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平珏伸手入怀,掏出一方木盒,“就是你要的血玉珑。你先为言儿解毒,我放在桌上,你带言儿过来后再取回血玉珑如何?”
慕容雁点点头,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数颗药丸——
“慢着!”雪山独老出声阻止,“哼,我们怎知你盒中所放是真的血玉珑还是假的,先打开看看再说。”
言平珏斜睨他一眼,动手开盒盖,立时,一块手掌般大小,通体殷红如血的玉珑出现在人面前,其质晶莹剔透,光彩夺目,一下子便吸引住每个人的目光。
站在言平珏旁边的谷青芩不自觉的啊了一声。真是奇怪,她看着看着,竟觉得跟前血玉珑好似活的一般,仿佛人体内之血源源不绝流转着。从其他人神情看来,可猜出心中亦都如她所想,看来这便是它珍奇之处。
雪山独老双眼直直盯住血玉珑,一双手几乎要伸了出去——不行!他不能功亏一篑,他悬念十多年的武功秘笈就在跟前,有了它,他便能成为武林至尊,天下无敌,这次他绝对不能再操之过急。
喀的一声,言乎珏将盒盖盖上,大伙这才移开视线。慕容雁捏起一颗药丸喂言儿吃下,她此举除了做给言平珏看外,还要做给雪山独老看。反正解药无害,就算吃下一整瓶也没什么关系。
见言儿已服下解药,言平珏依言将木盒放到禀上。慕容雁伸手解开言儿四肢穴道,带着她走到言平珏面前,然后伸手一推,将言儿推向他怀里,同时伸手取走木盒。
在她退回当日,言平珏已解开言儿哑穴。“你们走吧,但别忘了我仍会去取言儿性命。”慕容雁看着言平珏道。
雪山独老也道:“没错,你们还是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快些离开,雁儿答应了你我可没有,你们再在雪山堡逗留,我一个不顺眼便通通将你们杀了。”他现下脑中所想净是血玉珑中的武功秘笈,当务之急便是尽快从雁儿手中拿到秘笈,这些人早些离开也好,免得节外生枝。
言平珏担心的正是雪山独老,此人老奸巨猾,心毒如蝎,他一心想要得到血玉珑中的武功秘笈,为了那本传说中的秘笈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然而血玉珑中根本没有秘笈,一旦他见不到秘笈,絮儿恐会遭他毒手。
“我知道你想要血玉珑中的武功秘笈,但血玉珑中根本没有东西,那不过是江湖人士以讹传讹的误会罢了。”
雪山独老脸色大变,“哼,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其中若无秘笈必是你先一步取出——雁儿,拿过来我看!”
“不,当初我们说好了,我只需将血玉珑中的东西给你即可,待我将它带至爹娘墓前敲碎,里头若藏有东西我自然会交予你,没有的话我便将其焚毁于爹娘墓前。”
他勃然大怒,手一拍将身旁一张椅子击得粉碎,“反正你要的是血玉珑,我先拿秘笈又有何关系?”他现在只怕秘笈不在里头,哪还有闲工夫跟她回慕容山庄。
慕容雁亦不退让,“我爹因这块血玉珑而死,我发誓要拿它祭他,当然要让他见到完好如初的血玉珑。”
雪山独老冷笑一声,“哼,如今也由不得你——拿来!”他大喝一声后便欺近她身边动手夺取木盒。
她左手出招化解他的攻势,同时脚下扫攻向他下盘,逼得他后退一步后,趁隙施展轻功掠过人离开了大厅。
雪山独老亦跟在她身后追了出去。这一下兔起鹘落,两人离开皆不过瞬间之事,但除了言平珏外,其余三人皆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一时间都傻了眼。
言平珏心中记挂慕容雁的安危,他吩咐三人留在此地并请谷长松诊视言儿身体是否无碍后,也随之消失在门外。谷长松这才想起自己所为何来,转身对言儿道:“郡主,我先帮你把个脉——”
言儿直到现在才得以开口明此事,她着急地道:“哎哟,别忙了,嫂嫂给我吃的不是什么百足蚀,我根本没中毒。我们快点跟过去吧!”
