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以百米速度跑下楼来,只来得及看到扬鹏的跑车扬长而去。
“你好像很喘的样子?”映竹纳闷。
“我刚才在跑步。”他避重就轻地回答,他可不想承认他是跑下楼来监视扬鹏有没有不轨的行为。
“我不知道你有晚上跑步的习惯。”映竹扬一扬眉,估量着从他房间到这里的距离。
“突然兴起的。”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晚安,正平。”映竹忍住笑意,转身佯装要走进屋内。
“映竹!”正平着急地唤住她。
映竹转回身,星月下那双分外明媚的眼眸里,似有一丝期待。
“我刚才从我房间冲下来……”他讷讷地开口,“因为我听到车子的声音.猜想是你回来了,可是天色太黑,从阳台处看不清楚,所以……”
正平的招供令映竹有丝恼怒,在下午掏心挖肺的表白后,他还是不相信她?跟七年前一样?
“你是在监视我吗?”她不悦地问。
“不是。”他立刻抗辩。“我只是想见你,当然,其实我是不放心扬鹏,就说我妒心重,爱吃醋好了。那家伙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朋友妻,不可戏’,死皮赖脸地缠住你!”正平干脆来个坦白到底,把酝酿了一晚的醋意发泄得淋漓尽致。
她又还没有嫁给他,说什么“朋友妻,不可戏”嘛!映竹又羞又气地想,不过看到正平嘟着嘴的吃醋表情,心中的不悦顿时消失了一大半。
“你们今晚去什么地方?”他的语气还真像极了吃醋大丈夫。
“他带我到一家气氛不错的西餐厅吃烛光晚餐,又对我诉了一晚的情话,还说……”映竹偷窥他一脸杀气。
“还说什么?”他焦急地问,真想冲过灌木丛,将映竹紧紧揽在怀里,吻住那两片淘气的红唇,不准她再说出令他妒火中烧的话;可是他偏偏对情敌会说什么话,好奇得要死。
“他说‘曾经沧海难为水’。”映竹淘气地抿唇微笑。是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看男人为她吃醋的模样?还是只有在正平嫉妒的时候,她才能肯定他是爱她的?
“那你怎么说?”他愠怒的眼中有着一丝笃定。虽然没料到扬鹏在第一次邀约映竹时便大胆表白,心里却肯定映竹会予以拒绝。
“我说我也是。”这句话有点模棱两可,可惜她眼中的温柔多少泄漏了几丝真心。
“我也是。”正平眸中的深情,令映竹的心漏跳了半拍。
“什么?”她轻声问他,想要得到更确切的答案。
“天下人何限,慊慊只为汝。’,他低声轻吟。
正平脸上的柔情教映竹一时之间看痴了。这个她用生命热爱的男人,果然不负她一片真情,以满腔的痴狂回报她。
映竹的目光紧紧与他相锁,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挤过那道灌木篱笆,伸出手把她拉进他热血奔放的胸膛;也没注意到他的唇突然攫住她,辗转吸吮着她的柔唇,将满腔的深情尽倾诉在这一吻中。
这一吻比下午的热吻还要温柔缠绵,欲望之外掺杂着七年来的相思情意,让映竹情不自禁地贴紧他,双手环住他的颈子,倾注满腔爱意回应。
在这一刻,她将所有的礼教、矜持,甚至云琵皆抛在脑后,她的心底只有正平,和他们柔情万千的吻。
“映竹,是你吗?怎么还没进来?”蓝母站在门口张望着昏暗的庭院,呼唤爱女。
正平无奈地移开嘴,滚烫的脸贴住映竹柔嫩的面颊喘气;映竹的心也怦怦地跳个不停,另一边脸颊偎依在正平胸前,倾听他同样急促的心跳声。
“映竹,你在哪里?”蓝母着急地唤着,映竹只好推开正平。要是被母亲逮到她和正平抱在一起,她可没脸见人!
“妈,我来了!”映竹转向屋子喊道,看见母亲正朝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映竹,你一个人在那里干嘛?我喊了你半天,也没听你回一声。”蓝母抱怨。
“我……”映竹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拉着母亲就想进屋,她担心母亲会发现越过界的正平。
“蓝妈妈,映竹在跟我聊天。”正平已闪回灌木篱笆的另一边,若无其事地向蓝母招呼。
“是你呀,正平。”蓝母不疑有他,慈祥地说:“早知道是你,我就不喊映竹了。”
映竹吁了口气,没想到正平的速度会这么快。从母亲身后朝他眨眼,不意对上他眼中残留的欲火,热情再度扑面而来,她赶忙移开目光。
“蓝妈妈,映竹,晚安。”他温文有礼地向两人道别,平静的表情中,看不出来曾放情荡欲地勾引过人。
“晚安,正平。”
蓝母挽着爱女进屋,只留下正平痴立在庭院中,凝望映竹娉婷的身影消失,任夜风的凉意冷却他仍火热的身躯。
*** *** ***接下来的两星期,映竹像是个漫步在云端的女人,每天被正平的热情所围绕,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日子。只是有时候扎在心头肉上的刺会提醒她,这样的日子并不真实,幸福的气球会有被戳破的一天,到时候她就会从云上坠落残酷的地面。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一直困扰映竹,然而沉浸在热恋中的正平似乎无所知觉。他像是刻意要弥补他们错失的七年时光,紧紧抓住每个和映竹独处的机会。
不管是在办公室里,还是在家里,只要一逮到机会,正平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映竹揽人怀中,以热吻攻击她的面颊、颈子、红唇,在她耳边低喃着绵绵话;而映竹总会情不自禁地沉沦在他的怀抱中,将所有的顾忌抛在一旁,任激情将她的理智淹没。
随着时间的消逝,映竹发觉正平越来越热情,几个热吻已不再能满足他。他的眼中赤裸裸地燃烧着欲望,尽管未经人事,映竹也明白那代表的意义。
她知道他早晚会向她求婚,只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云琵像颗不定时炸弹,始终潜藏在映竹心底。扬鹏说得对,在云琵的问题没解决前,她不可能会答应嫁给正平。问题是,她有勇气开口问正平吗?
他当初为何跟云琵分手?这句话每每到她嘴边时便梗在喉中,让她无法畅所欲言。有多少次她差点问出口,但一遇上正平深情的眼眸,她便感到害怕,畏惧答案是她所无法接受的。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拖延,映竹徘徊在天堂与地狱的边缘,在幸福与痛苦中饱受煎熬。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久,也许下一秒钟她就会崩溃,坠人残酷的现实之中;直到那通电话及时响起。
那天她和正平在他的办公室里讨论事情,内线响起,他顺手接起话筒。
“喂。”
“总经理,花莲的周先生在三线。”高秘书在电话中说。
正平将电话接过来,愉悦地跟电话彼端的人打招呼,“俊贤,怎么有空打给我?”
“正平,云琵生了,我一从产房出来,立刻打电话通知你。”俊贤兴奋地嚷着。
“恭喜你了。怎么样?我的干女儿漂亮吗?”正平也感染了俊贤身为人父的喜悦。
“好漂亮唷,足足有三千一百二十公克,是个小胖妞。”
“云琵的状况怎么样?”正平关切地问,没注意到映竹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色。
“可累坏了她,痛了三个小时才生下来。”俊贤心疼地回答。
“可比生天祥那小子时轻松多了,我记得那次足足生了十二个钟头。对了,这次要给我的干女儿取什么名字?千万别叫太鲁阁唷!”正平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