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活在石器时代的死老顽固!他为什么这么听大姐的话啊?上回在牙买加叫他多停一分钟,他跟我讨价还价了十分钟,你们有染哦!不清不楚哦!」
「谁教你不跟大姐上,我欲火焚身,找不到人能怎么办?」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自暴自弃!吃不到我,你也用不着屈就吧?美利坚大老粗?」见魁梧如喜玛拉雅山的美国佬雄壮走来,大猫双手一摊,语毕.
「怎么,中年美女不能有性需求?少跟老娘啰嗦开不开化那套啦。」差丽女军
医双手豪放一摆,眼睛眯了眯,远远目测朝这里接近的绝艳少女。「小娃儿,你的漂亮脸蛋是不是流血啦?不是那里…… 额头,对,就那边,被小豹子抓伤了吗?过来大姐看看。脸蛋可是咱们大美女的生命,马虎不得,过来我看看。」
血?下坡的脚步霍然停住,艳秀鼻微皱,纳闷望着指腹上的血丝。
她确定她脸上没受伤,为何……
「TC,你也给我过来!大姐看不下去了,缝个九针不算娇生惯养,你额头上的血滴个不停,过来!大姐这趟没有机会表现,忧郁得很,过来我看看,过来!」
艳闻言,整个人僵在草浪中。
以为是梦中那人,以为…… 若不是那个梦中人,也是那头好玩的小豹子,但…… 艳掩着犹带血腥味的唇瓣,心中怒气横生。
猛然扭过头,恶狠狠瞪着山坡上的男人。TC正要低头点烟,不意瞄见小姐欲置他于死地的狠眸,他对她挑了挑眉,颇觉有趣地轻笑两声,低眸点着了烟。
草原上方飘来一片又灰又浓的乌云,大风起兮、云飞扬。
TC站立坡顶,静静看着艳忿然甩头而去,看她过肩的秀发被强风打乱,霞光染媚她纤雅的背影。远方一声雷动,世界在他俩的脚下风起云涌。
他要笑不笑,只是静静看着她,远远地就这么看着她……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丹麦 席尔德岛
轰隆隆隆——北欧入夜后,一架军用运输机笨重地飞出丹麦领空。
三万六千呎的高空氧气稀薄,夜云疏淡,夜凉如水。
从席尔德岛为期三个月的钻油平台突击训练解脱,佣兵学校的学员们闹翻天,
截然不同于出发当天的低气压,回程的飞机上气氛活泼热烈,就算指挥官临时决定今天有夜间伞训,他们必须摸黑跳伞回佣兵学校,也阻挡不了娃娃兵喧哗的热情。
流年似水。
今天是她十九岁的生日了,今年太忙,没时间染红蛋替自己庆生。
她从不会忘记这件事,从来不会,那等于是遗忘疼她怜她的已故老院长。
那是她七岁的回忆了。那年孤儿院经费严重短缺,老院长一天到晚拜会企业主,忙着筹款,那天他奔波到半夜回来想起是她生日,老人家实在没钱买礼物送她,于是亲手染了个红蛋,半夜偷偷叫她起来吃。
她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和今天一样缺了半边,并不圆满,她心头却暖洋洋。
老院长那天风霜满面,西装皱巴巴还没换下,陪她坐在大门口帮她剥着烫手的蛋壳,募款不顺的老脸笑得好温柔、好开朗,没有一丝在困境中求助无门的忿懑。
他明明疲于奔命还不断称赞她天资聪颖,要她好好读书,将来即使在困厄之中也要保持乐观坚强的心性,凡事要往好处着眼。
很八股地说什么天无绝人之路,不要被环境轻易地击倒,人定胜天。
老人家这一番劝世塞言她珍藏在心,记得很牢,无一刻或忘。
她很珍惜老院长疼惜她的心意,很珍惜很珍惜。所有爱过她的、怜惜过她的心意她都珍惜着,也想回报,他们却都等不及她长大。
生命的来去,究竟是怎么回事?有规则可循吗?
