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回我那儿睡觉,电影别看了。”
“那怎么成,多浪费呀!更何况我们节俭得也没什么娱乐可言,趁机休闲一下挺好的。”她半抬着眼皮道。仟他拉她往车前横杆上坐去。
“坐好了。”他没再说什么,骑了一段距离后就怕她打瞌睡掉下车去,于是骤然停车。“转过来,抱着我!”他帮她调整好坐姿,执起她的纤纤素手往他腰上环去,
胡藜晶没异议,抱着他伏在他胸前打起盹来。
她困死了……
倪惠虹是何居心,路人皆知。什么电影票不好买,偏买了—部超级惊悚、吓死人不偿命的日本恐怖片。
银幕里是女鬼怨气冲天、无所不在,还能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吓人……
看得胡藜晶花容失色,惨白的娇颜闷在戴家豪胸前只露出一个眼睛仍紧盯着银幕不放。
倪惠虹的诡计得逞,殊不见戴家豪美人在抱,被怀中的软玉温香磨蹭得心神不宁,哪有心情看电影
可有擦出些许火花?
答案当然是抵死不承认——没有。
当他一身傲骨的戴家豪是个盛装残食的馊水桶?嗟!别说不能让他娘太得意,他也该对这人尽可夫的狐狸精有所防备。
可是压抑得好不痛苦哪!
“啊——”胡藜晶又吓得尖叫。
“别看!”戴家豪干脆将她的脸压在胸前,不让她虐待自己。
“我要看!我要看!”她抗议。
“不许看!”他坚声驳回抗议。
胡藜晶只得静静地偎在他怀中倾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嗅闻他属于男性的特有气息,听他在她头上耐心地替她讲述剧情……
这样一个男人似乎触动丁她心底的某根弦!
若不是她答应了文祥哥……
胡藜晶沉溺在这一份安全感里,闭上眼喟叹了声:
“大家好,你真好。”
电影散场人群鱼贯走出电影院,胡藜晶被传自走道的暧昧眼光给看得不自在,于是轻推了戴家豪一下;见他不动如山,再稍用力一推,他仍无动作,索性使劲用双手撑开如被强力接着剂黏合的两人间的距离。
“放手!”
“犯不着现在去人挤人,我们一会儿再走。”
“那你也得先放开我啊!”如咬牙低吼。
戴家豪闻言,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赶忙松手。
两人尴尬地相视一笑,他便低头领着她步出电影院。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抬眼望向他少见的凝重,问:“你怎么了?”
“去吧,我没什么。”
被电到啦,还能怎么了?
她朝他嫣然一笑后便提步而去。
“见鬼了……”戴家豪被狐狸精的媚笑迷惑得心荡神驰、咒骂连连。
回家途中胡藜晶仍抵不住疲惫地抱着戴家豪,靠在他胸前睡着了。
戴家豪也没有载她回狐洞被他娘继续摧残,而是直接将她抱回他住的小套房,
他坐在沙发上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望一眼他床上睡得香甜的胡藜晶,决心到隔壁去找他娘摊牌。
再任他娘这么胡搞瞎搞下去,恐怕要坏了他全盘汁划,万一……
“我的天呀!”进到狐洞,戴家豪一声惊呼,忍不住头痛地重拍前额。
这……这到底是在做什么?狐洞几乎成了老人活 动中心!
就见倪惠虹涂丁满脸火山泥正随着播放中的电视大做韵律操。
戴宝显将他的龙头拐杖当高尔夫球杆,正在地板上模拟挥杆。
而薛一枝手握佛珠盘腿坐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在念经,还是睡着了。
“阿豪回来啦!”倪惠虹端着一张鬼脸,仍盯着电视大跳她的韵律操。
戴家豪沉着一—张难看至极的屎脸闷声不响地走过去关掉电视,又走到戴宝显面前将他的龙头拐杖扶正,至于轻轻一—点即倒在床上鼾声大作的薛—枝就不管她了。
一干人等全被他拉往沙发上待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家七百多坪不够住,你们非得全往人家这十坪不到的房间塞?”
