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朝香颓丧的走在他后头。
「喂,别摆出一副死样子好不好?」东川军司转身瞪着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就算晋赶不回来,还有我们在,你怕什么?」
「嗯。」她点点头,露出一丝释怀的笑。
「放心,谁敢动你一根寒毛,就是跟东川家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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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
一根长指滑过原朝香的眉心,轻轻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看清眼前的人,她讶异的低唤,「晋……」
东川晋司俯身在她额上落下细吻。
「你把公事丢下跑回来……没关系吗?」她揉揉眼睛坐起身。
「你比较重要。」他低喃。
昨天他正在纽约下榻的饭店跟几家合作的厂商进行餐叙,随后小野特助接到一通越洋电话,然后紧急向他报告日本方面传来的消息。
东川晋司万万没料到,媒体会故意趁他人不在国内时大爆秘辛。
听说杂志一上架,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便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其实,唱片大赏入围名单公布后不久,他已听到风声,那家杂志社不晓得从什么管道挖到线索,似乎已经握有一些确切的资料,于是想要打铁趁热,将手上的头条内幕公诸于世。
眼看唱片大赏举行在即,他唯恐这件事影响她的形象,立刻派人前往杂志社接洽,经过一番协调,杂志社负责人终于同意延后报导,不意对方竟然不上道,事后又出尔反尔,宁愿冒着得罪东川集团的风险,也要抢得先机刊出独家新闻。
他前脚才离开日本,他们便立刻展开印刷作业,赶着在他回国之前将杂志上市,料准他人在海外鞭长莫及,就算专程赶回来也已无力回天了。
随行的部属们见他心已飞回日本,倒也善解人意,微笑的目送他先行离开。
飞越了大半个地球,他终于风尘仆仆归来,一返家便直奔她的房间,看她愁眉深锁,睡得极不安稳,他的心里委实也不好受。
「你昨夜没睡好……」他的长指轻抚过她眼窝下暗青色的倦痕。
「晋,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她晶莹清澈的眼瞳深深望进他眼底。
「可以。」他脱下长大衣,往椅背上丢去,然后脱去西装外套,松开领带,舒舒服服的躺到她身旁。
原朝香迟疑了一会,才吞吞吐吐的问出心中的困惑,「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提起婚约的事?」
「因为我们从来没正式订过婚。」他坦诚道:「一切正如杂志上所写的,我们的婚约只是双方家长口头上的约定。在十六年前的新春酒宴上,我父亲因为一时兴之所至,因而向你父亲提出这门亲事——当年,你才三岁。」
说罢,他淡淡一笑,思绪飞回过往,往事历历,清晰得恍如昨日。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好奇的问。
打从懂事开始,她的记忆里便已经有了他的存在,因此她从来不曾认真思考过,和他相遇的最初究竟发生在何时何地。
「不,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他微笑着回忆道:「那天,你穿着一身小和服,俏皮可爱的模样,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一群长辈们争相逗着你玩,我父母对你更是爱不释手。从头到尾,你没看过我一眼,我却注意了你许久,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视线一直离不开你,从你进门的那一刻起……」
他把当年的情形描述一遍,她听得入神。
「然后呢?」
「然后……」东川晋司神思微微一恍,记忆忽然定格在某个刻骨铭心的画面上。他不禁扬起唇轻笑出声。「然后,你就这么不其然的跳入我怀中,就这样毫无预警地闯进一个小男孩的心坎里。」
「真可惜。」听完他的叙述,她有点遗憾的叹息道。「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执起她的手,凑到唇边轻轻一吻。「不怪你,当时你还小,根本记不得你对我做了些什么。」
「那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原朝香又问。
「在你出生不到两个星期的时候。」东川晋司沉重的低语。
他永远忘不了,那年冬季那场彷佛象徵着生死诀别,又似哀哀低泣的蒙蒙细雨。
「你出生在刚入冬的雨季,而你母亲的丧礼,就是在阴雨绵绵的清晨举行,那一天,我在偶然间遇见了你,一个尚未满月的小婴儿。」他温柔的倾诉着,「那正是我们相遇的开始。」
听到这里,原朝香胸口忽然泛起一阵浓得化不开的心酸,眼泪顿时模糊了她的视线。
一直以来,她是愧疚的,倘若不是母亲以死亡成全了她的生命,或许她根本无法降临在人间,因此她来了,母亲便走了。
而就在母亲入棺长眠的那天,他却出现在她生命中。
是了,母亲终究不忍留下可怜无辜的骨肉,于是在冥冥之中特地将他带来,安排他们相遇。
然后,她有了他的宠爱,让她寄托,让她依赖……
「怎么哭了?」东川晋司伸出手为她拭去泛滥的泪水。
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一时千言万语难尽,干脆把整张脸埋进他宽厚的胸膛里,尽情的哭个痛快。
他逸出怜惜的慨叹,大掌轻轻拍抚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静静的等待她心情平复下来。
良久过后,带着浓浓鼻音的话语自他胸前传出,「晋……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始终如一,谢谢你长久以来不离不弃的等待。」
「那……你要怎么报答我?」他的手脚又开始不安分了。
「讨厌,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她又羞又恼地推开他。
「我是很正经啊,你让我等了十几年,现在跟你索求回报有什么不对?」他大言不惭的反驳。
「你……你这个居心不良的大色魔!」但她的拳头还来不及击出,就被他紧紧握住。
「我这个大色魔至少把你养大了才狠下心来痛下毒手,对你已经算客气了。」他邪邪的咧嘴笑道。
「哪里客气了,你每次都……」原朝香遽然噤声,俏脸一红,不敢再说下去。
寒眸一眯,他猛然将她困在身躯下,以危险的语气逼问道:「都怎么样?」
「都……」
「说啊。」
「嗯……」她清清喉咙,两耳通红,完全说不出口。人都已经被他生吞活剥了,事到如今再来抗议又有什么用?
回想起他在那些夜里毫无节制的豪夺,她的心不免又是一阵小鹿乱撞。
面对一头欲求不满的野兽,我看你怎么招架。
果然知子莫若父,东川伯伯真是料事如神。的确,她现在就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而未来还长得很……
东川晋司盯着不知所措的她猛瞧。
「我……让你害怕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原朝香无语,只是面带娇羞的摇着头。
「还是……」他把嘴唇凑向她耳畔,低声轻问着只有他们小两口心里明白的悄悄话。
随后,他们的视线紧紧交缠,深切的凝望着彼此。
半晌之后,她的回应是害羞的点点头。
「傻丫头。」他笑着垂下脸,让两人的额头轻轻相抵。「我是因为太想爱你,太想要你,才会那么激烈,那么不顾一切……所以,千万别因此而感到害怕,知道吗?」
她柔顺的点着头,两颊依旧难掩娇红。
「你看过那本杂志了没?」她白细的纤指玩弄着他的衬衫钮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