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死?」没想到在挨了她那么多刀后,这家伙居然没死,他是有九条命不成?
「我是来救妳的。」也不知那个凤凰究竟是习过什么怪医术,虽然没能把他严重的内伤给治好,但凤凰真的让他在三日之内就能下床,且还让他恢复了体力,有法子前来找她。
一剑砍断牢锁后,风破晓才想请夜色伸出双手,好让他帮她将手上的手铐一并砍断时,她却拒绝了他的好意。
「多谢,虽然我不需要。」两手往旁一扯,轻而易举就把手铐给扯断的夜色,自顾自拍了拍一身已积了一层厚雪的衣裳,也不理会多管闲事的他,避开他伸进来想扶她下车的手后,轻轻跃出车外。
风破晓站在原地看她在出了囚车后,径自取来囚官们掉落在雪地里的大氅披在身上,而后弯身抽起两柄插立在雪地里的官刀,在她打点好自己时,风破晓来到她的身旁审视着她过于苍白的面色。
他迟疑地问:「妳……饿了吗?」瞧她,芳唇上半点血色也没,他想那些押囚官定是只顾着让自己吃饱,而没去管她这罪人的生死,为她感到心疼不已的风破晓,直在心医猜想着,不知她自离开京城起已饿了多少日。
带兵这些年来,挨过更冷的天候,也饿过更长的时间,才这几日,对夜色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对于他的关心,夜色只是反应冷淡地看他一眼,而后别过脸准备走向前头的山道,但风破晓随即追赶上她并将她给拦下。
「吃点吧,妳定是很久没吃了。」他拿出背在身后的包袱,从包袱里拿出了两颗馒头和一壶装盛得满满的清水。
没伸手接过的夜色,两手环着胸间。
「你有何目的?」大老远的从天宫跑来这行善?这人是被她砍呆了,还是他在暗地里算计些什么?
「没有。」他赶紧否认,诚心诚意地想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她。
然而夜色的眸子里,仍是清楚地写满了质疑,摆明了还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也知道他俩曾是沙场上的敌人,要她取信于他,的确是有点强人所难,不知该怎么说才能让她相信他绝无害意的风破晓,在想了老半天后,微微低垂着头,哑着嗓对她说出真心话。
「我只是不忍心……」
她扬起黛眉,「不忍心?」这男人有没有搞错?
「对……」他的头垂得更低了些,且双耳微微泛红。
「对一个曾差点杀了你的人?」她不以为然地轻哼,「你也够大方了。」曾被她害得虽没死,但也去掉半条命的他,不但不记前仇,还以德报怨?他的度量也未免太大
任凭她嘲讽的风破晓,执着不改地再将手中的东西递上前,「请妳吃点好吗?就算是几口也好。」
她神色冷漠地问:「不吃呢?」真怪,她饿不饿究竟关他何事?
「我会一直烦着妳。」他老实地告诉她答案。
烦她?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个清静的地方避雪,而不是多了个烦人的跟班。
一直保持着低首姿势的风破晓,在见着她素白的手指取过他掌心上的馒头与清水后,大喜过望地微扬起头,看她真如他所愿地吃起那些可让她暂且果腹的东西,只是她的吃法一点也不斯文秀雅,反倒像是在赶时间似的,随意地将馒头吞下腹后,再大口地灌着水,这让他的眉心不禁再次因她而深深紧锁。
「我都已吃完了,你还跟着我做什么?」随意吃完就走人的夜色,在他跟上来时,有些不耐地问。
「我……」
「离我远一点。」一点也不想与他有所交集的她,在看好了林间小道的方向后,才准备甩下身后的怪男人时,他冷不防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差点令她在雪地上打跌。
「我喜欢妳!」
余音袅袅,徘徊在林间一时不散,令人听得再清楚不过,遭他成功怔住的夜色,一脸不可思议地回首看向他。
「什么?」
「我喜欢妳……」满面通红的风破晓,一手按着急跳的心口,鼓起全部的勇气再次把话说出口。
「对一个陌生人?」夜色一脸的不置可否,觉得这男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认错人。
当夜色把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有法子说出口的恋慕,就这么扮在身后转身离去时,眼中盛着失望的风破晓缓缓地抬起头。
「谁说妳是陌生人?」他一手握着胸前所挂的坠子喃喃自语,「自我有记忆以来,我就认识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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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魂不散。
被大雪困在山中数日,在林间找到打猎小屋避雪的夜色,等雪势稍歇后,即起程离开小屋,想在下一波风雪抵达前赶至迷陀域的城镇里,可令她感到心烦的是,那个这几日来一直跟在她附近的风破晓,这回并没再躲躲藏藏,而是在她一上路时立即出现在她的身后。
「你究竟想跟到何时?」感到烦不胜烦的她,没好气地回首问着那个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的风破晓。
「我……」
「请你直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打发你?」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的夜色,亮出了武人的风格,打算对这件小事速战速决。
「能不能别打发我?」双眼饱含期待的他,一点也不受她的冷脸所影响,也没因此而被她吓跑。
她撇着嘴角,「杀了你行吗?」
他摇摇头,「也不好。」用不着这么极端吧?
「跟着我想做什么?」眼看不打发他,她是甭想图个清静了,夜色抚了抚额际的发,决定先解决这个现下她一看到就觉得心烦的男人。
「不做什么,只是想跟着妳……」他沙哑的低语。
「我能不能不要被你缠着?」她朝天翻了个白眼,深感厌烦地吐了口气。
「不行。」虽然目光总是在望向她后就赶紧撇开,不敢直视她那会令他脸红心跳的眼眸,但个性固执的风破晓对于自己所下的坚持,依旧无半分动摇。
大步走至他面前的夜色,以手中的刀柄抬起他的下巴,对着他的黑眸下令。
「去看大夫。」
「什么?」他先是愣了愣,在发现她是在关心他后,他有些欣喜地向她解释,「啊,妳是说我的伤?不、不要紧的,它已经好多了。」
夜色冷声打断他的自作多情,「谁管你的伤?我说的是你的眼。」
「我的眼?」他摸摸自己的双眼,「它没事啊。」除了她那一刀划过他右眼上方,险些害他失明并留下一道长疤的刀伤外,他的视力在天宫还可算是一等一的。
她两手环着胸,「有事,因你的眼光有问题。」
「有吗?」他微皱着俊眉。
「有。」喜欢她这个曾差点杀死他的人、只曾在战场上见过一面的人,他的眼睛没问题才有鬼。
面色微绯的风破晓,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黑眸。
「关于我曾说过的话,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夜色才懒得理会他在害羞些什么,已经受够他的她,不惜向这个类似跟踪狂的男人撂下话,「别说我没提醒你,再跟着我,下回我定会送你去见阎王。」想挑战她的耐心前,也不先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
在她转身欲走时,令她感到皱眉的男音又在她身旁响起。
「妳要上哪去?」
「与你无关。」莫名其妙,她爱上哪开他何事?
他却再认真不过地向她表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