为什么有的人恣意穿梭于枪林弹雨中,经常地置身险境,总能毫发无伤?
有的人一生大病小痛不断,随时注重自己的病体,到头来还是不堪一击……
「嘿,你魂魄又跑去流浪了?」
「她最近一坐下来,常常就这样发呆。哈啰,小妹妹,你有心事吗?」
四只肤色各异、粗细也各异的手臂,一同在魂不守舍的面容前挥舞着,直到她们昵称为小妹妹的女生眨眨她出神的瞳眸,猛然魂兮归来。
「抱歉,你们谈到哪里了?」艳对来自不同国家的姐妹淘歉然一笑。
「我们谈到啊,要为你补办一场庆生派对。」来自拉丁美洲的热情妞儿向另外三人眨眨眼。「回苏格兰以后,我们要请猛男穿上格子裙为你来一场钢管舞。」
「不必了!」艳大吃一惊,抵死不从道:「学校多的是猛男,我看得很腻了!」
机舱内,心灵严重受创的嘘声迭起,陷艳于不义的姐妹淘笑得东倒西歪。
「我错了,各位大帅哥。」艳呻吟着,将微红的脸掩入掌心问。
「跟我们约会我们就原谅你!」有人好心提出弥补方案,附议声热烈四起。
「可以啊。」应付男人的手腕一流,姐妹淘出面替清纯小妹妹应付一票色魔。
「艳观念保守,喜欢一对一的关系,不喜欢关系杂乱的男人。」光第一道关卡已可听见机上三分之二的男娃娃在惨烈悲号。「她也不喜欢肌肉太发达的男人。」
「还不喜欢有胸毛的男人!」
「更不喜欢没三字经不会讲话的男人!」机上的女娃娃玩起接龙游戏。
条件洋洋洒洒列举完,机上的男子兵团也全军覆没了。
姐妹淘们顺利完成任务,向佣兵学校数一数二的大美女竖起战胜的大拇指。这类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是密集训练之余额外的身心调剂品,艳与大伙笑在一块,眉眼间的窘意已去,没发现姐妹淘们交换不怀好意的眼神。
「你不反对我们明年请猛男为你庆生喽?」来自肯亚的俏大姐突然甜甜地说。
笑意凝在嘴畔,艳知道老大姐们今天不准备饶过她了,不禁呻吟:「我可不可以离席?」她对这种话题好没辙,偏偏几位大姐很爱拿这种事情取笑她。
果然,爱死艳受窘俏模样的姐妹淘愈逗愈乐:「昨天你真的被吓哭了吗?」
「我说了我没有嘛!」艳双颊胀红,不具说服力的驳斥立刻被疯狂大笑淹没。
「艳?哭?」
「你们怎么欺负小妹妹的,这么厉害,居然能让她哭出来?」女军医和女教官加入长舌阵容。「昨天不是说要让小妹妹开心开心,怎么反而惹哭她了?」
「这个话题你们要继续吗?」艳如坐针毡。「不想旁听的人可以离席吗?」
女军医闻言,诧异望向惨遭姐妹党联手「缉捕归案」的艳。
逃脱不及的她碍于姐妹淘是出于一片好意,又急又尴尬,一向果敢坚忍的小脸红通通,惊慌无助全写在脸上,表情可怜得教人好想加入欺负她的行列哦!
难怪人家喜欢捉弄她,看天不怕地不怕的美女失去镇定,是多么赏心悦目的画面呀!女军医和女教官互觎一眼,和几个顽皮妞儿一样睇出兴味来。
昨天娃娃兵应丹麦特种部队之邀,和他们举行一场联合军事演习,很争气地大获全胜。在教官团建议下,这次的行动总指挥TC大发慈悲,同意放学员一天假。
艳一票热情奔放的欲女姐妹淘,说是忍耐她两年,拒绝再放她一个人留守军营,苦苦抱着枪械弹药不放,四个人合力将她拖出去玩耍。小妹妹这两年好拼命,以校为家,全年无休,圣诞夜也能听见她一个人在靶场专注于打靶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