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突然响起,珊瑚顺手接起来,讲了几句之后,交给慕容谦。
他的表情有些错愕。都已经深夜了,会是谁打来的电话?
听完电话之后,慕容谦对珊瑚说:“我明天得回法国去了。”
第七章
银色敞篷跑车完美地画过一道优美弧线,准确无误的停在慕容谦的正前面,阻挡他进屋,车窗缓缓降下来,一口洁白无暇的牙冲着他展露,蓝洛斯笑着摘下墨镜,举起手跟他打招呼。
“嗨!慕容大师。”
蓝洛斯戏称道,帅气地下了车。
“什么风把你吹来,今天这么闲?”一见到老朋友,紧绷一星期的神经总算得以放松,这几天,他简直成了不眠不休的超人。
“当然是特地来跟你说声恭喜,谈成一笔大生意。”蓝洛斯将手搁在他的肩头,神情相当愉悦。
“是要恭喜你吧,大老板!”蓝洛斯是他幕后的大老板,谈成这笔生意,未来可为他带来大笔的利益,不过慕容谦是真的很高兴,他一直希望可以进军亚洲市场,终于实现愿望了。
“哈哈!”他朗笑两声,“走吧!我请你喝一杯,慰劳一下你的辛苦。”拉着慕容谦,蓝洛斯往屋里走去。
这房子是慕容谦的,家具也是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不过,唯独酒是属于蓝洛斯的,他搬了一面墙的酒来他这儿摆,三不五时就来这儿小饮。
“伏特加好不好?”蓝洛斯礼貌性的询问了一下,事实上已倒好两杯,塞了一杯给他。
“你爱喝酒也不必老到我家喝,把我的书柜变成你的酒柜。”想到他将他整面墙的书搬了家,摆上各年份的酒,还给了一个荒谬好笑的理由——因为他怕自己会醉死,所以他的酒借摆在他家,真是好朋友啊他。
已经许久不曾沾酒的慕容谦,今晚却没推辞,或许是生意谈完了,或许是想放松一下,更或许是想忘了那个每晚缠绕在他梦中的可人儿……他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嗯”
蓝洛斯拉长尾音,默默挑了眉,今天的慕容谦很反常,以往他倒酒给他喝,他连看都不看,落得最后他一个人要喝两杯,今天却……很怪哦。
根据他的推测,男人会喝酒通常只有两种原因,第一为了工作,第二为了女人,目前他工作顺利,那么……
“台湾之行还愉快吧?”蓝洛斯语气虽轻描淡写,态度却很认真。
自从慕容谦从台湾回来,便马不停蹄地投入这桩大生意,他们已经计划好长一段时间要进军亚洲市场,现在终于有了好机会和合作对象,并签定合作方案,他一直没时间好好问问他台湾之行的情况,总觉得他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我的心好乱。”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再为自己斟一杯酒,也许喝醉了就可以想清楚了。
那晚珊瑚跟他说的话使他彻夜未眠,冲动之下,他留了张纸条给翡翠,上头写着“等我”两个字,事后他一直在想,他不知道自己要翡翠等他什么,等他回去娶她?或者等他回去送她出阁?
“哦——”蓝洛斯拉高了音,向来冷静理智的慕容谦,也会有心烦意乱的时候?呵!这个有趣。
“不妨说来听听,女人的事我比你有经验多了,或许能给你一些意见。”身为好友,要尽点“责任”嘛!
慕容谦将他在台湾那些日子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好友,现在,他的确需要一个好朋友来帮他理清问题。
“……我竟然在冲动之下吻了她……那些人选,没一个配得上翡翠……”慕容谦又喝了一杯酒,向来酒量并不佳的他,已经空腹连饮三杯,显得有些醉意了。
“你爱上她了。”
蓝洛斯肯定的宣告,这怎么听都像是心爱的女人要被抢走,在做最后的攻击和防卫,否则那些家世背景显赫的人选,怎么可能没一个配得上翡翠,还全被冠上可笑至极的罪名,这不是他的私心在作祟是什么?
“我……怎么可能,我对翡翠不是那种爱,是……是……”他竟说不出来。
“是什么?兄妹?父女?”他可听了不下数百遍这种“自称”,“哪一个哥哥会去吻自己的妹妹?哪一个爸爸会去吻自己的女儿?”他真想敲醒他的脑袋,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爱她,恐怕只有他自己浑然不知。
“所以我的心才乱啊。”慕容谦猛然又灌下一杯酒,再斟满一杯。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他都不清楚了。
“没什么好乱的,事实就是你爱上她了,事实就是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事实就是老天注定要你们在一起,真不晓得你在迷惘什么?”摆在眼前的事实那么简单,他为何就是看不清楚?
“不……我不是……什么都不是……”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慕容谦一杯接着一杯不断灌酒。
“真不晓得你在坚持什么?当哥哥和爸爸让你觉得很伟大吗?要不要我唱那首‘哥哥爸爸真伟大’的世界名曲,来歌颂你的付出?”蓝洛斯嘲讽地说,这家伙钻进死胡同里绕不出来,非来点重的提点不可。
“我不是她哥哥,不是她爸爸……我不是……不要再说了。”一向温文的他,此时像是被踩到痛处的受伤狮子,发出咆哮声。
很好,让你清醒点看清事实,免得将来后悔莫及,慕容谦,你有我这样肯为你两肋插刀的好朋友,就算死也该瞑目了。唉,我真是太伟大了,为了朋友不惜牺牲性命的豁出去了。
“如果你不爱她,为什么心里牵肠挂肚的总是为她?那是父爱吗?如果你不爱她,为何为她缝制四季的衣裳,那是手足之情吗?如果你不爱她,为什么明明要解除婚约,却又害怕她投入别人的怀抱?”蓝洛斯的每一句话都像锋利的刀,一次又一次刺向慕容谦的心,对他的表里不一发出不以为然的冷哼。
“住口!”他拒绝再听,又是一杯酒下肚,连喝了这么多,他早已醉意深浓,而跟着升起的烦乱,将他的自制力逼到极限。
“既然你不想娶她,那不如让我娶她,凭我的爵位头衔,加上身体强壮,年轻英俊,洁身自爱没有娘娘腔,又很往重卫生习惯,你没有理由可以挑剔我,卫家爷爷应该会把她嫁给我吧?未满十八岁的老婆啊,年轻又貌美,相信是块尚未雕琢的璞玉,夜夜抱着美人销魂,我一定会好好疼惜她……啊!”
慕容谦最后的自制力全面崩坍,一记右勾拳正中蓝洛斯左边的脸颊,血丝立刻从他嘴角渗出,有好几秒的时间他吃惊的张大嘴,无法回神。
见鬼了!看似文文弱弱的慕容谦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只要是练家子一看,就会明白他的拳不是胡乱挥出,那是结结实实有底子的,去!他是什么时候偷练的?
“不准靠近她,谁都不准碰她——”慕容谦用力将玻璃杯摔到墙上,平时彬彬有礼的形象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想打架是不是?那得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从我这儿抢走卫翡翠。”蓝洛斯脱下外衣,万一不小心沾上血迹就不好看了。他敞开衣领露出结实的胸膛,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变得紧绷,快速又准确的出手。
慕容谦本能地闪过,跟着毫不留情的向他袭去,两人一点也不马虎地你来我往,打得是昏天暗地,实力相当的他们谁也占不到一点便宜,所以该挂彩的地方无一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