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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她想得没错,Motel里,温子靳在最后一道关卡前,确实在耳边问过她要不要停下来?她没算到的是,她也有情欲!没算到一发不可收拾的人,会是自己。

  温子靳这个怪异的男人!到底该拿他怎么办呢?她一反往常的果决,一点主张也拿不出。

  然而有件事她很确定,那就是--暂时,她是要他的,要那个男人,陪她睡、陪她吃、陪她工作……

  说穿了,她没有母亲的温婉,而是像极了女暴君。

  「小姐,到了。」司机停妥车子有一会儿了,才发出声音提醒没反应的乘客。

  「喔。」若语回过神,发现车子不知停妥多久。付了车资,下车。

  * * *

  这家咖哩餐厅迷你小巧,一楼店面只有两张桌子,一张靠玻璃窗、一张靠厨房吧台,二、三楼有几张桌广就不得而知了。在百货公司晃了半个小时,等到温子靳,她喊着肚于饿,就被他直接拉进这间名唤「咖哩厨房」的小餐馆,

  他直接选一楼靠窗的位子,在他脸上有种笃定,似乎对这家店很熟悉。

  该不会这是他某位想遁世的好朋友开的小餐馆吧?若语无聊地猜想,凭他的家世,想必他的朋友都是些「背景夸张」的世家子弟。世家子弟若开这种挤不了多少人的餐馆,也算得上是某种程度的遁世行为了。

  一会儿,她突然怀疑,她算不算认识温子靳?她甚至没听到他亲口承认自己的身分!

  若语张望着这间在设计上极度强调印度感的餐馆,盘算着要个要等会儿就逼他「招供」?这样不明不白的相处下去,似乎不怎么好玩了。

  趁着若语四下张望时,子靳没问她要吃什么口味,自作主张点了两盘鸡肉咖哩。她没表示任何意见,目送服务生离开,距离一般人的用餐时间,还有一、两个小时,餐馆没什么客人,也许只有他们两个。因而没多久,餐点就送上桌了。

  「死苍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若语搅拌盘子里的咖哩饭。

  子靳吃了口咖哩,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样子有点闷,像是不开心。

  「你常来这家餐馆吗?」她好像不怎么在意他的沉默,吃了口咖哩后,又问。

  「我第一次来。妳说肚子饿,我看这家店不错,就进来了。饿过头,对胃不好。」

  那么,是她想太多了!?她以为他是这里的常客。跟着心头流过温暖,他的语气虽没有往常来得热情,甚至有点冰冷,但不难听出他的关心。

  「你在生谁的气吗?」她进食的速度慢下来,很好奇一直表现得像个小男孩的他,现下怎会气得那么沉稳?

  「我是在生气,不是气谁。是气我自己。妳专心吃东西,等吃饱了要问什么再问,我不会跑掉。」

  我不会跑掉。多肯定的语气!若语的汤匙,定在盘子上缘,不是他低头沉默吃东西的模样,绊住她的动作,是那个句肯定词句。

  一个男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决定再也不跑了?男人有猎人的本能,生来注定要狩猎。猎人从不为任何猎物留在原地,只会往下一段路找更好的猎物。

  她当然明白温子靳的意思,他的不会跑掉、是暂时的、是在这餐正式结束前他不会离席的意思。然而,她就是突然想知道,他考不考虑永远……

  「你永远都不会跑掉吗?」若语觉得自己有点恍惚,一剎那竟分辨不出声音的来源,是自己。

  子靳抬头望着对面的她,像是受了惊吓。

  「妳要永远吗?」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呃?」什么永远?

  这会儿,若语是完全回过神了,慌乱地发现自己不觉间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我……能不能……当我什么都没问?」

  「能。妳快吃东西,我想妳一定是饿坏了,才管不住自己。」子靳说,淡淡笑着,先前闷气似乎消失在瞬间。

  「应该……可能是吧。」管不住自己?她没深究温子靳的话,只是敷衍地应声。

  她是饿昏了头,才问出蠢问题,什么永远不会跑掉!?

  真是烂问题!人根本活不到永远。

  她低头,不再出声,认真地填饱肚子。

  吃完盘内的咖哩,若语一口气喝光水杯的水,对上温子靳带笑的眼、兴味盎然的表情,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

  「我吃跑了。」接下来该说什么?在男人面前诃穷,可真是稀奇的经验,若语有些无措感。

  老实说,他已经闷了一下午,自子镐离开后,子靳的郁闷只能对着满园红花绿叶无处宣泄。好不容易熬到见着她,谁知她开口就送他的第一句是:死苍蝇!

  搞什么鬼!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前进了,至少越过被她轻蔑喊死苍蝇的尴尬时期,毕竟今早她才当着其它人面前邀他共眠。

  不是他爱计较,他只是……

  唉!算了吧,他就是在计较,计较她连声好听的称呼都吝于出口!

  女人不都爱亲密的喊枕边人「亲爱的」、「达令」、「Honey」之类的,不是吗?他前几任女伴都是如此。就算花若语比较另类,就算她喊不出口那些九成会甜得让他觉得快溺死的称呼,喊他的名字也成啊!

  简言之,他郁闷到不想回她话,直到那个意外的问题赶跑他所有郁闷。他看着花若语开心极了,因为那问题让他恍然大悟,发现她筑起的无形高墙,并非他以为的坚不可摧。她对他,也不若她所表现出来那样无心!

  若说今天他整天都在自问:她究竟喜不喜欢他?她把他看成什么?之类的白痴问题,那么现在,他只剩「何时能让她彻底爱上他」这个疑问了。

  能问出「永远都不跑」,那应该表示她是喜欢他、把他列入终身伴侣的考量,即使她事后努力想否认。对于女人,他不敢说完全了解,但起码的认知是有的。

  盯着她有着淡淡无措的表情,子靳问了先前没给答案的问题:

  「妳打算带我去什么地方?」

  「带你去哪里?」她迷糊了几秒,「喔,那个啊,我原本是想问你,要不要跟我去爬山?可是……可是现在……」她怎么告诉他,经过刚刚管不住自己的行为,她已经不想爬山了?

  为什么想温子靳跟她去爬山?那只是一剎那的感觉,一剎那间想跟他分享她看过的「美」,她的心有一个小角落,想被他看见。她以为如果温子靳见了那里的美,就能看见她心里那个角落。

  哈!她真有勇气,居然想被他看见!蠢死了,她暗暗骂着。

  「好啊,什么时候去?』子靳当作没听见她的犹豫,他多少了解她在退却,却不知是何原因。

  「可是我--」她迟疑着,还差「不想去了」四个字,可惜说不出来。

  「就这个周末好了。我也喜欢爬山,大学时代当过一届登山社社长。妳想带我去爬哪座山?」

  认了吧,她颓丧地想,看这情况,他大抵是不肯接受拒绝了。

  「一座看得见萤火虫的山。」她说。

  「告诉我来回要多久时间?我负责准备该带的器具和粮食。」

  「四天三夜,你应该习惯睡帐棚吧?如果不习惯,我们就别去了。」她抱着最后一丝不可能成真的期待,希望他开口说不去了。

  「我能接受睡帐棚,更何况有妳睡在我身边,我睡在哪儿都会习惯。」

  「……」她,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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