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了很久,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像样的话题,就听到她问了个数他惊愕又措手不及的问题!
他停下进食的动作,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梁俐棻想聊的不是他这个「眼前人」,而是那个人在千里外的「林÷
「林这样跟你说吗?」他反问。
「没有。他只跟我说过,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其他的都没说。那天在公司我听你那样喊他,所以才随口问问。
我在家里吃饭,有我爸爸陪我聊天,不太习惯吃东西时,旁边明明有人,却—声不吭,我只是想随便聊聊什么,没其他意思。』
她解释,但也不太明白干嘛要解释。
「我跟旭薇都喊旭怀『林乙,从很久以前就这么喊了。林是个固执的人,我父亲一直希望他愿意承认我们是一家人,真要说谁不想承认谁,应该是旭陵不想承认我是他的哥哥,旭薇是他的妹妹,以及我父亲。
他在家从不喊我父亲爸爸,更不会喊我哥哥,喊旭薇一声妹妹。他把自己过得好像足我们家的客人,所以我跟旭薇都喊他气林』。我们用我们的方式提醒他,希望他知道,就算他执意要姓『林』,我们依然是一家人。」
梁俐棻十分意外地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她一个小问题,竟换得何旭尉这么认真的回答。她还以为,他会凉凉跟她说,那是他们的家务事,她这个外人少管!真是没想到啊!
果真是人在异地他乡,话比较容易说得开吗::她是很有可能这样啦!毕竟她不常离家超过千里远。
但何旭尉不像是这种人啊!他可是常常飞来飞去的人耶!
「你很喜欢林吗?」见她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他又问。
喜欢。」她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但回答後,不知为何觉得不妥,又补了一句:「不过,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补了那句话後,她立刻觉得很多余。因为,那句话听来就像刻意对何旭尉解释什么。她何必对他解释呢?不过,那解释却让何旭尉紧绷的脸上,多出一道笑容。
「梁俐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让林喊你『棻棻乙,我可不可以也比照办理?」
咦?他想喊她……棻棻?
这会不会太诡异了点?
「那你是不是也要我像喊旭怀那样,喊你『旭尉』?」她不解地望著他,深刻意识到当何旭尉三个字少了—个,从她嘴里溜出来时,她的心里确确实实流过一阵难以忽视的震动。
「对。」他答得可乾脆了!而且态度很绝对。
第七章
她今天可说是睡得饱饱、吃得好好了。
面前的美食,实在教她忍不住一口接著一口。
她不但吃光了自己盘子内的餐点,还越过桌,用叉子叉起对面何旭尉盘子里一朵深绿色花椰菜,送进自己嘴里。何旭尉索性将盘子往她的方向推过去一些,并笑说:
「我不知道你食量这么大。」
「对一个饿了快三天两夜的人来说,这样的食量不叫大,叫作正常。」
她也不客气,乾脆将何旭尉的盘子整个拉过来,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不吃了。
她怎么敢越过界吃起他的东西呢?说来说去,得怪他吃东西太过细嚼慢咽,她注意到,何旭尉吃东西,真的是每一次入口的食物,都得嚼上十数下。昨晚如此,现在也如此,斯文仔细得比她遗像个淑女!佩服、佩服。
这算是「上流社会」的良好教养吗?对她这个饥饿的人来说,一口食物能嚼个五六下,就很了不起了,要像他一口嚼个十数下,她八成已经饿昏了!;不过话说回头,何旭尉真是个守信用的人,他说让她放半天假,就真的放她在别墅里安稳睡她的大头觉,完全不来吵她。
『直到中午十二点,她的房门被敲得叩叩作响,她才不得不醒过来。但总归是睡了一顿饱饱的觉!
醒来没多久,她就被带离别墅,来到这家食物美味的餐厅,官子用可口的午餐。
『这几天我看你每餐都有吃,怎么可能饿了三天两夜?」
「你看我每餐都有吃,可是有看到我吃很多吗?我几乎都吃两三口而已吧?」她边吃边问,一点也不在意形象问题。
脑子突地闪过昨晚何旭尉的问题,於是她更肯定地想,她最好在何旭尉面前不要有太多形象,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哎,为什么想叫她棻棻?何旭尉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喜欢速食?」他记得这几天忙,多半是叫些外送速食餐点。
「不喜欢。」
「我知道了。」
「什么意思?」那句「我知道了」来得奇怪,她又不是在交代他什么事!
「往後不会再有速食餐点在你面前出现的意思。我会要订餐的小姐,订你吃得下的食物,或者带你到像样的餐厅用餐,不会再让你挨饿了。」
他看著盘子里的食物,被她风卷似的搜括乾净,本想问她还要不要再点些东西,她却早他一步开了口:
『何旭尉……有些话我们说清楚一点,可能会比较好……」她手上的叉子,还腾在半空。
「你想说清楚什么?」
『思……就是……那个……哎,我实在也不愿意往自己脸上贴金,可是你的行为太奇怪了。如果你现在告诉我,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你这个上司单纯体恤我这个工作累得像条狗的下属,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这家餐厅那么有气氛,实在不像上司下属会一起来的地方,而且你……你又想叫我棻棻……然後,又说什么不会再让我挨饿,那口气好像在、心疼什么似的……」
「你真正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哎呀!这样讲还不懂喔?非得要她挑明了说吗?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你该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十
「你指的是什么意思?』他毫不闪避,直勾勾地盯住了她。想拒绝你的意思啦,懂不懂?有没有搞错?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还要她进一步下定义喔?这男人,有够难搞了。
「就是男人对女人有兴趣的那种意思。」她捺著性子说。
「我确实是有那种意思。我以为,在今天之前我就表现的很明显了。你到现在才有感觉吗?」他直截了当,但满眼笑意。看她那么费力地试图把事情说清楚,实在有趣。啊?梁俐棻张嘴,声带却像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闷棍,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干嘛每次在重大事件上,都直接得让人手足无措啊!
我确实是有那种意思!魔音、魔音……这一定是魔音传进她的脑子,才会久久不散,还越转越大声。梁俐棻乱七八糟地想著。
「何旭尉……」一时之间,她真不知要跟他说点什么才好!
他……怎么可以这般悠闲呢?
怎么说了惊天动地的话,还能这样从容不迫?
怎么可以……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他、他……该不会是以为只要他勾勾手、点点头,女人全会二话不说,叩头谢恩、感激涕零地把自己献上吧::
『旭尉。」他纠正著,既然把话讲清楚了,没道理再任由她继续连名带姓地喊他。
「啊?什么意思?」她短时间很难转得过来,整颗脑袋全想著要如何说清楚自己的想法、拒绝他。
「你应该喊我旭尉,对一个清楚表明了对你有意思的男人,连名带姓喊太见外了。
粱俐棻尝到什么叫作「有苦难言」了,她终於放下手上的叉子,理了理纷乱的想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