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错失了救人的第一时间,罪加一等!
从那天起,她便骑虎难下,只能冒充寇沁,假装身受风寒,所以声音沙哑;假装形影消瘦,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所幸她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女,没人注意到婢女少一个或多一个,但他们毕竟已经在此扎营一段时间,大清迟早会发现,并动员八旗军前来接驾。
就快没时间了,寇沁格格再不回来,她的人头也将落地!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一夜风雨过后,满地的青草格外嫩绿,微凉的空气清新盎然。
“快!还要再快!”
楚楚和济尔冷同骑一匹马,一出郊外,便肆无忌惮地在马背上高声呼喝。
她的长发在风中飞扬,笑容在热烈的阳光下闪耀,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尽情享受解放的快感。
济尔冷被她激得玩兴大起,带著她驰过风沙飞扬的荒野,驰过叠砌交错的庄园,踏上风光明媚的湖滨区,在绿油油的草地疾骋如风。
“再快!”
楚楚迷上与风比快的刺激感,伏低身子、夹紧马腹,和骏马融为一体。
“喜欢这样跑马吗?”他在风中高声喊问,迎风驰骋。
“喜欢!”楚楚笑得春花灿烂,玩得不亦乐乎。“可以让我试试吗?”
她向济尔冷讨缰绳,打算自己亲自玩上一遭。
云淡风轻,芒草紧簇的染白山头正在向她招手。她想去那里,想征服这一片山头,再奔上那一片山丘。
济尔冷欣然交出缰绳。“看你的。”
“驾──”
楚楚大喝一声,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奔驰,随著马儿往前奔跑、转向、跳跃,她也跟著上下起伏,两者的配合宛如天籁音乐般和谐。
跑了一阵子,她总算玩过瘾了,于是放任马儿自由踱著步。
“你常来这里跑马?”
坐在他身前,她开怀的问,忙著以袖口轻拭额头上的汗水,马儿找到了它钟意的野草,安静的啃食起来。
济尔冷扬起嘴角,一派闲适的回答:“常来,下朝后一有空就来。”
“……一个人?”楚楚有些试探地问。
“一个人。”
“真的?”
那双眼睛隐含著不信任,看得济尔冷高高挑起眉。“你究竟想问什么?”
看她一脸古灵精怪,不知道在动什么脑筋?
楚楚笑而不答,其实她想问的,还不就是他有没有和其他姑娘一同出游过?
这些日子以来,她喜欢上他了!
纵使知道自己和他身分悬殊,她仍不由自主的为他倾心,他的英雄救美,连她的心都救了!
“你出来跑马,肩膀的伤没关系吗?”她转移话题,并不准备将自不量力的情绪摊在阳光下。
“我看起来有事吗?”济尔冷骄傲的反问她,笑得比万里晴空还耀眼,也分外撩动人心。
楚楚连忙低下头,假装抚摸马背道:“总归一句话,谢谢你当时出手相救,否则现在受伤的人就是我了。”
济尔冷身受重伤,她也失踪一天一夜急坏了布庄的人,但不幸中的万幸,是那些蒙古人再也没出现过,而四名不法之徒也受到了制裁。
过去的五天,她听说济尔冷指示衙门去捉人,明显打算将那群目无王法的蒙古人绳之以法。
只是,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找人谈何容易;再说如果这些蒙古人是商队,可能也已经离京了。
无论如何,只要日子回归平静就好!
“不会吧,你的道谢就这几个字?”济尔冷讽刺道,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恩不言谢,难不成还要以身相许?”她打趣道。
“有何不可?”
带笑的眼睨著她,倏地,一股暖柔的力道瞬间压向她的唇──
第八章
他毫无预警地深深吻上她的唇,楚楚浑身动弹不得,突然分不清此刻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前段日子相处的记忆在眼前飞掠而过……
当他挺身而出,为她挡下飞速射来的箭时;气势惊人、豪情万丈的身影令人激赏。
当他负伤迎敌,奋勇从土匪手中救出她时;英勇的行为、出色的胆识令她感动。
而当他凉凉地晾在布庄的椅上,跷著二郎腿噙著淡淡笑容穷整她时;他的洒脱与不羁同样令她迷恋。
像这样身分尊贵、一举一动都出色非凡的人,她怎能高攀得上?
而现在,他竟然吻她,是不是在作梦?
楚楚傻了,彻彻底底傻了。
济尔冷狂热地占据她的唇,身下的人却是一脸错愕的傻表情,他是看得啼笑皆非,但也看得爱不释手。
天下之大,多得是温柔婉约的可人儿、倾国倾城的俏佳人,但谁都无法令他心动、令他眷恋,唯独只有她,邂逅的那一刹那,便牢牢吸引住他的目光。
他不想放她走,从这一刻起,他绝对不再放她走!
过了许久,他炽热的唇总算移开,楚楚羞赧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平时奔放、率性惯了的她,此时此刻显得羞答答的。
“你说是什么意思?”济尔冷潇洒笑道,都这么明显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她故作平静地回道。
“你不知道,但我知道。”济尔冷说得理所当然,仍是一脸迷人笑意。
“你别耍著我玩,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贝子爷;我只是在布庄里糊一口饭吃的小民女,和你身分悬殊,玩不起你的游戏。”
“男未娶,女未嫁,有什么玩不起?”
“但皇亲贵族的婚姻不都由皇上指配?”众人皆知。
“法制不外乎人情,我跟皇上很熟,皇上会谅解的。”他说得轻轻松松。“你……不会拒绝我吧?”
根本不给她回答的机会,他再度压上她的唇,纵情恣意的尝著、吻著。楚楚无法抗拒,他的吻令人心荡神驰,终于教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攀住他宽大的肩膀。
就在此时,一阵急如星火的马蹄声传来,从贝子府快马找到这里来的宫中太监突然来报──
“贝子爷,皇上有事召见,请即刻进宫!”
他翻身下马,恭敬禀报,楚楚赶紧羞赧的脱离济尔冷的怀抱。
济尔冷蹙起眉头,深觉扫兴,没好气的问:“知道是什么事吗?”
别轻看太监只是宫里身分卑微的奴才,大多数时候,他们的消息比谁都来得灵通。
太监赶紧再禀报:“来自喀尔喀蒙古的寇沁格格已在城郊,寇沁格格未来的额驸是济尔冷贝子爷,依照祖宗惯例,贝子爷应立刻出城远迎,隆重接待!”
皇上已和宗人府敲定联姻之事,现在就等正式宣布。
太监的话瞬间像一记响雷炸傻了济尔冷和楚楚,两人登时脑中一片空白。
“你是蒙古格格的夫婿?你……你要娶蒙古格格?”楚楚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回声音问。她的双手隐隐颤抖,内心感受到的是难堪、是羞愤,更是深受欺骗的沉痛感。
“不!我事先并不知情!”济尔冷一样错愕太监丢出的竟是如此要命的答案。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只授命接人,为什么一夕之间突然成了额驸?
“你有婚约在身,就不应该戏弄我、骗我,我已经告诉你我玩不起,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害我?”她认定他从头到尾都在撒谎。
满蒙联姻何等大事,她不相信被钦点为新郎倌的他会不知情。对,他跟皇上熟,就因为他们熟,所以他才胆敢有婚约在身,却仍自由自在的游戏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