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锋芒一闪,“你怎么晓得我还没交?”
她眼里也闪着狡猾光芒,“你妈说的。”
他真是要昏了,他闭了闭眼睛,“我妈怎么什么都告诉你?”
“是啊。”她也没有认真去想这问题,只是笑了笑,“很奇怪哦。”
仲疆只感觉她和他母亲好像把一切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完全不需要他操心,他只要点头就行了,奇怪,为什么向来归属他的工作,现在却莫名其妙多了个人来担?
她实在不应该对他这么好的,他叹了口气,望着她手握着温热咖啡,那满足的神情,他内心深处曾经萌发,却被他压抑下去的情感,明显地又在蠢蠢欲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问:“你一向这么热心助人?你大学县爱心社的?”
“不是,我是摇滚社的。”颂恩被他问得有点想笑,“奇怪哦。”
“你说呢?”他反问声音有点哑。
仲疆再丢出的问号,逼得她不得不仔细思考,但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心里好像有个模糊的答案,但……
“我也不……不晓得。”
他不说话,依然疑惑的看着她。
她也觉得似乎应该要有个答案,对自己也好交代似的,连忙又遭:“大概是因为你常帮我吧,还有,任妈妈对我也很好,邻居嘛,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忙。”
“好像很少邻居这么帮忙的。”他望着她,缓缓说。
她这下真的难回答了,她自己都不太清楚原因,要她怎么说明?她只好把心里的感觉尽量具体化,也管不了他听不听得懂了。“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很想尽一份力,我知道自己没什么能力,但看你那么辛苦,负担那么重,我是真的觉得,能做点什么也是好的,哪怕只是帮上一点点忙
“为什么?”他到底想追究什么?他虽然一直对自己喊停,但他这些话仿佛不需经过大脑思考,本能的说出。
那压抑着,又像是期待着什么的思绪,如紧绷着的弦,只要稍加压力,就会迸裂成无法想像的状况,一股奇怪的感觉,霎时攻占她的心,她冲口而出,“因为你对我很重要!”
话一出口,颂恩立刻就后悔了!这实在是个暧昧的说法,会引发暴乱的,她紧张地流了一额头的汗,快快解释,“不是……不是那种重要,任妈妈对我也很重要,她很照顾我嘛,哎……”
她说不下去了,不是她词穷,不是她找不到什么好说法,而是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之所以这么关心仲疆,这么惦着他,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时间去帮他,也许皆只为一个原因——她爱上他了。
这念头一起,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吓得嘴还微张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感觉来得突然却强烈,冲撞着她的心,好像要把她的心掏出胸口似的,令她窒息而昏乱,这一切对她来说太陌生,她忽然害怕起来,大脑里下了一个指令,逃吧。
她倏地站了起来,慌乱地说着,“嗯,今天这里应该没什么事了吧,那我想我可以先走了。”
接着,也不等仲疆的反应,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他的表情,拿起皮包,突兀而迅速地,转身快步走掉了。
第八章
颂恩已经很久没跟颖圣聊知心话了,因为颖圣忙着约会,她忙着帮任妈妈和仲疆的忙,且公司业务正值旺季,中午仅仅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她们工作一忙起来,就随便订个便当在公司解决,根本也没什么时间聊天。
等到公司的忙碌终于告一段落,中午她们便恢复以前的习惯,找家小馆或小店,休闲调剂一下身心。
“你在忙些什么啊?”才刚点完餐,颖圣就迫不及待地追问:“不是没男朋友了?怎么好像比以前还忙?”
“仲疆他妈妈住院了,我不是跟你讲过?”两人在公司,坐电梯、泡咖啡、上洗手间时还是偶尔会遇到,所以基本上对于彼此的近况是知晓的,只是不深入罢了。
“他妈住院关你什么事?”颖圣不解。
“我去帮忙啊。”颂恩觉得她问得很奇怪。“仲疆白天要上班,假日还要上课,根本忙不过来,累得两个黑眼圈,像熊猫似的。”
颖圣摆了副怪表情。“你去帮忙照顾他妈?”
“晤。”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颖圣收起不解的神情,换成审视的态度,研究的看着颂恩。“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不会吧?连她心里最不肯承认的事,颖圣也猜得到?她的眼波开始乱膘,“哪……哪有。”’
颖圣下了评语,“回答得一点也不爽快,还有些心虚。嗯,果然是假戏真作了。”
她不愿招认,企图反攻,“喂,你这人自说自话,什么都自己包了,你是编剧呀?”
“还说呢!”颖圣可不是胡说八道,她振振有词,“上次跨年晚会的时候,我看你们两个的样子,就知道有鬼!”
颂恩还要辩,“那代表我们的戏演得不错啊。”
“那是你自己在说。”颖圣冷哼,“光看你们那场热吻,打死我都不相信你们是假装的。”
一提起那个吻,那不只一次出现的意乱情迷感觉,又重现颂恩心头,仲疆那对漾着琥珀色彩的瞳眸,也在她的心湖激荡着。
她没来由地红了脸颊,低头垂目,终于松口了,“其实……我也不知道……”
“看吧、看吧?招了!”颖圣得意得很,活像中了第一特奖。
“我自己都不确定,招什么?”颂恩烦乱地否定;;
“不确定什么广颖圣不懂的眨眨眼。
颂恩怔怔看着桌上的水杯,“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爱他。”
颖圣这下真的像看见世界奇景那样惊讶了,她嚷着,“要是别人说这句话我还相信,但是你?你谈过多少次恋爱了?经验这么丰富,还有什么好不确定的?”
“他不一样嘛!”颂恩几乎没有思考,就直接回答。“以前那些爱情,不过就是贺尔蒙作崇,来来去去,也没什么感觉的。但是他……”她顿了会,“总觉得不太一样。”
“你认真了?”颖圣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她那稀奇的目光,像看到怪物似的,看得颂恩浑身不对劲,她烦恼地道:“别问我好不好。哎!我也还不知道他对我是怎么想的啊。”
换成从前,换做是别人,或许够,但现在,是仲疆……
她毅然决然否定,“那算得上什么?当然不够。”
“那就直接去问他喽!”颖圣干脆地说。
直接?说得倒容易,“我……”颂恩踌躇着,并不认为自己做得到。
“不敢?”颖圣正色地开口,“直接说清楚你对他的感觉,看他反应如何,这或许是最快最好的方法。”
是最快最好的方法,但却不是她可以接受的方法,颂恩摇摇头,很想结束这令人烦扰的问题。“再说吧。喂,吃饭好不好?光讲话,都没时间了。”
餐点已经送上来很久了,两人却只顾着聊天,她赶紧转移话题。
不过颖圣的那些话,当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从她的脑海里抹掉的。事实上,她一整个下午都在想,且她总是困在自划自设的圈圈里,钻不出一片天来。
那天晚上,她和父亲约好了去拿他亲手做的鱼九,她始终记得任妈妈爱吃,要去拿些回来。
知道有人赏识,柴镇均就像个演员有了观众,得意极了。“你老爸的鱼丸还是不错的吧?你看,多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