※※※
慕容雁和雪山独老一前一后来到了雪山堡后头的山崖顶。她知道以自己现下功力跟雪山独老对峙虽未必会落败,但要打胜也非易事。她不欲久战,便仗着轻功胜过独老,想取道下雪山最险恶之途以躲过其追逐。
几个飞纵下来,眼见雪山独老已落在后头,难以再追上她,谁知就在此时,她突觉一阵心,脚下一个跟跄,步伐便缓了下来。奇怪?怎么她这几日老觉晕眩、恶心,莫不是离开雪山太久,再不适应高山上的冰寒天气!
就这么一耽搁,雪山独老已来到她身后。他运掌出招,掌风直逼她后背,她素知雪山派武功,知道他掌中厉害的并非内力而是毒性,一沾上身便是中毒,只得向旁避开,迥身面对他。待言平珏赶到时,雪山独老和慕容雁已交上手,只见两人攻得快避得也快,皆不敢让对方碰到自己身子。原来雪山独老见慕容雁所使招式仍是他所传授之雪山派武功,心中亦存戒心,并不知其实她早弃绝此等旁门左道,自己另辟蹊径。两人招式一般,慕容雁赢在快,雪山独老赢在稳。慕容雁固然寻不到空隙抽身离开,雪山独老同样也找不到机会下手夺取血玉珑。一时间,两人平分秋色,你来我往斗得难分难解,分不出孰高孰低。
言平珏素知慕容雁功力,见她今日出手虽快步伐略显凌乱,虽不知她因何如此,但知再打下去她必然会为雪山独老所伤,于是脚下连番轻点,欲上前分开两人。他点地时每卡皆顺势以脚尖带起雪,踢向雪山独老周身大穴令他得不退身避开,而同时他也来到慕容雁身旁,手一揽腰将她带开。
他施展轻功、雪点穴及救人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武林中轻第一名号果非虚传。
慕容雁因身体不适,也感到自己越打越吃力,言平珏此时前解危正好让她松了口气。不过待她平稳气息,见他一只手仍牢牢环在自己腰上没有丝毫松手打算,便使力将他推开。
雪山独老见两人亲昵模样,不禁有些担心,于是出言挑拨,“雁儿你别忘了他是你杀父仇人所收义子,世袭了忻亲王之位。”
慕容雁不语,但又向后退了一步。她此举不啻划清自己和言平珏关系,令他一阵气结,狠狠瞪了雪山独老一眼。
此时,一阵杂声声传来,大伙全到齐了。除了言儿、谷青芩、谷长松外,安剑也来了,后头还跟着一名作村妇打扮的中年妇人。
安剑大声地道:“你还在风点火!柳絮,你千万别被这只老狐狸骗了,他才是杀害你爹娘的真凶。”
慕容雁心头一震,不知道他何以出此言。雪山独老倒是镇定,他冷哼一声道:“现下死无对证,你们要怎么说都成,不过好在雁儿自个儿心里清楚。”他们话间,站在安剑旁边那名中年妇人一直盯着慕容雁看,瞧了好一阵子后,突然放声大哭,嘴里也喊着,“没错,您就是我的好小姐啊……呜……真是谢天谢地,老天有眼……没想到小姐已经长这么大了……呜……还好小姐您没死,真是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慕容雁见她抽抽噎哭得恳切,不知此人是谁,只得皱着眉头看向安剑。
安剑反问她道:“你不识得她吗?她便是从小带你的奶娘。”这奶娘便是他那日在慕容夫妇墓前遇到的中年妇人,那日他问明缘由后,便要她同他一道上雪山见慕容雁。方才两人到了山上,正好遇见言儿等三人,这才一道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