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声让正唱到高潮的女高音很尴尬,但又能怎样?
歌剧院隶属兰堤克亚家所有,就连她这世界知名的女高音,也是兰堤克亚家捧出来的,而陶德,就是兰堤克亚家未来继承人。
女高音只得硬着头皮往下唱,表演着一场独脚戏。
“少爷,如果你真觉得无聊,不妨好好计划如何拓展兰氏百货。”特洛伊认真进言。个性耿直的他,祖父、父亲皆效忠兰堤克亚家。
兰堤克亚家是法国大革命后残存下来的贵族,虽早不以皇室为尊,但却称霸欧洲百货业,大型连锁商场业绩所向披靡,富贵荣华不输往昔。
“拜托,少逗了你。”陶德迷人的桃花眼噙笑睐了他一眼,“光去年我草拟的美洲连锁发展计划就让公司赚翻了,你是赚数钱数得手不够酸吗?”
兰堤克亚家一脉单传,陶德父亲热爱中国古物,就连娶妻都娶个华裔女子,婚后夫妻俩赴中国研究汉学,因此陶德从高中时即接手庞大事业,处理得得心应手。
但就是因为太得心应手,正式上任不过几年,随便一出手便搞得美国百货大亨倒闭破产,害他才二十八岁,日子就无聊到快发疯。
“歌剧越听越闷,我们去找点乐子吧!”他眉眼轻佻、银色丝质衬衫衬托出他优雅倜傥的翩翩气质,但拉扯松开领带的动作,却又透出坏男人的邪恶味道。
于是女高音饮泣独伫舞台,陶德驱车转战参加名流派对。\"
塞纳河畔典雅的哥德式别墅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宾客络绎不绝。
“陶德!你要来怎么不先知会我一声呢?”派对女王莎妮娜惊喜扬声,立刻像口香糖似地粘住他,一身浓郁的香水味差点让他将晚餐吃的上等羊排吐出来。
“临时决定的,怕打扰到你的雅兴嘛。”陶德微微一笑。怪了,平时觉得香喷喷的味道,今日却反令他作呕。
他技巧性地闪躲,却偏偏还是让她揽住臂弯。
“哪儿的话,我可是二十四小时随时欢迎你来打扰我,尤其是在我的床上打扰我……”她眨眨眼露骨地暗示,“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打扰我呢?今晚?”
陶德痞痞地笑,不愠不火道:“莎妮娜,你知道我很忙的,所以这问题得请教我助理,你不妨跟他预约一下……”
无聊,真无聊!在被连续三、四个火辣美女搭讪后,他感觉索然无味,非常没良心地推给特洛伊处理。
他拿着酒杯居高临下地逡巡全场。唉!清一色的庸脂俗粉,一点兴致都没有,难道他真是纵欲无度,导致现在性冷感了?
“怎么?找不到半个顺眼的女人?”带着浅浅笑意的嗓音传来,俊帅得和陶德不分轩轾的东方男子缓步走近,与他并肩凭栏。
“当然找不到喽!半个女人很吓人的。”陶德挑高一眉凉凉回道,故意曲解男子的话。
“那可不一定,佳人往往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半张脸的女人有时反而充满想像的吸引力。”男子摇头晃脑悠然地说。
他仿佛咬定陶德听不懂他那句中文诗词,惬意的表情让陶德很想踹他一脚。
“认识你这么久,到今天我才知道你欣赏的是毁容的女人,你的审美观还真是与众不同啊!”陶德阴侧侧地睨着他。
死赛希尔!他只有在此时才会强烈怨恨老爸和老妈远走中国,害得他虽中文说听读写皆流利,却偏偏搞不懂赛希尔故意刺激他的古诗词。
赛希尔气定神闲地勾唇而笑,“其实我最欣赏的是东方女人,虽然我在法国出生成长,但终究是正统的炎黄子孙。”
“是吗?”哼!陶德疑惑地睇着他。他是在讽刺他是中法混血,还是讽刺他没交过东方女朋友?
一遇上赛希尔,他就好像罹患被害妄想症,两人有着斩不断的孽缘,从幼稚园到大学皆是同学,梁子怎么结下的已不可考,总之两人亦敌亦友,是宿命仇家,也是最了解对方的人,明着挑衅、暗着陷害,花招百出以整死对方为职志。
“下个月我就要到台北举办新装发表会。”赛希尔炫耀般地对他说,双手合十赞叹,“噢!台北,承传儒家传统精神的文化都市。”
说完,他不忘嘲讽陶德一顿,“你呢,就继续在巴黎玩你的金钱游戏吧!俗不可耐的生意人。”
话落他便扬长而去,独留陶德火大地站在原地。什么玩意嘛,搞服装设计的最清高,经营百货就很俗气吗?哼!台北,只有他一个人能去吗?
“特洛伊!”他唤来忠心耿耿的助理,“马上备妥专机,我要到台北。”
“为什么?”特洛伊皱眉。他这少爷总是说风就是雨,老不按牌理出牌。
“不为什么,反正无聊。”陶德充分表现出法国人暴躁易怒的脾气,忿忿不平地继续说:“台北不是有个世界第一高楼,我先去攻占台北的百货业,等赛希尔去开服装发表会时,看见高楼耸立着兰氏百货的招牌,包准气死他。”
特洛伊聪明地保持缄默。虽然这个理由鸟得不得了,但至少少爷找到事做了,否则要是他再继续成天嚷无聊,他才头大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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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气朗,舒峥包下豪华邮轮,宴请众多宾客出海一游,事实上,他是为了安排女儿与韩宙宇公开相亲,要是气氛不错,搞不好能当场宣布订婚。
舒沂彤穿着一袭Chanel紫色雪纺纱削肩小礼服,悠哉地蹬着白色高跟凉鞋在房内踱步,她看看腕表,安排的游艇应该已经到达了。
哼!老爸会先声夺人,她就不能出奇制胜吗?一个惊天动地的逃跑阴谋早在她策划下悄悄酝酿。
“小姐,宴会已经快开始了,宾客正等着你和韩少爷开舞呢!”管家在门外催促。
开舞?舒沂彤一脸厌恶。啧,她才不跟那闷死人的韩呆子开啥劳什子舞,她要开溜。
“来了。”她拉开门,摆出大小姐架子,“催什么啊!我在化妆,要是妆化不好,让韩少爷讨厌了,你要负责吗?”
见老管家惊恐噤声,舒沂彤手一挥,“去大厅等着,我补补口红就过去。”
打发走老管家,她撩高裙摆,拉过椅子垫脚,手里拿着打火机。嘿嘿!这招是从电影中学来的。她点火往房顶烟雾侦测器一靠近……
霎时水柱狂喷、警铃大作,厅里的宾客乱成一团,舒沂彤趁机夺门而出,飞奔赶往船务室。
她拉住一个看起来职位颇高的船员,疾声命令,“马上带我到舱底,邮轮着火了,我要立刻离开。”
“等等,小姐,还没确定火警原因,再说情况并没有严重到出动救生艇……”
“救生艇?立闳建设总裁的独生女会搭那种寒酸的东西吗?叫你带路就带路,哪来这么多废话?”娇娇女颐指气使道。
船员只好无奈地领着她往下到最底的船舱,指挥人员开启闸门,一艘游艇早在邮轮附近海域Stand by。
“大小姐,按照您吩咐,我将游艇开来了。”游艇泊于邮轮闸门,艇上舵手伸手接她上了船。
“这个是用来控制引擎节速的是吗?”舒沂彤看着密密麻麻的控制仪器,马上态度谦卑,不耻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