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那套内衣会这么面善,那是——”
“是你超爱的内衣款式,新潮又不便宜,当你的生日礼物再恰当不过了。
就当是……你陪我买朋友礼物的谢礼。”绪方萨七笑倪著她,那张俏丽的脸条地红 了,但不像是害羞的红潮,倒像是被倒了会钱的面红耳赤。
“你这么做会惹来多少误解,你可想过?”她几乎想指著他的鼻头问,但那高大和 带嘲的目光,却叫她的手硬生生的收回,他不威严,却有股说不出来的霸气。
“有谁敢误解瓦夏的掌上明珠?”他好笑地看著她,摇晃手上的咖啡。
“在我面前当然不敢,但谁知道在背后他们会怎么想?”幸好没让人发现这份怪异 的礼物,要不,她的脸往哪里搁?
他搓著下巴思索,“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当然。”
“有没有人发现?”
“没有。”她没好气的说。
“那就没事了。”把咖啡一口饮尽,将空罐扔进垃圾筒后,他帅气地往裤侧擦手, 拿起紫色蕾丝、触感柔细的内衣,目测她的胸围。
他灼热的视线毫不避讳的落在她胸前,令她心慌又气恼地环抱住胸。
“不要看了,你……你根本没资格为人师表!”她红著脸斥责。
绪方萨七没将她的话听进去,叹口气摇头。
“我怎么会把你的话当真买下三十四D?那和事实一点也不符合,我看还是拿去退 换,换三十二B才对。”他立刻将内衣折放好,兀自决定拿回丢更换。
“你小看我了!”牧谤放开胸前的手,抬头挺胸,然后一把抢过礼物。
“不必换了。”
“别逞强,牧同学。”他眼里净是戏谨,表面却一副善良的劝慰。
“真搞不懂舅舅怎么会聘用你这种老师,邪恶!”她对著他扮个鬼脸,气哼一声, 走出美术社。
“邪恶?”他指著自己哭笑不得,没有人这样形容过他,史映如只会带著哀愁说, 你太难以捉摸,两人身分造成很大的压力而已。
他眼一黯,再也无心作画了。
一边收拾著画具,脑中纷乱地飞逝和史映如相遇的情形。
他在离开祖国日本后到台湾谋生,除了老是有人想找他当广告明星外,工作一直不 太顺利。某天他不知道走什么运,竟无端端地被一辆轿车误撞,那个驾驶者还是个清秀 的年轻女子,然后年轻女子不知所措,他只好在受伤之际叫她去明救护车,看到她点头 之后,他才敢“安心”的昏倒。
他的伤不严重,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和擦伤,他十分庆幸她车速不快,要不早就一命 归西了。
撞到他的女子就是史映如,那是她刚拿到驾照第二次上路。
在他受伤的那段期间,她几乎天天往他的公寓跑,送鱼汤鸡汤什么的,并且建议他 到瓦夏担任日文教师。
她先是害他受伤,但后来却成了他的恩人,时间一久,两人的好感也日益增加,自 然而然地就交往了,没有轰轰烈烈的火花,但教人安心。
可是瞒著校方私下交往的压力,最近一直冲击著他们的感情,史映如对两人偷偷摸 摸的交往,甚至连在学校见面都只能生疏的点头,她不能叫他名字,只能称呼他为绪方 老师,这么深的隔阂教她愈来愈不安心,对他的感情亦开始游离。
绪方萨七燃起烟,注视窗外的黄昏余晖。
他喜欢史映如温婉可人;喜欢她照顾他时的无微不至;喜欢她体贴入微的心思,她 有许多现代女子所没有的柔情,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他会喜欢这样懂事的女人,一直都知 道。
在她毕业之前,他们只能隐瞒师生恋的不伦恋情,却万万没想到她受不了这层疏离 的关系而对他提出分手。
他走到一旁的置物柜,取出可爱的皮卡丘布偶。
他应该要把它送出去了,捻熄香烟,他突兀地抱著皮卡丘,穿梭在人群逐渐稀少的 校园。
***
“这是怎么回事?”牧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怒问。
她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如芒刺在背地来至大楼,她要找情敌说清楚,邹径可是她 牧谖的人,不是她史映如的。
今天是她的生日,邹径不送礼、不道贺,她为他找了个好借口,是男人的自尊让他 拉不下脸道歉,她了解邹径的傲气,只是在她面前隐藏得很好而已。
可是她再怎么也想不到会看到邹径和史映如深情的凝望,那两片饥渴的唇几乎要贴 上去,邹径的眼神……深深地刺痛她的心。
“谖谖!?”邹径错愕地睁大眼,一手仍楼著史映如的织腰。
史映如惊惶失措地退开他的掌握,带著歉意低垂下头,她不敢看牧谖,那会令她觉 得自己是千古罪人、是邹径和牧谖之间趁虚而入的第三者。
牧谖怨恨地揪著邹径半晌,才狠狠地调向慌乱无助的史映如,她那可怜的模样,叫 牧谖的火气更为炽烈。
“别怕。”邹径轻哄著,紧握住史映如冰凉的小手。
这个体贴的心举动,彻底的惹毛了牧谖。
“邹径,你放手!”她上前推开邹径,却不能移动他分毫。“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当著我的面和别的女人亲热,你眼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
邹径眠紧唇线,看向她时,眼是冷漠的,和追求她时的热切光采,有著天差地别。
“我要分手。”他无情的冷语,往她的头上兜下。
牧谖连续吐纳数次,仍不敢相信他说的话,这是他第二次用这么冷的语气提出分手 。
“你为了这个女人要和我分手?”她的手指颤抖地指著史映如,脸色青白交错。
“我了解你无法接受这事实,因为你的自尊心太高,你不是舍不得我,而是不甘心 被甩。”他深吸了口气,再次握紧史映如的手。“我会成全爱面子的你,就当……是你 提出分手,是你先不要我的。”
这些话竟是从邹径口中说出来的,他也是爱面子的人,也是高傲的人,但他这么委 曲求全,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她不得不重新打量史映如。
她约莫一六三,身段玲珑有致,不过那张愧疚的脸,再怎么看都觉得不够美丽:眼 睛大小适中,鼻子不够挺,称得上美的大概只有那张嫣红小嘴,她只是个勉强称得上清 秀的女子而已。
“为了这个丑丫头,你宁可放弃我?”她对史映如的鄙视丝毫不隐藏。
邹径深情地凝望史映如,温柔的道:“她的好不在容貌上,在于她如天使般的善心 ,对我来说,她像天仙一般的美丽,我在乎的不是她的外表,是她的灵魂。”
史映如闻言,身子如电流窜过般,满是震惊、喜悦和说不出的感动。他很明显的让 她了解他的感觉,不必任由她去猜,这么坦率的相处方式,一直是她的渴望。
她和绪方萨七之间的感情总是模糊的,她捉不住他的想法,曾经问过他对这段情的 心态,却老是没有确实的答案安定她的心。久而久之她也不再去问,连猜的力气都没有 了,她只觉得好累。
这份感情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模糊的,她和绪方萨七没有正式说要交往,只是一份默 契罢了。她对这场谈得既辛苦又模糊的师生恋已经失望了,不再存有希冀,地想要的是 份没负担、能光明正大告诉大家的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