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电话刚挂上,家里的电铃声正好响起,她站起身拉开大门,见到一位年轻人将一份文件递给她。
「快递,请在这里签名。」他压低头上的鸭舌帽,包裹上压着一份文件和笔。
「嗯。」她飞快的签完名后,掩上门,犹豫着该不该拆开手中的包裹。
怕看了关于他的消息后,心又要痛一次,但又渴盼在出国前得知他一点点的线索。
她鼓起勇气拆开兰熏寄来的包裹,里面全是这一次专访的内容和广告页,除了述说他的求学过程、创作理念外,还有设计泪钻主题的灵感,以及几帧原稿。
最醒目的竟是她在雨夜里找寻芭比的身影,还有参加廖诗劲喜宴上戴的项链,甚至连向她求婚的戒指都在上面。
而广告页上竟是一帧她的黑白素描图配上璀璨精致的钻石项链,斗大的字写着--女人的眼泪是最灿亮的钻石。
原来他的誓言、他的宠溺没有分给其它的女人,只留给她。阿齐是这么的痴恋着她,并没有贪恋其它女人的温柔,她怎么会扭曲误解他呢?
她怎能相信尤咏慈的话,而误会他呢?
该死的误会,害她输得一塌糊涂,更该死的是她倔强的脾气。
他初识她时所下的评价,竞预言了她的命运--骄傲的迷失在自我意识定在孽海情天里受折磨、永不得翻身。
她深陷在感动与自责的情绪里,此时门外的电铃声再度刺耳的嘶叫起,令她不悦的打开门。
「小姐,快递。」
「什么东西?」她等着签收,却看见他双手空空。
「被妳留在台北的未婚夫,签不签收?」阿齐拿下鸭舌帽,湛青色的胡渣爬满他半张脸。
爱上了这个遇到事情就想逃避、缩进自己的龟壳里的女人,他早已经有了吃苦的心理准备,只是要将她逼出壳还真不容易。
「阿齐……」她惊惧交集。
「我说过每次吵架,我都不会离开,即使我们彼此说了伤害对方的恶毒话语,我还是不会走。」
爱上她是自虐还是耽溺,他都迷糊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从这一连串惊喜里找回理智。
「来不及了,我已经申请调职到欧洲,而且我要搭明天的飞机离开。」她开始责怪自己退让得太早,弄绉了一张幸福的地图。
「这么巧,我也要到米兰参加这一季的时装展,顺便做新品发表。」
「我把房子卖了。」
「好巧,我也刚买了一间新屋子,更巧的是它刚好在我家隔壁,我想中间那面墙应该可以打通。」知道她迟早会后侮,他已经列奸好几个复合方案。
她懊恼地垂下头。「可是我把戒指给丢了,找了好几次都没找到……」该死,她恨死了自己当初的冲动。
「妳找不到是因为我早就把它捡走了。」他从口袋里掏出原来的戒指。
「那、那真的好巧哦!」她垂下头,不敢迎视他,继续盯着他的鞋尖。「不知道我的狗,是不是也刚巧被你捡走了?」
「那倒没有。」
「那个戒指可以还我吗?」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妳愿意原谅我了?」他将戒指递给她。
「如果我不原谅你呢?」她反问道。
「那也没办法,结婚证书都签了,有问题也只好留待婚后慢慢解决。」他眸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凛光。
「什么?」结婚证书,她没听错吧?
「这个啊!」他将她方才签的文件递给她。「笨女人,下回签名时要注意一点,被卖掉都不晓得。」
「你……好坏。」她冲进他的怀里,捶着他的肩头,轻斥的语气难掩甜蜜。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有时候人总要适时的耍一点手段。」他用力的拥紧她。
「无赖,你害我辞掉主编的工作,看你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多了一个樊太太的头衔不好吗?」
「我考虑考虑。」她玩弄着他衬衫上的钮扣。
他俯身,炙热的嘴覆上她的芳唇,浓烈的爱恋全都化成绵绵的深吻,紧紧系住两颗相依的心。
她的心,剎那间化为一滩水,融在他的心湖里。
后记
有一种女人看似骄傲,其实自卑;看似冷漠,其实害羞;看似独立,其实脆弱。看似不屑爱情游戏,其实渴慕着一份真爱。
她们不需要甜言蜜语,不需要鲜花攻势,不需要热烈追求,只要轻轻一句话。一句话就可以打开她们心口上的锁,这句话就是爱情密码。
每一个女人都有不同的爱情密码,可以是「我爱妳」,可以是「妳是唯一」。但这句话一定要打动她的心,让她觉得自己是被懂、被爱、被宠、被捧在手心上呵护的宝贝。
她们会爱得真、爱得彻底、爱得盲目、爱得不知所措、爱得失去尊严。爱让她们变成另一个人,常常为想起某人而不自觉的傻笑,也因为不安而偷偷跟踪某人的步伐,不时看着电话,检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和收讯品质。
爱让她失去自信心,质疑自己的聪颖和美丽:爱也让她光彩焕发,不需要时时补妆、不需要昂贵的保养品,她看起来永远最关。
爱可以像甜腻的巧克力,融化你的唇舌,更可以像无情的烈焰,焚得你伤痕累累。
爱融合了天使与撒旦,热恋的人觉得爱是温柔的天使,失恋的人觉得它残忍如恶魔,但依然令许多人前仆后继踏上寻爱的旅程。
爱情是一门最复杂也最困难的课题,这堂课里没有教授却有试题,所有的问题全都没固定的答案,是非对错全在两人的心中。
《失恋大不同》这个故事的雏型,产生在某天夜里和朋友抱着话筒聊天,她说:「男人最讨厌的女人类型,就是不给男人留颜面的女人。」
我心想,一个女人不给男人留颜面,事出有因,也许有一些男人根本不值得女人替他们留面子,于是我就想写一个嘴巴非常毒的女人,损人于无形,骂人不带脏脑海有了雏型,进而产生何菊幽这个角色,不过她的名字倒是我在麻将桌上想起来的。
会打麻将的人一定知道,梅兰竹菊和春夏秋冬为花牌,每摸到一张花牌就可以再补一张牌,连续摸到梅兰竹菊,胡牌时可以再多加一台。
可惜我家打的是改良版的麻将,打十三张也就算了,家人还觉得摸花牌很麻烦,索性全都不用,所以来我家玩牌的人都觉得这家人很「随便』,东南西北全不分,而且牌桌上不可以放钞票-我阿爸的家规规定:绝不能赌钱。
不能赌钱的原因绝不是因为家规严格,而是我阿爸拿手牌是「排七」,麻将他不会玩,所以当我们在打方城之战,厮杀得快活时,他老人家却只能在旁边干瞪眼,连插花都不会……
奇怪,我本来是想写一篇很正经的序,怎么会聊到麻将来呢?
好像是因为剧中所有女性人物的名字全都是在打麻将时想到的,取自于梅兰竹菊,可是……为什么不叫春夏秋冬呢?还有,连续摸到春夏秋冬可以再多加一台吗?
呃,牌龄尚浅的我要回家问问大人,如果有,我考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