“大家挤一挤挺热和的,要不你也一起来好了,”戴宅显痴呆地说。
“爸爸,这怎么成!阿豪该去和阿晶培养感情的,和我们混老人会作啥?没前途哪!”倪惠虹赶紧更正,又想到什么似的将脸凑近戴家豪。
“吓人哪,妈!”戴家豪拧着居,将背脊往后仰,
“你属老鼠的呀,胆子这么小!妈是想问你,你今晚和阿晶去看电影结果如何?有没有……”倪惠虹做亲嘴状。
戴家豪两眼一翻,往椅背上摊去。若他真对狐狸精有一丁点欲念,也在倪惠虹如此恶心的挑拨下,全没了欲望。
“我们戴家恐怕要绝后喽!”戴宝显没来由地蹦出这一句。
“爷爷,哪有这么严重!”戴家豪反驳。
“阿豪,妈可告诉你哦,你给我们争气点,阿晶这媳妇我们是要定了。除非你不想回家,就尽管去跟人妖鬼混好了!”倪惠虹一见儿子如此不积极就来气。
“妈,你都不知那只狐狸精……”差点说溜嘴。
“什么?”
“没什么。”戴家豪正了正神色,恳求道:“我的事可不可以请你们高抬贵手别管,全都回家去好不好?”
“不好!”倪惠虹和戴宝显,甚至在床上睡得正熟的薛一枝也呓语似的同声附和。
三人同时诧异地转头望向床上的薛一枝。
“听好,我绝不跟人妖鬼混,也会好好娶个老婆,可是你们别逼我,否则就算不能回家,我也要打一辈子光棍!没有子嗣,从此我们戴家祖先牌位没人拜
“那怎么成?”戴宝显急得自沙发上跳了起来。
“那就全部给我回家去!”戴家豪沉着声音警告,
随着戴家豪的警告见效,倪惠虹的啜泣声愈来愈猖狂。
“阿豪,看你惹你妈伤心的。你就看我们几个人甚少外出的分上,让我们在这儿度几天假吧!”
“妈什么都没做,还让你这么威胁我……”倪惠虹频频拭泪。
“妈,你别哭了好不好?我知道你用心良苦,又是送电影票,又是替我送她衣服、化妆品,现在把全家人都扯进来了,看你怎么跟那只狐狸精交代!”
“只要你同意让我们在这儿度个假,阿晶那边你放心,今早我眼泪像水龙头这么一转,她马上同意我们跟她挤一挤了。”倪惠虹简直像个演戏的,泪未干马上又是一脸得意。
“这个地方住一个人还算宽敞,—下子四个人怎么挤?”戴家豪抿了抿薄唇,便到衣橱里拿出胡藜晶的旅行袋开始整理她的衣物和用品。
他认了,是他欠她的!谁教他的家人心机深沉地鸠占鹊巢,占了她的狐洞。她得准备公费留学考,有了他这三个秀逗家人,她还怎么念书?
“对了,阿晶呢?”见戴家豪着手准备她的衣物,她才发觉他们吵了半天,也没见到阿晶的影子。
“她在我那儿睡了。”戴家豪只顾着低头准备,而没发觉他娘和爷爷差点乐翻的表情。
睡得好呀!最好睡出个肚子来,那他们戴家就有后了!
接着戴家豪说自的话又让他们快乐得不得了。
“这里太挤了,她又要准备考试,你们度假的这些天,就让她住我那儿好了!”
“考什么试嘛,你叫她干脆嫁你算了,干嘛还考试?”
“妈!”戴家豪一脸刚沉地转向倪惠虹、
“就当我没说。”倪惠虹马上闭嘴。
“记住,别再出馊主意了,我过去。。”戴家豪提起沉重的旅行袋回他的小套房。
倪惠虹和戴宝显在他身后贼兮兮地笑得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