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有点沮丧,原来他一直把她当作是个长不大的小孩,时时刻刻都需要妈妈在旁边紧紧守护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
随即车内便被静默占领。
x2x x2x x2x x2x x2x
电梯门一开,两人依序的走出去。
裴君右心想,他们已经不会荒谬的在电梯门口撞成一团,因为那腼腆的过去已经成为过去,虽然她怀念,但仅止于怀念。
“把衣服换下来,一会儿我过来帮你洗一洗。”裴君右的声音在樊孝昀身后响起,转身便要回自己的家,“你别误会,只是谢谢你今天的帮忙,而且衬衫沾了血迹,洗衣机洗不干净。”
“君右,”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先别回去,我有活要跟你说。”
见她没有反对,他拉着她往自己家中走去。
“你先去洗澡吧!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她莫名的沉静,独自坐在客厅。
他松开她的手,听话的离去。
坐在客厅里,裴君右扭着自己的手,有点不安,有些紧张。
再出来时,樊孝昀穿着白色浴袍,手中拎着脏衣裤。“君右……”
不待他把话说出口,她突然起身,“我帮你把衣服洗一洗。”拿过衣服一溜烟的躲到后面的阳台。
站在洗手台前,她将肥皂抹在衬衫上,轻轻的搓揉着,那干涸的血渍在她眼里像是罩在心里纷乱的思绪,那样任性的不肯离去。
她不断的想,他们还会有什么样的话题?是分手吧!我很抱歉,还是说我们不适合,又或者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之类的敷衍说词?
如果只是这些,她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
她将心思转移到手上的衣服,泡沫在手心里不断的变多,突然心里觉得委屈,她只是冀望一分平凡的爱情,然而它却离她越来越远,是她贪心吗?还是
不经意,一颗泪又落在脸庞。
裴君右冲去衣服上的泡沫,使劲拧干,随即把它甩开、维持平整,她含着泪拿起衣架,准备将衣服挂上晒衣杆。
一个侧身,就看见樊孝昀不知几时站至她身后没吭声,她连忙掩饰的低下头,不让他看见她的眼泪。
他接过她手中的衣架,轻而易举的把衣服晾上横杆,随即扳过她,用指腹拭去她的泪痕。
“进屋去。”
她推托着,“还没洗好,你先进去吧!”气恼自己在他面前表现的懦弱。
犹豫半晌,他一把将她抱上阳台的围墙上坐着,用双手圈着她,“我有话跟你说。”
心知躲不过了,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睛,“我在听。”
樊孝昀单手扳起她的下巴,“看着我,”
她听话的把眼睛抬起,无言凝睇。
“君右,我不能没有你,原谅我懦弱的把你推开。”他激动的把她揽进怀里。
她被动的任他拥着,悲喜两极的情绪在纠葛。
“我不想把你卷入被寻仇的是非里,我自以为分手是对你最好的安排,即使我知道你很伤心,裴爸说得对,也许子弹还没伤害到你,而我却成了伤你最重的凶手。”他沉痛的说,“对不起,君右,原谅我——”
“你真的伤我好重……”裴君右哽咽的说着,“我只是希望能够在你身边陪伴着你,可是你却残忍的把我推开。”
“对不起,”他的手掌抚着她的头发,“今天在河堤上见不到你,我慌乱得像个无头苍蝇。我不能没有你,每天看着你强颜欢笑的面对学生,然后神情落寞的回家,我不敢上前……”
裴君右拭着脸颊上的泪痕,听他叨絮说出这些日子对自己的关心。
樊孝昀紧握的拳头举至两人面前,然后慢慢的展开,就见精雕细琢的男女对戒在他掌心闪耀着光芒,“愿意戴上它吗?”
她看了他一眼,难道真的是奇迹吗?要不怎会有这样炫目的美丽?她的食指带着犹豫,缓缓的移向戒指的指环。
倏地,樊孝昀迅速的收紧手掌,连她的食指在内,一并被钳制在他掌心。
“会疼!”她想抽回自己的手。
“君右,愿意嫁给我吗?”他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小心翼翼的问。
“你先放开我的手。”她喷道。
“先回答我。”他一脸固执,打死都不肯放。
“你真可恶!”
阳台上,两个人打情骂俏着,先前的疏离被拉近了。寂静的夜里不时还会听到女子撒娇的抗议声,“不嫁、不嫁——”
x2x x2x x2x x2x x2x
昏黄的抬灯下,樊孝昀心满意足的埋首在桌上整理资料,眼角还不时瞄到手指上的戒指。
旋过椅子,但见裴君右穿着同样式的浴袍,侧身趴睡在偌大的床上,纤细的手指上一样有着同款的戒指,昏黄的室内,因为微弱的灯光发出美丽的光辉。
他无端傻笑着,看着她恬静的睡容,心里暖呼呼的,索性趴在床沿端详着她的容颜。
就在他也昏沉欲睡之际,床头的电话在寂静的空间里突兀漫天作响,他吓得一个探身,连忙拿起电话,快步走出房间。
“喂,哪位?”心里嘟囔着,哪个猪头三更半夜的扰人清梦。
“阿樊,马上出来开门!”冯欣的声音尖锐得惊人。
樊孝昀如梦初醒,连忙绕过客厅,趁着门尚未被撞破之前赶紧打开。
“裴妈,你跟裴爸不是去台中了?!”
“君右不知道去哪里了!”冯欣着急的嚷着,“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所以开夜车回来,可是现在她却不在家。”
这时,听见吵闹声的裴君右睡眼惺忪的从卧室走出来,“阿樊……”
裴君右的声音一出现,客厅里的三个人同时停下说话声,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嘿嘿……我想只有君右一个人在家,所以我留她在这儿睡觉。”樊孝昀干笑着解释,脚下的步伐有自己意识的往后退去。
冯欣先是看看睡眼迷蒙的女儿,继而看看做贼心虚的樊孝昀,“阿樊——”
“裴妈,我没有逾矩!”他接二连三的往后退去,双手死命挥着。
冯欣上前揪住他的耳朵,“兔崽子,我才一没注意你,你就把君右拐上床!你活得不耐烦了!”迎面又是一掌。
“啊——”他痛得哀嚎,“裴妈,我真的没有,我连床都还没碰到呢!怎么可能对君右做什么!我的耳朵……”他红了耳朵。
“妈,没有,真的没有!”裴君右傻愣的看着发标的妈妈,还有痛得跳脚的樊孝昀,歉疚的说着。
“现在不是有没有的问题了.你们马上给我结婚,拐我女儿半夜睡到你家来,你敢再给我落跑,我就追到美国去砍人!”冯欣雷声震天,不容违抗。
裴树竞捂着耳朵,看戏似的笑着,冷眼瞅着老婆、女儿和准女婿在屋子里追、赶、跑、跳、碰。
x2x x2x x2x x2x x2x
张灯结彩的室外草皮上,衣香鬓影,已是黄昏时分,华丽的灯光点缀得婚礼场地如梦境般。
“梦中的婚礼”缭绕在四周,新郎神清气爽的招呼着前来的宾客。
“恭喜啊!阿樊。”严信国踱步走来。
“教授,该办的事情都做完了吗?”
严信国举起手掌欲往他的脑袋击去,“一点都不懂尊师重道,你娶老婆快活,把事情全扔给我做。”想到这阵子的辛劳,他就想打人。
严信国的手在空中被拦截,“你活腻啦!大喜之日敢打我女婿。”冯欣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