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夜晚的打靶声听起来好寂寞,她不爱听,更不爱看到美女留白青春呀!
「大姐,你听听,昨天我们特地拜托舞男扮成热情海盗取悦艳,她居然哭了!
为了讨好她,我们动用『关系』将丹麦最大牌的脱衣舞男请过来耶!」
「那不叫热情!那是猥亵!」昨天的惊吓历历在目,艳掩脸抗议完,她周围的女人已经笑歪了嘴。她气闷,干脆让她们笑个过瘾,一不做二不休道:「我承认被那个舞男吓一跳,可是我没哭嘛!我不肯抬头,是、是不想看见他光溜溜的样子!又不好看!」整个晚上,那个金发暴露狂始终近距离地站在她面前,好恶心!
「你男人缘好,可以照三餐点来吃,不约会真没道理!」
「有美貌不会妥善运用,拥有好身材她也随意躇蹋了,舍不得露出一点肉搔搔
男人的心眼。我们为你的保守作风感到前途多难呀,小妹妹。」
一票大姐们剽悍强势,年长她少说七岁以上,艳只能翻白眼聆听训示了。
她喜欢取悦自己,不吝于展示身体,露肩露背露露大腿在她都算OK,只是,这种程度对于从「欲望城市」影集走出来的大姐们而言太小儿科。在她们来说,没露出半个乳房都不算露肉,这是观念上的根本歧异了,多说无益,不辩也罢。
「艳长得美,身材也正点,两年没性生活会气死造物主的。」
「垣话我同意。」女军医点点头,伸出手,和几个浪荡女一起对小妹妹弹性佳、触感好、弧度美得让人妒嫉的酥胸又戳又捧,不忘慷他人之慨大方邀请中规中矩的女教官加入:「你不捏吗?艳的胸形饱满,发育良好,捧起来很有感觉哦。」
「让男人常常帮忙按摩,罩杯可望升级。趁年轻不要犹豫了,小妹妹。」
「找个经验老到的。有合意的男人带来我们看看,合格了,你们再上床。」
低头呆望胸前那五只仍在议论纷纷的禄山之爪,艳为她们的大胆目瞪口呆。
「我才十九岁,又不急!」花容爆红,嚷嚷着朝后方猛然跳去。
不小心被一双跨得开开的长腿一绊,差点打跌,情急之下艳随手一抓!
正在角落闭目养神的指挥官两臂稳稳交盘在胸,他微掀冷瞳,眉色沉然地睨着在他颊上抓出一道浅痕的女人。她一看见搭住的是他肩头,手臂立刻缩回,到口的歉意也自动省略了。
「哼。」
那个意向不明的冷哼,听得艳火大,她拼命忍下质问对方哼什么哼的冲动。
跟这个只会板脸刁难人的臭教头对峙两年,她还是很难适应他莫名其妙的脾气。艳按捺住火气,尽量减少与他正面接触的机会。
原本已经够讨厌他,一年前被他莫名偷吻后,除非必要她根本不想看见他。
她不想研究这个人吻她的动机,绝不是因为对她有好感。她异性缘佳,从小被追求到大,这一点她还能够分辨的,他只是一时无聊想要恶整她吧!
脸臭、个性差,对女孩子完全不体贴,这种人居然不乏女孩子投怀送抱?怪哉!
光是这两年,她至少目睹十宗以上的惨案在她面前发生。
真讨厌,不想看都不行。从靶场回她的宿舍一定要经过臭教官的小木屋,学校不实施宵禁,她时常打靶到一、两点,这种时辰,最容易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所以,她老是撞见臭教官将对他投怀送抱的女学员扫地出门的画面。
有一次她想假装没看见快速通过,可能因为太惊吓,她居然在他面前跌倒了!
幸好,只须再忍耐一年,她就可以永远摆脱顾人怨的教官…… 艳在心底呻吟。
这种吓人情况她还要忍受一年吗?这些女生没有别的选择吗?学校明明有很多器宇非凡的男教官啊,比如大猫教官、比如沙夏教官,他们对女孩子都很好呀!
