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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敢讲出那两个字,我马上杀过去扁你。)恨啊!这是她目前心头最大的痛。

  “我只担心宿怀没办法接受之前我曾说过的谎言。”

  (笨!有个词叫:善意的谎言,既然善意,又何必怕他生气;如果真怕他生气,那还有句话是:已经做过的事又何必再改变——)

  “是已经做‘对’的事又何必再改变吧,大姐。”她记得是某家洗发精的广告词。

  (你管!我说了算,不要挑我语病。)气啊!即便是给她卷铺盖走路也不忘善尽调侃她之能事,养这种部属真是养老鼠咬布袋!(既然做都做过,姑且就让它放水流,当作忘了不就得了?和他解释说明也不过是浪费口水,万一他老兄心胸狭窄哩?反而多添麻烦,何必自找苦吃。)

  “可是将来也许有一天他会知道,事前坦白一定比事后解释来得好吧?大姐。”她怕的是将来勾宿怀知道她瞒他,事情会难以解释明白。

  (这个……)吕大姐摸摸下巴思忖。记得在齐家那场以好笑收尾的耶诞舞会上,她看到齐明霁跟勾宿怀交头接耳、私下谈话的情景,那两个男人好像颇有交情的样子……齐明霁会那么长舌不怕死吗?

  “大姐,我该离开吗?”她不想离开,但是当面开口对他说明她之所以介入他的家庭、他的生活的原因——她一时之间又找不到适当的方式告诉他,他懂得表达感情的时日尚短,正因为如此,所以能让他表露情感的人必定是他最信任的人。

  当他最信任的人正好是曾欺骗他最深的人时,他能接受吗?能平心静气而不受任何伤害吗?

  刚开始时她以为自己态度成熟,待真正面临到最大的瓶颈时,才发现其实最难的部分根本还没遇上,现在遇见了,却找不到方法解决。

  (不要让我帮你下决定,小依依。)人类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最常做的事就是请别人帮他做决定。开什么玩笑!自己的事自己负责,她哪那么闲啊j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心理辅导到此结束,乖乖收线去,再见。)

  柳依依叹了口气,依言挂回话筒,一声“喀”的断线声结束,吕大姐也跟着收了线,又是“喀”的一声。

  岂料,两边收线后竟又发出第三声挂话筒的声音。挂话筒的人一身怒气,不知道将往谁身上发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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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嗯,很冷、非常冷!尤其是寒流来袭的时候,真的是冷到宁可在家饿死,也不愿出门为了补足冰箱所需而被冻死在半路。没错,今天就是这么冷!所以绝对不会有哪位正常人会专挑这种天气,到露天游泳池去展露他的肌肉。

  是的,没错,不会有人。但是——是不是她眼花了,为什么总觉得他们后院的露天游泳池里有人在那儿浮来沉去钥……而且,还是熟人。

  “宿怀!”天,柳依依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游泳池跑去,“这么冷的天气你在这里做什么?”虽然问的问题很蠢,任谁都看得出池中的人在游泳,但是在清晨十二度的气温下游泳,不觉得太吓人了吗?

  勾宿怀恍若未闻似的继续他来回不知第几次的游程。

  “再不起来我就去叫醒爷爷,请他来看你的英姿喽!”

  搬出爷爷一向是劝告勾宿怀最有用的法宝,这回当然也不例外;只见他停在冰冷的池水中央,一动也不动地任由冷风吹动池水,一波波往他身体四周环绕出一圈圈寒意。

  “还不快上来!”瞧见他移动的方向,柳依依赶紧抓起脚边的大浴巾往他的方向跑去,“喏,还不快披——”

  岂料勾宿怀大手一挡,挡住她为他披上浴巾裹身的贴心举止,也挡下她的关心。

  “不用麻烦。”他生疏的语气仿如将时间拉回到两人初识时。

  柳依依呆立在原地好半晌,在他尚未步入主屋接通后院的纱门时拉开喉咙问:

  “我有什么地方做错惹你生气了吗?”

  为什么他这几天对她的态度就像降到冰点以下的冷硬冰块,疏离更甚以前,除了在爷爷面前还会做戏之外,其他时间全然一派的冷淡?她甚至开始怀疑到底他们之间谁才是真正的演员,是她不是吗?

  她的问题顺利停住他的脚步,勾宿怀转过身,黑眸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良久良久,久到她以为今天早上他们得这么遥遥对望度过的时候才听见他的声音,清楚而明白——

  “一开始你就做错。”深吸一口气,他让自己说得更平稳、更冷漠,“你错在不该出现,一开始就不该出现!”

  倒抽一口气,是柳依依惟一能做的回答。他数天的冷淡,最后她询问得到的解答竟是这般冷硬无情,她……一开始就不该出现……

  “为、为什么?”难道……“你……知道了?”是谁告诉他的?

  “爱情设计工作坊——哈!原来就是那么回事。”长腿往她移动,不消几步,勾宿怀愤怒外加轻蔑的表情占满她所有视界,“一个演技绝佳的女演员、一个精心设计的爱情剧本,一个自投罗网的白痴!是谁派你来的?!该死,你以为你的演技足以拿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吗?你以为世界上没有人能看穿你的真面目?”他冷哼几声,充满鄙夷与不屑,“是啊,你演得好!很好,好到让我这个天杀的大白痴以为当真能改变过去,当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心爱女人。原来这一切全是做戏!”

  吼完几天来累积的怒气,勾宿怀迅速消失在她眼前进入屋内。

  冷风直灌,窜进她四肢百骸——好冷。两行清泪滑下,这回她是真的哭了;原来,真哭的时候心会跟着痛啊……

  原以为有他之后,冬天就不会再来了,结果——

  失去他,寒冬更甚以往!

  第八章

  勾宿怀生病了!因为害怕打针,所以让自己在漫长的十几年内连轻微感冒都没降临过身上的健康宝宝,这回不怎么健康了。

  不只感冒,好像因为他太久没生病,害得病毒们无所事事,所以这次全部的病毒乘虚而入,一举进攻他伟岸身躯以雪前耻,情况就像一家杂货店举办倒店大拍卖,通通五折而引发难民潮的结果似的——发烧、盗汗、昏睡、不停梦呓……等杂七杂八的症状一举入境,弄得勾家其他健康的三个人手忙脚乱,偏偏他大少爷还有力气吵闹制造麻烦。

  “我不要她在!”该死的,他的头……“我不要看见她。”勾宿怀伸出食指,疼痛的喉咙正努力挤出声音,“叫她走!走!”

  一声声逐客令,听得柳依依心神俱裂,但在两位老个家关爱的眼神下,她仍得故作坚强,“爷爷,我去看水开了没。”医生吩咐他要多喝水补充因为盗汗所流失的水分。

  “走……走……给我走……”沙哑接近无声的喉咙发出最后一次嘶吼,声音的主人又宣告昏迷。

  “宿怀在干什么?!”勾超凡以手杖敲了敲地板,发出好大声响,但得到的效果只是让这个病昏头的孙子无意识地皱皱眉罢了。

  “老太爷,会不会是小俩口闹别扭了?”陈嫂提出看法。自从柳小姐出现后,她可以说话的机会愈来愈多,尤其是上回家里小型的围棋争霸赛不小心给她得了个冠军之后——呵呵!她的话就重要多了,“前几天少爷就开始怪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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