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他告诉自己,只是再度回到以前的日子而已。
打电话回王家,从母亲口中知道她并没有回去,只是打个电话跟王竘说她想回法国和朋友见面,除此之外并没有多说,所以王竘并不知道他俩已决裂的事。
听到这,他倒有些意外,没想到她并没有再借助老爷子的力量来对付他……
他母亲虽猜到一二,但并没有多问,只是要他尽快平静下来,冷静处理好事情。
平静?!当鱼缸的景物和水正不停地变动时,要鱼如何平静得下来?
现在没说,迟早也会说,只是不知道她出手的时机为何时?想到即将面对离婚的处理,胃又是一阵翻搅,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冷静度过?
罢了!其实早该抛开这一切,只因他太眷恋此份舒适,不愿轻易离开,他已经是三十多岁的成年男子,再也不是那个身无分文的小鬼,现在要自立也不是太难的事。
不会无路可走的!
他张开眼睛,起身走进卧房,经过浴室,淡淡的花香传出来,她已经将浴室清理干净,那天所残留的污秽已经消失不见,不留一丝痕迹。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如此就好……
走到衣柜前,他停了一下,才伸手打开,当他看到她满柜的衣物都还在,不禁愣了楞,然后关上,微扯嘴角,依她的财富,随便就可以买上好几柜的衣服,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他尖锐地想道,只是这
一想,又让他的心绪大乱,戾意又起,想将这些东西全集合起来,放把火烧个干净。
真恨她这样待他!
只是环顾整个房间,她的东西几乎都没少,他不禁皱眉,“目光落在梳妆台上一个木制的不倒翁,这下他真的惊讶了。
那是她自小就带在身上,不管到王家居住,或回外婆家去,甚至环游世界时,都会随身带着的,因为那是她父母送给她的礼物,就像守护神一般,她一直很珍视的,但——这回为什么没带走?
不该有的希望火花小小地燃起,吞口口水,慢慢地走近梳妆台,正要拿起不倒翁时,看到下面压了一封信。
他心跳顿时如擂鼓一般,重重响了起来。
执起那封署名给他的信,紧紧抓着好一会儿,知道里面写的是他们的未来,有点想一揉了之,不想探究,但——
他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准逃避,然后,慢慢地将信抽出,展开阅读。
峰: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人应该已经离开台湾,本想亲自交给你,可是伟杰说你情堵还未稳定,所以我就将信留在这边,希望你可以看得到,也希望你能心平气和地看下去。
有些话不知该怎么启齿,只有用最笨的方法——用写的。
你或许无法谅解我为何要执意去翻你的过去,但如果我不去找出来,疯的人或许是我吧!
跟你结婚,与你厮守,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因为除了你,我不晓得还有哪个男人可以让我如此?
我不是没试过忘了你,在十八岁那年向你表白却被拒绝后,我环游世界,试着找寻另一个男人,但……失败了,从十八到二十五岁,经过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始终如一……即使你已结婚,我想也不会
变……你知道吗?我也不想这么傻呀!
和爷爷设计你到法国,是我最后一搏,那时我对天发誓,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那此生此世,我将不会再为难你,也不会再纠缠着你。
看到此,他的心猛烈一抽,如果当时他没去法国,此生此世,两人便会形同陌路吗?
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后才又继续阅读下去。
当你答应跟我结婚,虽然有些心虚,但我还是很高兴,并且深信,你我天生就是相属的,只要结婚后,你会发现外在的眼光根本影响不了我们之间的爱情和幸福,然后你就会真正的释然。
但……我错了。
婚后没多久,我就发现你并不快乐,虽然你表面上总是带着温柔的笑容,全心全意地宠着我,想尽办法让我过的并心,可是在让我得到所有一切后,你却没有得到幸福。
我很困惑,但也更加想尽办法找出该如何让你感到快乐,但——我悲衷地察觉到,无论怎么做,似乎都无法碰触到你的心,或许你无所觉,但你的心从未真正对我敞开过,在我们之间你鳖了一道我无法轻易
突破的墙。
你曾经告诉过我,你最爱的鱼是玻璃鱼,我后来才发现到,你也像是只玻璃鱼般地在活着,在我们的婚姻中,你扮演了一个好丈夫的角色,但身为妻子的我却不知道你真正的心意。
去找了你的“过去”之后,我才明白,不论是在十八岁或是现在,你之所以拒绝我,就是因为“过去”,是吗?
你始终无法真正敞开心胸面对我,就是因为“过去”,对不?
对不起,我一直到现在才发觉。
峰,我想对你说,你的过去是你的一部份,不管它再怎么污秽、难堪,但也是因为过去的你造就现在的你,所以我不在意你的过去,也不会因此看轻你;但是你呢?你可以放开吗?
我爱你,但遗憾的是光凭我的爱是没办法让你幸福,除非——你也够爱你自己。
我不会答应跟你离婚的,但我愿意给你时间去思考,当你准备好走出“过去”时,我会回来你的身边,跟你一起走,一起面对我们的未来。
永远爱你的 菲
看完这封信后,他沉默良久。
是这样吗?被过去困住的只有他吗?
她那一句“爱你自己”如响雷般,轰得他脑袋嗡嗡作响,对过去——视如垃圾的是他,即使可以掩盖,也无法轻易地消除藏在潜意识中的那份自卑,所以总是担心一旦茗菲知道了后,会看不起他、唾弃他…
所以不知不觉,他会想拉开两人的距离,以避免事发之后,他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走出过去!
这话不止她一人讲,连伟杰亦曾这样对他说过,真是这样吗?
他往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停地、努力地思索着。
第九章
建筑在了解自己、了解别人上面的爱,才不是盲目的爱。
——傅雷
“你真的要这样做?”张伟杰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男子。
“嗯!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更好的路!”在即将合上行李时,像想起了什么停住,从口袋抽出一封已被翻阅多次的信件,男子将之摊平后,再仔细地收进皮箱里。
看着他的动作,张伟杰摇头露出无声的微笑。“你会去法国吧?”
男子闻言停了停,然后关上皮箱,上锁。“或许!”
“啥!真不干脆!”张伟杰走向他,从怀中掏出另一只信封。 “如果你下定决心,想去法国找某人的时候,再打开这封信看。”
男子接过,眉头微皱。“这是?”
“记住!别犯规喱!除非你真心想去,不然别打开。”
张伟杰离开后,罗信峰独自看着那封信,轻轻叹一口气,然后将信封收进怀中,拿起行李,大步往外走去。
抬 抬 斑
“你说什么?”王竘愕然地看着继子。
“我想辞职。”
“为什么?”王均皱紧眉头。“不是做的好好的吗?”
罗信峰低垂着头。“请成全我。”
“我不准!你可知道这一辞影响有多大吗?那些恨不得坐上你位置的人会像蝗虫扑上来,”老人皱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