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是在这里,两个未婚嫁的男女,于情于理他是不该再进她的屋里的,但是……
斜睨了一下在墙角的小床,宋沂叹了口气。
知道如果自己死皮赖脸的走过去就这幺躺下,昭阳也设办法教自己再起来,但今天一天耗费太多体力,他已经累得连跟她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样厚颜的事,他也做不出来,况且他也不想再跟她吵了。
没办法,为了方便起见,他决定到靠近自己所挖的地道旁躺下睡了便算,先前囚禁自己的石室离这边还有段距离,现在的他是能省力便省了。
“我知道了。”
没多说什幺,宋沂嘴角噙着谈淡的苦笑,跟昭阳轻点了个头,转身拿了东西便离开了。
昭阳原想他会来求自己,但宋沂这幺干脆转身便走,倒教她吃了一惊。
他要去哪儿睡,难道会再回那间囚室吗?但那间囚室离今天挖的信道有点远,看他疲惫的面容和虚浮的脚步,他应该不会打这个主意才对。
灵光一闪,她恍然大悟他要走回那个挖了一整天的地方休息。
想到那里又湿又冷的,她虽然有报复的快感,但不知道为什幺,她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有种奇怪的感觉浮现。
她不是最讨厌他吗?干嘛要在这时候有罪恶感?像他那种男人就该受这种折磨,谁教他要惹了她,而且还大胆到敢吻她?
“活该!”恨恨的撕着硬干粮,昭阳简直把那块饼当宋沂揉搓了。
但她心中更气的是他居然不求她,也不为白天的事跟她说点好话赔罪,然后她就会大发慈悲的让他睡锦儿的床。
哦!这姓宋的混蛋八成是上天派来气死她的!她恨恨地想着。
但在另一边的宋沂,浑然不知她的心事,草草的吃完干粮,无奈的找了块地方,便和衣缩在一个角落。
风一吹来,又冷又黑的地道中只见弱不可视的壁灯光线在黑暗中晃着,宋沂累了一整天,不禁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后背好象寒了起来。
“哈啾!”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虽觉得冷,但身体的倦意让他很快进入梦乡,只是梦里的他还是梦见自己坐在落雪的寒风中,连梦中的自己都好冷。
唉!为什幺他会这幺倒霉呢?
第八章
睡不着,昭阳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好久,尽管她今天工作了一整天,全身上下也无处不酸痛,身体该是疲倦到了极点,但不知道为什幺,她却是睡不着觉。
房间的霉味,不知道什幺东西刷刷爬过让她毛骨悚然的声音,甚至水滴下来的声音,风吹过去的飒飒声……这些都让她睡不着。
为什幺会这样?她实在不明白。昭阳厌烦的又翻了一次身。
照理说宋沂已经被她赶出去,她不用想都知道现在的他该是全身狼狈,不知道躺在哪个角落,然后拼命拉着根本不暖的衣服磨磨蹭蹭的睡着,那样子说有多糗就有多糗,她该为自己能整倒他而高兴才对,但是为什幺她却高兴不起来呢?
迷迷糊糊的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睡去了,但同时,另一个睡在地上的倒霉男人,夜半却冷到醒来。
连打了几个喷嚏,宋沂甩甩还不大清醒的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点沉重的感觉。
看来是受了风寒了吧?唉!
他又饿又渴的过了几天,好不容易有东西吃,昨天却因为太拼命挖开那些落石而过劳,身体早已在崩溃的边缘。
如果昭阳让他到房里去睡,躺在那舒服的床上休息一晚,他相信自己该会没事,谁知道那刁蛮的女人一副拼死都不让他进去的神情,
他赌上一口气,最后决定不进去睡了。
看来这真是错误的打算呢!他苦笑着。
其实他很怀疑,即使昨天自己向昭阳求饶,她肯定在取笑他一番后,还是不会让他睡那张温暖的床。
与其要自取其辱,当然是绝对不能向她示弱了,只是不知道她的大小姐脾气什幺时候会消,又不知道何时才会想到他跟她是同一条船的唯一战友了。
唉!他真怀疑自己在挖通地道前,就会因为风寒先死在里面。
现在他只想喝碗热扬,痛痛快快的洗个热水澡,然后跳进一床热烘烘的棉被里,可惜这一切都只是空想,只能想想安慰自己罢了。
“哈啾!”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宋沂喝了口水让自己清醒一下,望着眼前那堆不知道后面还有多高的石头和沙子,他索性站起来再开始工作。
将灯蕊点亮,他哀怨的拿起另一根木棒,咬紧牙关挖下第一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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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打着呵欠,昭阳慢慢的醒来,地道中投有光线,她当然是睡饱了才醒。
当她侵吞吞的抹抹脸穿好衣服,再和着水吃完那难吃的干粮,然后细细的将双手缠了厚厚的布条,悠哉的晃到那堵住的地方,却讶然发现进度比昨天快多了。
哇!这眼前的男人有武功吗?否则才半天怎幺就挖了这幺多?效率这幺好?
她楞着看在前方正挥汗如雨努力工作的宋沂。
“哈啾!”
她忽然听见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见他真的因为在外面睡而得了风寒,昭阳心里偷笑,还想等会儿找机会取笑他,谁知却见到宋沂整个人往前跪倒。
咦?他在做什幺?她好奇的望着他。
宋沂装好一整桶满满的石头,正伸手想提起来,谁知一阵天旋地转,让他往前扑了下去,当场胸口一阵气闷,忍不住咳了起来。
而越咳却越是停不了,他觉得好烦。
昭阳原本还怀疑宋沂是故意装给自己看的,但见他趴在地上咳好久都无法起身,她再笨也看得出来不太对劲。
怎幺……他生病了吗?这猜想让她心里不禁揪紧了起来。
应该……应该不会是她害的吧?
他那幺大个子,看起来也身强体壮的,没喝没吃的都能捱过好几天,也没见他有什幺毛病,说不定,他只是滑倒而已。
但宋沂还是咳个不停,昭阳觉得很良心不安。
昨天要不是盖被子,自己都觉得冷,那间石室是这地道最温暖的地方,她早就知道在地道的他必定会遭风吹,更会受风寒,但要不是他昨天不求她,她也不会那幺狠心。
见宋沂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半天不起身,她终于不甘不愿的到旁边倒了杯水,走到他身边。
“喝水。”
宋沂听到她的脚步声,知道她来了,但令他不敢相信的是她居然替他倒了一杯水。
这……天要下红雨了吗?
但他没时间多想,现在自己真的需要一杯水润润喉,他边咳边接过那杯水喝下去。
昭阳在一旁很担心的看着宋沂。
才半天不见,怎幺他的脸色就变得那幺差不说,全身还脏污不堪,活脱脱的一个美男子成了半个乞丐。
而越听他咳嗽,昭阳的心就好象被高吊着,越来越不安。
他……会不会就这样病死?
见他苍白的脸色,她有些怀疑。
宋沂好不容易把那杯水喝下去,一回头见到昭阳居然用担心的眼光望着他,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难道,她有点担心他吗?
不知道为什幺,他居然觉得有点高兴。
“我好多了,你别担心了。”
勉强绽出一抹苦笑,宋沂举起自己的手臂捶了胸口两下,表示自己还很健壮,但这一捶却气血翻腾,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