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又开始充满颜色,她几乎忘了她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巴哈?妳学过钢琴?”正在她客厅书架前徘徊的席非军,看着架上一本乐本问。
\"嗯!以前待的孤儿院里,有一位义工妈妈是教钢琴的,她说我和另外几个孩子手长,可以免费教我们弹,但我自己搬出来住后就没再学了。”
\"那妳对弹钢琴还有兴趣吗?”他盯着她摆在裙襬上,纤长的青葱指问。
邢善语摇了摇头。“我现在看不见。”已经不是有没有兴趣的问题了。
席非军坐到她身旁,想握住她的手却怕太过失礼,只得轻搭上她的肩。
\"只是看不见而已,妳听得到也摸得到啊!”这样美的一双手,的确适合弹琴。
\"但我无法看乐谱,怎么弹?”肩上传来的热意让她温暖,她轻笑反问。
\"记得它的节奏和音律,妳一定可以弹得一手好琴。”他好想听,听那双手弹出来的声音……
邢善语浅笑不语,觉得他的想法太过天真,但他的天真,却让她的心里好安慰。
\"有机会,我会愿意试试看。”久久,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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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气氛太好,两人后来还去商店再买一些菜回来煮,甚至买了香槟,说是要庆祝两人真正相识的“第一天”。
\"也买蜡烛好不好?我弄一顿烛光晚餐。”邢善语提议。
\"那样只有我一个人能够享受那种幽暗的气氛……不如我们等下吃饭时,把所有灯都关掉,我陪妳当一天的瞎子。”提起购物袋,席非军不容异议的率先拿钱结帐。
\"小器!不过两支蜡烛的钱,这样也要省。”随着他轻松的玩笑语气,她跟着笑闹。
\"哪有!其实我是帮妳省电费。”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胡说八道!”她轻斥,但嘴角带笑,算是默许了。
两人真的在晚餐时刻关掉所有照明灯光,这对邢善语来说还好,但对席非军来说,倒是闹出了不少笑话。
\"为什么凉拌竹笋要放蒜头?”将口中腥臭的蒜末吐出来,他好疑惑的问。
\"啊!可能是我『不小心』加进去的。”她承认得很大方。
席非军筷子朝应该是炸鸡块的那一盘夹去,夹了一块,然后朝隔壁一个小碟子沾去。他记得那个小碟子盛的是西红柿酱。
\"哇!这什么?哇沙米?”才刚触及舌尖,一股呛鼻味直冲上脑门,他受不了的捏住鼻子。
唉!他不是不敢吃这种日本人的玩意儿,但鸡块……是沾这个的吗?又不是生吃。
\"啊啊!大概是我拿错罐了吧!”邢善语不以为意的也夹起鸡块,跳过那个小碟子送进自己口中。
\"善语……妳是故意的吧?”
\"哪有?”残障人士,有绝对的装傻权利。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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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了?”美好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邢善语就像昨天一样,送席非军到大门。
\"嗯!”席非军很想再待久一点,但孤男寡女的,何况,他并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啊!
\"那……”她该说什么?她想留他,但为什么?
\"我有些事要回去处理,谢谢妳今天的招待。”
\"你在上班?那为什么今天还来……”
\"自由业,什么时候做都可以,只是该做的工作,还是要找时间来做。”他是公司老板,说“自由业”没错吧?
\"哦!那……路上小心。”只剩这句话了。
\"嗯!晚上客厅的灯不要关,妳自已一个人住,这样比较安全。”席非军细心叮咛。
读出她脸上失落的表情,他好不舍,却也惊讶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我……明天或许还会再来,可以吗?”他没把握能否把积了一天的工作在今晚全部解决,但一定尽快。
听到他的话,邢善语的小脸几乎在同时亮了起来。
\"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问得有多么渴盼,她讷讷地低下头,红着脸补充,“我……我可以帮你做早餐。”
\"不用了,我不一定早上就会来,如果会,我再买早餐过来一起吃。”一阵悸动在心窝处蔓延开来,他轻轻拉了拉她的小手,感觉手里跟他跳得一样快的脉搏。
\"晚了,早点睡,拜。”拉过她,席非军在她耳朵旁轻声说。
当温暖的体温离开身旁,铁门拉开了又被关起,邢善语不舍的同他道了再见,小小的寂寞开始泛滥,愈来愈大,最后竟成了孤独。
好期待他明天的到来!
抱着枕头,她躺在床上想着。
窗外的月光撒下点点相思情,夜风轻轻吹送,撩起暗暗浮动的情意……
第四章
\"很奇怪哪……”清晨五点,一只狼闯进席非军的卧房,拖了一张椅子,在他床边喃喃自语。
\"你是怎么进来的?”席非军睡眼蒙眬的问。他很确定昨儿个晚上,他有将房门上锁。
\"小李给我的备份钥匙。”
\"小李?”那个忠心耿耿,只会听他的话的管理员?
\"是呀,你不知道你最近很不得人缘吗?”
\"是吗?”他以前很得人缘吗?“你大清早来,到底有什么事?”啊!好想再继续睡喔!
\"我觉得很奇怪哪……”晁剡再次重复今早第一句话,但显然没说明目的。
\"什么事很奇怪?”而且这么急需解答?
转头瞥了眼床头的闹钟,席非军将脸埋进温暖被窝里,很想当作没看到这只狼。
\"我的时间好象愈来愈少了。”
可不可以装作没听到?不过背后好象有针在扎啊!
\"放心,到时你安心的去吧!你老婆我会替你照顾的。”被子里传来保证。够朋友了吧!
晁剡长腿一伸,勾来床尾一颗抱枕,用力砸在席非军头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会在你房里?”语气仍是轻柔,不过却暗潮汹涌。
\"因为你大限将至,要交代遗言?”不是吗?喔!被他一砸,更想睡了。
\"错!”晁剡用力将床上赖床的身躯翻转过来。“因为我他妈的工作到现在!”他揪过席非军的耳朵大吼,还前后扭了扭,痛得他不得不睁开爱困的眸。
\"辛……辛苦了!”那还不快去睡,来他这干嘛?被老婆赶出门吗?
\"知道我很辛苦就好!除了睡觉时间,我一整天几乎见不到我老婆一面,有时三天才说到一句话!”他愈说愈气,愈气就愈大声。“说!你最近给我混去哪里了?所有工作都放给我,找你还找不到人!你打算将你的公司作废吗?”
\"暂时没那个打算。可你说找不到我?那你现在在跟鬼说话吗?”被他这么”吵,死人也会醒了。
将床被整理整理,席非军开始进出浴室,梳洗自己,那只狼却还在碎碎念。
\"不是这个时间,你会在吗?你还没回答我,这几天都跑去哪了?”电话响了也没人接,存心让人找不到他嘛!
\"怎么?交给你的案子有问题?”牙膏泡沫在嘴里咕噜咕噜,席非军含糊不清的回问。
牛头不对马嘴,这小子有避重就轻的嫌疑。
\"是没问题,但得提醒你注意一下你私人兼营的模特儿公司,『非色』。”没有任何人有搞垮“菲集团”的能耐,即便他和破军放着公司一、两个月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