,讲得头头是道的唐盼安。
从来没听过职前训练是像她一样,整天躺在床上想些莫须有的问题;更何况这些问题不是早在三百年前就该想好了吗?
横竖她就是撑不下去,躺到床上快活去了,还敢理直气壮地说一堆歪理当藉口。啧啧啧,这女人虽名叫盼安,事实上却是对她的“盼”望根本“安”不了哪!
看来唐盼安能不能和饿死绝缘,恐怕要看她离不离得开那张床而定。
“你也知道这种情形会被我骂吗?”
汤曦羽半眯着双眼,语气透露出“危险”的讯息。
“哈哈,哎呀,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干嘛还提它?而且我的职前训练已经结束,以后会乖乖按照进度写作的。啊!对了,你的新婚生活过得如何?”
唐盼安赶忙“趋吉避凶”地转移话题。
汤曦羽虽然不想就这么简单地放过这个打混的女人,但是说实在的,唐盼安要是打算一辈子做这种“离不开床”的女人,那她也没辙。
现在是她接受心理辅导的时候。
唐盼安离然常做些让人吐血的事,但是她依旧对这个社会有贡献,且无害。她是个懂得倾听别人说话的女人,而且擅长将别人的“情绪垃圾”转换成有益物质。换句话说,她是个没牌的心理谘询师。虽然没受过正统的专业训练,不过从她国小时代就已经在钻研心理学,而且对人性观察人微夹看,算是满可以信赖的人。汤曦羽甚至想建议唐盼安,若是小说写不下去,可以改行从事心理谘商,这样倒可以拯救更多人。
不过,现在先拯救她吧。
汤曦羽开始一一详述她的“病情”,把她这一阵子堆积如山的“垃圾”一古脑地至丢给唐盼安。
唐盼安听着听着,双眼亮起神采。
好棒的生活哦!这种坐监生活最适合她了。事实上,写作的生活跟坐监没什么两样,而且还不愁吃穿的,不像她还要吃土司、泡面,真羡慕啊!可惜人家那口“白马”不是看中她,真是可惜。不过,汤曦羽的生活的确不能这么无聊。
“好啦,我的新婚生活就是这样,你有什么建议吗?”汤曦羽照例灌了一杯红茶,还向侍者再点一杯备用。
看着汤曦羽一脸殷殷期盼的表情……唉!还真是看得起她。前阵子她在闭关,所以汤曦羽不敢吵她,如今她出关了,恐怕耳朵又要发炎了。不行,得赶紧指引她找点别的事做,别来吵她,她还有下一本书要写咧!
“曦羽,你现在还认为自己是个拜金女郎吗?”
“当然啊。”即使她现在已是百万年薪,然而看见一块钱掉在地上她还是会杷它捡起来。
“拜金女郎不知道怎么花钱,这未免太逊了吧,你应该多跟你那口白马学习一下,他是个最佳的用钱范例。”唐盼安调侃道。
“拜托,他那样是浪费。用钱应该是当用则用、当省则省;纵然是钱再多,也要知道好花不常开的道理。只知道挥霍、不知节制的话,金山银山也会垮的。”想到白亚斯常买有的没的送给一堆女人,她觉得他尤其需要检讨。
”这就对了。你呀,太高估自己了。像你这种爱钱如命,只不过是为求生活安定、未雨绸缪罢了。改天称应该要求你那口白马带你去见识一下真正的拜金女郎,那些女人贪得无厌、永不满足,恨不得全天下的金山银山皆归于名下。对金主的要求,不论是白发、秃头、啤酒肚一概不推辞,只要对方供养得起她们就好;不像你,挑个金主像在挑明星。而且那些女人是使阴要诈地莫不想要挖空金主的财产;不像你,金主甘愿花钱还惹你不高兴。你呀,根本不是什么拜金女郎,你是‘阻金’女郎——阻碍人家花钱。”
唐盼安喝了一口红茶。
“所以,你并不是想像中那么死爱钱。金钱于你,只不过是求安定而已。”
虽然汤曦羽认为唐盼安的分析很正确,但她就是觉得有哪里想不通。
“可是……这四年来我一直都梦想着成为富婆,成天白吃白喝,什么事也不用做的。”
唐盼安看着满是疑惑的汤曦羽叹气。她这个死党虽然对现实观察透彻,可惜对非现实中那些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却无法分辨。
“那么,现在如愿以偿,你快乐吗?”
汤曦羽摇摇头。
“容我僭越你的内心世界。你之所以有这个梦想,恐怕是因为想回到过去那段尚和离家,整天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的日子吧,但是人会成长的,你已经不再是四年前的你了,不再是那个成天不做事,只顾享乐,只会花费父母
血汗钱的小女孩。你现在已经知道赚钱不易,花钱必须节制,也了解辛勤工作后的闲暇特别甜美。总之,你长大了,人是要向前走的,你必须为自己找出新的人生定义。至于过去的美好回忆,就把它留在过去吧。 ‘现在’,比什么都重要。”
像是当头棒喝似的、汤曦羽顿时豁然开朗。
没错,她总是追忆着过去,努力地想重拾往日那段无忧的黄金岁月。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已不再是过去那个不懂事的她了;即使她能回到过去,恐怕她也不想再过那种生活。
“你懂了吧,你必须找出真正的幸福定义。”
“那我的幸福是什么?汤曦羽又多了一个疑问。
拜托!连这种问题也要问她,敢情汤曦羽当她的前世是她肚里的蛔虫啊!
唐盼安假咳一声:“我不是你,所以我也不敢说你的幸福到底是什么。不过。如果你信任我的观察,我很乐意告诉你我的看法。虽然你一直立志要做懒人,但是我却认为你应该做女强人。你能力强、干劲十足,是个天生活跃的人,绝对不适合太闲,所以你必须找些事做。”
其实唐盼安一直想说出汤曦羽那副闲着无事、赖在床上,像条巨虫般在蠕动的德性真的非常难看。如果偶一为之的话,那算是正当休闲;但如果成天净是那副德性,可就令人无法忍受了。像她,虽然也是成天赖在床上,但看起来就不会那么惨不忍睹,甚至和那张床还可以互添光采。所以,懒人她来做就好,她才是天生的懒人命,汤曦羽实在应该闪边劳碌去。
“我要找什么事做呢?”就是因为找不到事做她才无聊。
“白亚斯有特别规定你这位白夫人要端庄贤淑,或高贵优雅吗?”
“没有。除了危害白家名誉以外,他给我绝对的自由。”
“很好。既是如此,你何不就放手做你的白夫人呢?”唐盼安吃下最后一口牛排,放下了刀叉“你是个社交型的人,但不是那种穿梭各界、八面玲珑的典型。你需要一个安定的地方为后盾,施展你独有的社交魅力。·你有种很亮眼,却又亲和的吸引力,别人很难不注意,也很难不靠近你,既然上天赋予你如此的能力,一定有它的意义。现在,白家就是你最佳的伸展台,可以让你一显身手,你何不试试看?也许你可以因此找到自己的幸福所在。”
汤曦羽觉得唐盼安的建议不错。事实上,她对自己的社交魅力一向很有自信,而且她本身也非常喜欢和人沟通、分享的感觉。至于当懒人,不过是她辛勤工作后的
“休闲”而已,的确不适合拿来当“正职”。不仅如此,她还常有愈懒愈“累”的感觉。看来,她真的不是懒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