明年,明年结训之后她该何去何从呢?在英国她连个住所都没有…… 蹙睫沉思中,看见TC指示跳伞长就定位,艳主动戴好氧气面罩,眼神又落至机外的云层。
凌晨两点十四分,机长宣布他们正式进入英国的领空。
学员热烈欢呼到一半突然鸦雀无声,欢乐的气氛随着指挥官的出现而不复在。
「检查装备。大姐,你归位,氧气接头接上。」TC走到跳伞长身旁站定,回头催促女军医时,目光在艳心不在焉的脸上逗留了一眼。
咚!跳伞灯号亮起,舱门打开,冰冷的气流冻得人手脚一阵酥软.
在跳伞长指挥下,娃娃兵们鱼贯冲出运输机,一个个呈自由落体向下坠去。
高空的冷风锐利似剑,来回拉扯着还在听候跳伞指示的娃娃兵的心。每一次高空跳伞都像在赌生存机率,大家忐忑不安,跳伞前的心情和脸色都格外凝重。
因为在这种高度下跳伞,只要有个意外人生就到此为止了,小命即使勉强捡了回来,多半也是生不如死了。跳伞的意外五花八门、不胜枚举,譬如,现在浑身抽搐、倒栽葱跌下机的女教官——
事情发生得太快,娃娃兵们全部傻在当场,犹反应不过来,TC和排在女教官身后一个人影已双双冲出机外,逆风一跳!
体型高大的TC下坠速度快,加上跳伞经验丰富,很快抓住了全身痉挛的人体。
女教官眼白翻出,看似癫痫发作的躯体剧烈抽搐,双手失去控制,一碰着TC肩头就箝住他不敢放。
女教官较TC魁梧一倍有余,力大无穷,她潜意识的求生本能加深了救援难度。
TC迅速扯下袖管,将布料塞入女教官咬死的双唇间,避免她没摔成烂泥团之前先咬舌自尽,他同时腾出一只手扯开她身上的降落伞。
上升气流一波波打来,高度一千呎一千呎地往下锐降!
女教官的运气背到家,主伞失去了作用,必须割除!TC从伞格粘住的主伞转回冷眸,临危不乱地从腿侧摸出刀子。他还没碰到伞索,两只手臂就被女教官严重痉挛的四肢局限住,手脚施展不开。
这一带临近海边,风大、乱流多,降落伞不好操控。
TC看一眼高度计,一面应付女教官缠人的手脚,一面计算避开海面所需的滑行时间。计算的结果,七分钟内他们必须开伞,否则两人都别想活了。
女教官全身搐动的力道加剧了,TC试着从她绞得太紧的双臂脱身而出。就在倒数最后两分钟,一双手从上方伸了过来,接过TC手中的刀子反手一挥!主伞断去,副伞顺利展开!
以为是经验老到、胆色过人的跳伞长跟下来救人,TC设法要拉开身上的伞索,面临生死关头也木然无感的冷瞳向上一瞥,突然怔住!
楞楞望着美眸淡淡飘来又迅速飘开的艳,他的视线一时无法从她脸上移开。
风声在他俩的耳旁拉成一缕细细的哨音,这是快速坠落的警告声响。
时间迫在眉睫,眼看臭教官开个伞也能拖拖拉拉,艳力持淡然的眸色又被他凡事无关紧要的态度惹出丝丝火气。真讨厌这种人!
随意糟蹋自己的生命!长年在死亡边缘游走,看起来却比谁都强悍而击不倒!
下次绝对不要管他了!
没想到她会着急得凑过身来为自己开伞,TC呆了一下。
她以为他应付不了这个吗?凡事漠不关心的俊容被身上一双拉拉扯扯的小手扯出了一个淡笑,两年前被她枪击的心口又抽痛着,恐怕是永难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