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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古汉泽粗声地大吼着,从林功宇手中粗鲁地夺过证书,又用力地把文森推倒在地,强而有力的胳膀把程愿水扯进他的怀里,他的浓眉紧紧地蹙在一块,狠狠的盯着引起一切骚动的罪魁祸首。

  “我不知道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但是,我告诉你,我的婚礼顺利的举行,而且,也完美的完成,你是我在婚礼中最不想看到的人。”古汉泽措辞强硬,完全不给古老在众人面前留一点情面。

  古老被古汉泽的大逆不道气得直发抖,他又哼又咳的,一口气就好像喘不过来。他一获知古汉泽婚礼的消息,就急着赶来露面,让他们的祖孙关系早点曝光,好藉着新亚的光芒,让他能够在董事会议里多得几张支持票,打败他强劲的竞争者—一东老二。古老从没想到,这个他一直期待能为他解围的孙儿,会如此不孝地对待他。

  古老气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所有陪伴他来的黑衣保镖也尴尬地站在他身旁,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愤怒的老人。

  古汉泽看都不看古老,拥着程愿水,对一脸迷惘的记者们清晰而又坦白的说:

  “今天的婚礼,蒙各位全程观礼,不论最后发生了什么突发的意外,我只想告诉各位,我和愿水在没有古老先生的证婚下,已经完成婚礼了,你们大家就是我的证婚人。至于我和古老先生的关系,是你们一定会报导的事情,我也不会阻拦你们。只是我想在这个时候,以新亚集团的总裁身份宣布,不论我和古老先生有何关系,新亚集团绝对不会涉入古老先生所属东绅集团的任何财务纠纷,新亚集团也对东绅旗下的任何企业没有接手合作的意愿。”

  说完,古汉泽紧紧拥着程愿水,由林功宇和文森以及所有安全组员团团护卫,离开了风云变色的嘈杂教堂。

  第六章

  “所有参与婚礼的人都是我们接送过来的,上车之前,大家都不知道目的,不是吗?”古汉泽不动声色,阴暗又低沉的问着。

  车里的每一个人都疑惑地看着他,文森、程愿水和林功宇。

  “文森,你想我爷爷怎么知道这个教堂的地点?”古汉泽直指著文森,双眼炬炬,好像燃烧的火把,正辟哩啪啦地熊熊吞噬着周遭所有的器物。

  文森困惑地低语:“我也觉得很奇怪,没有人通知他啊!”猛地一抬头,怒气已经占领了文森原本平和的脸庞。“古总,难道你在怀疑我通风报信?”文森无法置信的吼着。

  “要不然,你怎会和他们一起出现?他们进入教堂完全不费吹灰之力,不是吗?”坐在一旁,一直紧闭着双眼的林功宇,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们并没有携带武器,没有任何安全上的理由不让他们参加婚礼啊!而且,任何人看到古老出现在婚礼上,都会以为他是经过古总邀请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工作人员,怎会知道你们之间曲曲折折的恩怨?”文森心虚地辩解。事实上,当他看到古老出现时,他就好像十年战俘看到营救部队一般的喜悦,他期待古老能够破坏婚礼,帮他带出他的程。

  程愿水从刚刚坐上车就一直不发一言,事实上,看到古老,让她从短暂的昏眩里清醒过来,就好像喝了一加仑的浓义大利咖啡的效果;古老的出现残酷地提醒她自己的身份和角色,她必须偿还古老啊!不论是为了自己或者是育幼院。

  她手中紧紧握着刚刚古老差人送来的小纸条,手中的纸片刮着她柔嫩的肌肤,再怎么大力也无力把它揉进皮肤里,让上头的文字消隐不见。上头的文字似乎琢镂在手掌上,她想挥也挥不去这千斤重的心头重量。

  “董监事代表大会带他出席”十一个字,没有任何问候,也不夹带任何感情,可是古老不满的情绪却跃然纸上。事实上,从她正式成为古老手下一员,古老还不曾干涉过她的进度。但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却要她带古汉泽出席东绅集团的年度大事,攸关权力改组、世代交替的董监事代表大会。可以看出古老目前和东老二之间的势力消长情形,古老已经迫不及待地需要古汉泽这张最后底牌。

  古老可能误会了,他可能以为她对古汉泽真的具有影响力,却不知道古汉泽和她的婚礼,只是古汉泽对他的排斥反应。以今天教堂里发生的情况,古汉泽会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彻底改变态度,声援古老并介入东绅的权力斗争?

  程愿水忍不住摇摇头,他不可能为任何人而减少对古老理所当然的怀恨在心。更何况,她只是他短暂的激情而已。

  古汉泽紧盯著文森,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真伪是非;文森的眼里坦白地写着,他会欢迎打断他和程愿水婚礼的任何意外事件,难道真的是文森通风报信?那程愿水知情吗?还是根本就是程愿水下令的?从文森和爷爷的手下熟稔的神态,他们是旧识?程愿水和他们也是旧识?

  古汉泽抱着双臂,脑海里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假如不是文森,那是谁有这个胆子泄漏秘密?

  “依我的想法,在我们之间一定有来自古总爷爷那边的人手!”低着头的林功宇还是不愿抬起头,他的嗓音闷闷的。

  文森跳了起来,非常生气地揪着林功宇僵得发硬的领子,咬牙切齿的挥动紧握的拳头。“你究竟想暗示什么?杂种!”

  林功宇也不甘示弱。“你干嘛对号入座?可见,你一定是作贼心虚!”瘦弱的下巴挑衅地扬起。

  “别再吵了。”古汉泽习惯性的带有命令式的语气,不怒而威。两个人不由自主地放下拳头,各自拍拍衣裳,悻悻然地坐回座位。

  古汉泽烦乱地拨拨头发。身旁的程愿水不知神游到何方去了,对于周遭的剧烈争执,她望都不望。她身上还沾着花童淘气撒上的庆典小晶片,古汉泽叹了一口气,温柔地替她挑起,轻轻地拍落。

  然后,不顾她的轻微抗议,拉着她的手紧紧地交缠着,专制地放在自己的丝质长裤上头。

  他直视前方的眼神闪着坚毅不屈的亮光,双手无意识地抚摸他们两人今天在教堂交换过誓言的钻戒。“回去吧!我还急着度蜜月呢。”

  车子一接获古汉泽的指示,精准而且迅速地转了一个弯,载着一车子安静而反沉思的乘客们,往目的地快速急驶。

  “难道没人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程还要继续演这个已经没有必要的戏吗?”文森再也受不了车里诡异的气氛,尤其不忍看到程丝毫没有血色的苍白脸庞。

  车子里没人回答他,仍是一片死寂。程愿水则是浑身一震。她忘了,古汉泽不再需要她,他和古老的关系被揭露了,他当然不再需要她在身旁假扮女主人,他身边有的是自愿而又比她美艳万分的女人们,她对他而言,仍然只是他的安全主任。

  她在心中狠狠地纠正自己不太情愿的想法,工作不是她做任何事情的理由吗?怎么自己的语气这么酸溜溜的呢?

  她要怎么才能让古汉泽远离东老二的威胁,同时又满足古老对她的指示呢?最重要的是,她要如何才能从这一切温暖的幻觉里,再次真正地踩在冷酷的事实土壤,就像是她以往所做的,清晰地了解自己的本分和应得的,绝不妄想任何奢侈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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