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迷信!连我这个口齿伶俐的方菲名嘴也拿她没辙。没关系,等她荷包空了一定会回头找你,你舅舅环境普通,哪可能养她到终老。”
“她被父亲和继父的死给吓怕了,自然有理由认为全是因务我。我想开了,只要母亲高兴,我也一样高兴,其他的事我要慢慢把它忘掉。”聂芸嫣珍惜眼前的幸福,过去的事,她并不想带进她的婚姻生活,她想重生,做自己的主人。
× × ×
“南律师,有消息了。你真的很厉害,疗养院的医生果然是有把柄落在洪快的手上,所以他才会为洪快作了这么多年的假病历。”文四郎一有相关讯息,立刻冲到南诺尘临时租赁的小型工作室。
“什么把柄?”
“王医师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性骚扰洪快教过的夜校学生,学生向洪快哭诉,洪快就转而要挟那位王医师。”
“王医师亲口告诉你的?”
“是呀!我大胆假设他作假病历,他立刻吓得屁滚尿流,一五一十全告诉我了。那家伙也是个可怜虫,被洪快威胁的这几年,简直可用动弹不得来形容。”
“作假病历和伪证会吊销他的医师执照,还会令他吃上官司,我得花点时间说服他自首减轻刑责。”南诺尘若有所思。
“至于宜文的案子……我也问了,起初他支支吾吾不愿意讲,我差点选择以暴制暴。原来宜文是因为发现洪快贩毒给学生而惹祸上身的。我太疏忽她了,只顾着怕她太黏人,却不知道她心里竞有这么大的烦恼。”文四郎有很深的自责。
另一方面——
不到一天的时间,洪快就得到风声,知道王医师已经出卖了他。他露出杀人的目光,想想一不作二不休,干脆解决掉王平,让他永远开不了口揭发他的罪行。
反正法律也拿他没办法,他有深度心神丧失,装疯卖傻的功夫他早已驾轻就熟,顶多将他关进精神病院一阵子,一年半载后,等他的“病情”受到控制,放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这么便宜的事他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
他的内心邪恶窃笑着。
就晚上吧!尤其今天是月圆之夜,许多的精神病不都传闻与月亮有很大的关系,套句坊间流行音乐的歌词,他杀了人——“都是月亮惹的祸”,是月圆让他发病的,然后原因不明地杀了精神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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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天的南诺尘,回到与聂芸嫣共筑的爱的小窝,见到在花圃忙碌的妻子,所有的疲惫全放了下来。
“今天顺利吗?”聂芸嫣从一丛紫色小花里站起身来,迎向南诺尘,接过他的公事包,勾着他的手臂,往屋里走。
他喜欢芸嫣主动些,结婚之后,“主动”不再只是奇迹,这让他很满足。
“异常顺利,我手上握有几项有力的证据,会让洪快的真面目无所遁形。你呢?今天好不好?”他伸手将芸嫣一绺风吹乱的黑发拢回耳后,一往情深地注视着她。
“嗯!下午和小宇通电话,他现在精神可好了,直嚷着也要来台湾玩。”聂芸嫣笑说。
“好啊!母亲早想见你们了,等忙完这件案子,我们回美国把小宇一块儿接来,到台北小住几天,母亲一定高兴得很呢!”
聂芸嫣端来一壶茶。“这是冰镇洛神茶,喝喝看。”
南诺尘倒了一杯,喝了一大口,清凉甘美之味沁人心脾。“好手艺,将来我们老了,可以种花、卖洛神消磨时间。”南诺尘搂着聂芸嫣的腰,倚在窗口看着正要下沉的夕阳,感叹着造物者的神奇。
第十章
他是如此美好,在我无数狂野的梦中。
是否曾爱这样的男人直到生命结束?
他是永恒、他是阳光。他给予了欢愉,开启了希望之门。
他是如此美好,不计算我的付出。
如果真有像他一样的男人,在梦中向你走来……你会爱他吗?
天才微亮,床头梳妆台上的电话响起尖锐刺耳的声音。
南诺尘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单,将电话接起,先是一阵沉默,听见电话另一端的急促陈述后,他冷静地说:“我马上来。”
“出了什么事?”聂芸嫣问。
“吵醒你啦?”
“还好。谁打来的电话?”
“四郎,王医师昨晚被谋杀了。”南诺尘起身换装、梳洗。
“洪快?”聂芸嫣跳了起来。
“除非王医师有其他仇家。”
“唯一可以指证洪快的王医师死了,宜文的案子——”
“我不信法律真的办不了他。”南诺尘强势地道。
拦了计程车,南诺尘赶到命案现场,见到气得捉狂的文四郎。
“这个洪快,简直无法无天,人神共愤。”文四郎挥拳重击桌面,他真不甘心,眼看就要让洪快伏法了。
“警方提人了吗?”
“十分钟前出发,最迟中午应该就能捉到那混蛋。”
果然,不到中午,洪快在自家附近的公园被找到,嘴里喃喃自语,讲话速度极快,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再加上他的眼白布满血丝,服装不整,似乎全身上下的细胞卯足全力扮演着精神病患,一会儿嚷着被鬼附身,一会儿尖叫快要死了,看得一旁的文四郎想拿把枪毙了他,好让地球干净些。
“文先生,你要冷静些,他是个疯子,不能乱惹,就连他的医师也被他杀了。”
“把他的双手全铐起来,免得待会儿发起狂来把派出所给砸了。”
原本洪快只有单手被铐,另一只自由的左手不断地挥舞,为了演得更传神些,他甚至把自己的脸划了几刀,鲜血不断地往下流。
“文sir,主管马上就回来,你要不要先去吃午餐,一会儿还有得忙哩!”小学弟阿源说。
“你去吃饭吧!这个该死的家伙由我负责看管,他狡猾得很,就算把他的双手双脚全砍了,或许他还能用一张毒嘴杀人。”
“好吧!文sir,你自己小心,他可是精神病患,随时会发作。”
阿源走后,文四郎冷言:“别再作戏了,这里暂时没有其他人,你休息一下吧!免得太累。”
洪快恢复正常神色,狂妄地道:“我说过,法律逮不到我的。他们会把我送到精神病院治疗,一段时间后只要我有明显的改善,他们就会让我出来,到时候我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文四郎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转转脖子。“你真聪明,是我见过最有智慧的罪犯,不但玩弄法律,而且让所有的人找不出破绽。”
“人生苦短,要不是宜文多管闲事,我也不会弄得这么狼狈,至少我还会是夜校的英文老师,是她逼我杀她的。”洪快没有一丝愧疚。
“你真大胆,敢在学校卖毒品给学生,你到底有没有怕的东西?”文四郎找张椅子坐下,双腿闲闲地挂在桌子上。
“胆子不大能做什么大事、能赚什么大钱?像你,一辈子窝在这里干个小警察,有什么出息?”洪快对着文四郎冷嘲热讽。
“你也真奇怪,卖毒品给学生能有什么赚头?学生根本没什么钱。”
“学生是没什么钱,但他们可以去赚、去卖、去偷,方法多得是。有没有烟?”洪快手心向上。
文四摇摇头。“我怕你把派出所给烧了。”
洪快狂笑,“你把我想得太坏了。”
“怎么,你觉得你不够坏吗?”
“不过杀了两个废物,算什么坏?你就当是在打仗,敌军来袭,死两个人很平常。”洪快观念偏差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