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脸压在她的颈弯上,紧紧地抱着她,击退了刚才的念头。
理解并未使摩根娜的心跳平缓下来,而占有和赠予这两种欲望正在纳什的心中搏杀,不分高低。纳什的选择将决定战斗的胜负。虽然摩根娜看不见,但她知道,这个夜晚他们如何相爱,在今后的岁月中对两人都很重要。
“纳什,我——”
他摇摇头,后仰着把她的脸捧在手中。但他的手不住地颤抖。不住颤抖的还有他的心。他的眼睛是幽暗的,紧张的。摩根娜不知道它们能不能穿透她的身体,看懂她的心。
“你把我吓坏了。”他费劲地说,“我把自己吓坏了。现在不同了,摩根娜。你明白吗?”
“明白。这很重要。”
“很重要。”他哆哆嗦嗦地长嘘了一口气。“我担心我会伤着你。”
你会伤着我的。她深信不疑,不由颤抖了一下。无论她如何保护自己,痛苦都会来临。但不是今晚。“你不会的。”她温柔地吻了他一下。
不会的,他的脸在摩根娜的脸颊上擦拭时,他在心中说道。他不会那么做。他不能那么做。虽然欲望仍在他的血液里奔腾,但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他那双不再颤抖的手,把她的长裙从肩膀上褪了,并且随着它滑下臂膀,直到法衣飘落到地上。
欣赏她时产生的愉悦就像一只柔软的手抚在他的心上。在这之前,他看见过她的身体,那是看她裸着身体在圆圈里跳舞的时候。但那更像一个梦,仿佛她是一个触摸不到的美丽的幻影。
现在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女人,如果伸手触摸,定然不会落空。
先是她的脸。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她的嘴唇、她的下巴。向下直到她纤巧的脖颈。她是真实的。他的皮肤不是感到了她呼出的温暖气息吗?他用手指触摸的时候,不是正在感觉她的脉动吗?
女巫也好,凡人也好,摩根娜是他的。他要珍惜,要欣赏,要愉快地享用。就在这个地方。周围是古老的沉默的树,是时隐时现的光。还有魔力。
她的眼睛变了,就像心中充满欲望和期待的女人的眼睛一样。他看着她的眼睛,好奇的手指滑过她肩膀两侧,向下抚到她的臂膀,然后又向上返回。摩根娜张开的两片嘴唇里,是起伏不定的喘息声。
一样地轻柔,一样地舒缓,他的手滑到了她的胸前。她的喘息被呻吟打断,身体也蠕动起来,但他没有任何占有她的举动,只有双手在柔软的乳峰上轻轻掠过。
她不能动弹。即使地狱恶犬突然从树上蹿下来,对她张开利齿,她也会像现在这样站在原地,身体颤抖着,眼睛无助地盯着他。他知道吗?他能知道吗,他的体贴和温柔对她产生了多大的魔力?
对她来说,除了他以外,世界上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她看到的只有他的脸,感觉到的只有他的手。随着一次次急促的呼吸,纳什占据了她的全部身心。
他顺着她身体的曲线,向下摸到她的肋部,然后又绕到她的后背。那里,她的头发飘洒到他的手上,她的脊柱则在他的手下颤抖。他奇怪,当一个抚摸可以代替千言万语时,他刚才为什么非要对她开口讲话。
她的身体是由优雅的曲线、滑润的皮肤和柔软的肌肉组成的一席盛宴。但他已经没有了饱享美食的冲动。这一次,只去品尝、体味和诱惑不是更好吗?满足于感受一个女人的肌肤在自己的双手下面吟唱,一个男人需要多大的力量?
他的双手掠过她的臀部;手指在修长可爱的大腿上滑动,然后变换角度返回。摩根娜已经又湿又热。这个发现使他感到令人颤栗的快意。
当他的膝盖快要打弯时,他抱着她,把她放倒在布上,以便自己的嘴也能踏上刚才的愉快旅程。
摩根娜激情难禁,扯下了纳什的衬衣。她要体验他的肌肤在自己身上滑过时的美妙感觉。他的肌肉是绷紧的。这向她表明,较之狂热的激情,纳什给她的温柔需要更多的力量。她含糊地吐出了几个字,纳什的嘴又落到了她的唇上,使她得以脱掉他的牛仔裤,扔到一旁,让他和自己一样地易受攻击。
甜蜜的忘乎所以的乐趣。久久的缠绵徘恻的快意。他俩互献最珍贵的礼物,月亮在他们身上洒下柔和的光。散落在他们身下的鲜花发出奇异的香味,融入夜色之中。虽然微风吹得树叶沙沙地响,围成一圈的烛火却燃着笔直向上的真实的火苗。
即使在激情控制了他们,使他们在压扁的鲜花和弄皱的衣服上翻滚时,他们也不匆忙。黑暗中的什么地方,那只猫头鹰又叫了一声。蜡烛的火苗像长矛似地高高向上蹿去,把他俩围在里面,把其他的一切拦在外面。
她的身体在战栗,但是再也没有紧张和恐惧。他融入她的身体,她的双臂抱住了他。
血液在纳什的头脑里奔流激荡。他看着摩根娜睁开眼睛。他看到两颗金色的星星在深邃的蓝眼睛里闪烁,和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他俯下身,把嘴放到摩根娜的唇上,两人一起舞动起来。他们的舞蹈比任何舞蹈都更古老,更有力。
她感到了那舞蹈的美。比她所能想象的任何东西都强大的魔力。他给了她极大的满足,即使在他俩都受着渴望的煎熬时,他也没有失去温柔。她迎向纳什,与他共同跨出那最后的有力的一步时,眼睛里滚落出两颗晶莹的泪珠。她听到,满怀激情的纳什像祷告者一样地呼唤她的名宇。
纳什战栗着把头埋进她的头发里。这时,她看到一颗流星宛若一道火焰,在天鹅绒般的夜空中一闪而过。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一小时一小时地流逝。他并不在意。他只知道身底下的摩根娜温柔如梦,已经松弛的身体仍然蜷曲在他的身上。纳什想,两人要是一直那样呆到日出,该有多好。
然后他又有了一个更实际的想法:也许这样会把她活活闷死。
他挪动身体时,摩根娜像老虎钳一样死死地夹住了他。“呃——呃,”她困倦地说。
既然她坚持,纳什想不妨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咬几下。“也许我没全压在你身上,不过怎么也得有六十多磅。而且,我想看着你。”
他用胳臂肘支着身体,贪婪地亲吻她的脖颈。
摩根娜黑丝般的头发纷乱地摊落在白布上,中间夹杂着朵朵鲜花,使钠什想起了吉普赛女人和仙女。还有女巫。
他费劲地出了一口长气。“凡人和女巫做爱时会怎么样?”
她只好笑了一下,但笑得很慢,很深奥。“你有没有注意我家塔屋上的怪兽滴水嘴?”纳什的嘴张了一下,接着又闭上了。摩根娜用手指顺着他的脊柱往下滑,一边久久地朗声笑了起来。“你轻信的时候我最喜欢。”
他当时感觉那么惬意,所以一点也不生气。相反,他玩起了摩根娜的头发。“这似乎像是一个合理的问题。我是说,你是……我知道你是。但是仍然难以接受。即使在我今晚亲眼目睹以后。”他的眼睛又转向她,“我刚才一直盯着你呢。”
她用指尖在他嘴唇上划了一下。“我知道。”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东西。你。光线。音乐,”他的眉头拧到了一起。“竟然还有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