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应该对他有所期许,不应该相信意乱情迷时,他理所当然脱口而出的甜言蜜语!
“你误会我了,我完全没骗你的意思……”
仿佛感受到主人不安的情绪,骏马从鼻孔喷出湿气,在原地不受控制的乱动乱踢起来。济尔冷一边操控马匹,一边急切地对她说话。
懦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楚楚深受打击,不想再听他任何一句辩白,一个敏捷的动作,倏地旋身下马,压抑掉泪的动作,拔腿就跑。
“楚楚!”济尔冷对著她的背影放声大喊。
他立刻掉转马匹想追上去,但太监挺身拦住他的去路。“贝子爷留步,皇上正在等您出迎寇沁格格。”
济尔冷心头一紧,牢牢掐握住双拳,一时进退两难,只能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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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几乎是落荒而逃地逃离济尔冷,一路上,她的脚程始终没慢过。
是她太傻、太蠢,才会起了能和他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可笑念头。她可以偷偷爱慕他,却万万不可以大胆坦承她对他的感情,因为她不够格,她不能忘了这一点……
多少想趋炎附势的女人,主动亲近皇亲国戚,却落得人财两失的地步;多少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人,最后摔得浑身是伤。
这么多的例子让她引为借镜,她却还一头往里面栽,真傻!
从郊外回布庄有一段路程,她加快脚步往前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想快点回家、快点把颜面尽失的自己藏起来。
“楚楚!楚楚!”
一个布庄伙计忽然旋风似的骑马赶到她面前,挡住了她。
“你怎么在这里?”楚楚讶异地问,布庄里有生意在忙,他应该分身乏术,怎么有空跑来找她?他又是如何知道她人在这里?
“我到贝子府找你,贝子府的人说你跟贝子爷到附近跑马,所以我就追过来。楚楚!布庄出事了。”
“布庄出事?出什么事?”她著急地问。
“一个时辰前,一票蒙古人闯进店里闹事,布庄被毁了!”
“什么!”乍听见他的话,楚楚脸色惨白,全身血液像在一刹那被抽得精光。“快带我回去!”
伙计一把拉她上马,火速赶回布庄。
远远的,楚楚便看见布庄前聚集不少民众围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只见司马布庄的匾额被砸,天井不断冒出浓烟,明显是被一把火烧了,她急坏了,跟著伙计迅速冲进内院。
乍见到自己家园的一瞬间,她的脸色陡然铁青,全身僵硬,两腿就像生根一样地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布庄毁了!
窗倒、门破,屋里的家具尽数被毁尽,绣房烧得只剩一半,几个人忙著灭火,引起阵阵浓烟。
“我爹呢?我爹在哪里?”她立刻心慌意乱地问。
一大票灰头土脸的布庄员工循声望去,这才发现楚楚回来,一股脑儿的包围上去泣诉。
“你终于回来了!”
“一大群蒙古人冲进布庄闹事!”
“他们咬定你偷他们的东西,非要我们把东西交出来不可,你到底有没有偷他们东西?”
“我们交不出他们要的东西,想不到他们立刻翻脸,迳自冲进屋里翻箱倒柜,将所有家当全部挖出来。”
“找不到他们要的东西,他们就把屋里的物品一概捣毁,还放火烧房子,伙计们试著抢救,想不到反而被打得鼻青脸肿,真的太无法无天!”
你一言我一语,一群女人说到激动处不禁哭哭啼啼起来,她们从没这么害怕过。
“我没空跟你们解释,你们快告诉我,我爹人在哪里?为什么没看见他?”
“他……”
众人结结巴巴,面露难色。
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楚楚无法压抑心中的恐惧,放声再问一次。“我爹到底在哪里?”
“他……被蒙古人带走了。”
浑身一震,她心凉了半截。
几个人继续说:“他们放话要你尽快归还东西,否则要让你后悔未及。楚楚,我们快去衙门报案吧!晚了,恐怕发生不测。”
这种时候除了求助官府,已别无他法。
“他们叫我把东西拿到哪里归还?”楚楚没有回应,急著问出她爹的下落。
“他们说,城外北二十里恭候大驾。”
一得到答案,楚楚想也不想地转身就往外冲。
“楚楚!”
“你们去报官吧!”她等不及要救人,兵分二路才快。
“要不要告诉贝子爷?他是大官,让他知道,说不定有帮助。”
楚楚瞥见一名女工手里还抱著一堆精致衣裳,脚步顿时停了下来,这些为济尔冷量身订作的衣袍,似乎是及时从火场抢救出来的。
绲金镶银的丝线是她和布庄女工一针一线所绣,石青缎里适合他健壮的胳臂,以突显他的气势……出自她的手,却用来取悦别的女人,真是讽刺!
“他没空管我们的闲事,把衣服送去贝子府,其余一概甭提!”
收起懦弱的心思,她拧眉转身,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驾──”
一出布庄,她立刻骑马往城外奔去。
午后的艳阳刺眼炽热,狂风呼呼吹来,她弯腰压低身子,迅如捷豹地在草原上奔驰。
“驾!”
重踢马腹,拚命挥鞭,但她却还是觉得速度不够快。
出乎她的预料,原来那群蒙古人一直待在京城搜查她的下落,如果她谨慎点、小心点,提醒布庄防范这些人,她爹或许不会被掳走了。
是她太粗心了!
“驾──”
如果那群蒙古蛮子敢动她爹一根寒毛,她发誓,绝不善罢甘休!
她一鼓作气跃上一大片丘陵地,放眼眺望,城外北二十里尚在尽头的那一端,吆喝一声,她再次夹紧马腹,直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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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惊吓过度,显得狼狈不堪的司马大海,话才刚讲完,立刻被人狠狠拉下马车,差点失去平稳跪倒在地。
“走!”
蒙古人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马上又拖著他往前走。
“你们这些蛮子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我只是一个普通小老百姓,你们绑架我一点好处也没有,还是让我走吧……”他哭丧著脸,苦苦哀求。
“不把东西交出来,休想离开!”拎著他的蒙古人,给他一记白眼,恶狠狠地警告。
“东西、东西,我自始至终都不清楚你们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司马大海难过的辩解著。“让我走吧,我年纪都一大把了……”
“少啰嗉,走!”
一个蛮横的手劲,司马大海被推进蒙古营地,失足扑倒在地。
“总算让我找到了。”
威吓无比的低沉嗓音传来,司马大海反射性地抬头,当场迎上那格图不苟言笑的严峻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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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贝子府,济尔冷才下马,那名奉旨领他进宫的太监立即又凑上前提醒道:“贝子爷,皇上正在等您进宫呢!”
济尔冷闻言,狠狠赏了他一记白眼,不发一语,大步往内院走去。
催!催!催!跟催魂一样,没看见他一身便袍,再急也得回来换上官袍啊!
但真正令他不快的,其实是楚楚的误解、痛苦,以及他的无能为力……
“这是真的吗,贝子爷,你是蒙古格格的额驸?”
“皇上真的已经决定为你指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