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杜悠凡犹豫的望了冷水依一眼,见她耸耸肩,他才安心的陪言诗诗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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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室内只剩冷水依和杜父两人,气氛僵凝到了极点。
面对言诗诗铸成的大错,杜父纵然满怀的感叹,也丝毫不改他一贯刻薄严厉的作风。「冷小姐,别以为没了诗诗,我会让你当上杜家的媳妇!」
「老先生,你讨厌我无妨,但请你尊重一下你儿子。」就算她想试著与他好好相处,也不可能放下自尊,低声下气的请求他。
「你又要说我把悠凡当成傀儡了吗?不准你这么说!」杜父脸色变了。
冷水依淡笑,像是看透了什么。「上次的话我收回。老先生,我想你只是舍不得悠凡为京太卖命,所以才会逼他联姻,好减轻他的负担吧。」被她说中了心事,杜父免不了恼羞成怒。「你在胡说什么……」
「悠凡花了六年的时间整顿京太,现在公司营运上又有困难了,你认为只要他肯联姻,就用不著那么辛苦了吧。可是你这么做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
「住口!悠凡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会害他!跟你在一起,他才会分心拖延到公事,得不到任何好处!」
「我会跟他一起到美国,全力支持他。」相对于杜父激动的情绪,冷水依显得从容不迫,只是淡淡地道。
「你不是兽医吗?对商业一点都不懂的人少在我面前说大话!」
「我可以学。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学。」冷水依坚定道。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看你顺眼吗?」杜父满是鄙视的眼光。
冷水依吸了口气,忍著满腔的怒火。她不想这么说的,但她受够了他的冷言冷语。「我不在乎你对我的感想如何,为了悠凡,我只是说出我该说的话而已。」
「你这是什么态度,真是气死我了,我一定要悠凡跟你分手 ……」杜父气愤的吼著,倏地脸色一变,家是快喘不过气般,急著滑动轮椅到床头取他的药。
见状,冷水依吓了一跳,几乎是直觉的为他倒茶水,还帮他拿药。她不希望悠凡一回来,就看到他父亲出了事。
「走开,少在我面前假惺惺,我不要你来救我!我死了最好,那么悠凡就会知道是你气死我的!」杜父不领情,挥开她的茶水和药丸,气喘吁吁地难受极了。
看著散落一地的药物,冷水依赶紧弯身去捡,想递给他,却被他一脚踢开。
「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他气疯了,跟著不小心滚下了轮椅。
「别再顽固了!你死了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不希望悠凡回来就看到你病例!」好心的想帮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冷水依的耐心都快没了。
一想到未归的儿子,杜父涌起了求生意志,狼狈的抢过她手上的药丸,想一口吞人,不料还没吞下,他整个人就陷入了昏迷,没有反应。
冷水依吓坏了,慌张的探了探他的气息。
没气了。他居然停止呼吸了……
无法想像杜悠凡得知后的表情,她只知道绝不能让他父亲就这么死去。
对,她要救他!
心念一定,冷水依冷静的为杜父做心肺复苏术,见他好不容易有了自发性的呼吸和意识,赶紧扶起他,喂他吃药喝水,直到他呼吸平缓为止。
「老先生,你没事吧。」
杜老先生就虚弱的枕在她肩上,不明白的喃喃道:「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就不会有人阻止你了……」
「我再说一遍,你死了跟我没关系,但因为你是悠凡的父亲,我只是不希望他难过。」
「我不会感谢你的。」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杜父仍是一副牛脾气。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相同的,我想跟悠凡在一起,你也干涉不了。」冷水依的脾气也硬,没发现她骨干里的倔强跟他有些相似。
「扶我起来。」
是她听错了吗?他怎么可能会对她示弱……
冷水依愣了下,几乎是纳闷的把他扶上轮椅。
杜父转动轮椅,而后背对著她,略不耐烦的道:「随便你们了。」
随便他们了?他的意思是……
冷水依缓缓地勾起笑意,她知道他是决定退让了。
第十章
为求慎重起见,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的社父,被随即赶来的特护送到医院。
通知了杜悠凡后,冷水依陪他父亲一会儿,直到被他赶走,她才悻悻地离开。
她根本不必跟来的,说陪他也只是与他大眼瞪小眼而已,帮不上什么忙,但他在她面前倒下,还差点失去性命,她居然有点放不下这个顽固的老头子。
大概是她的内疚心在作祟吧,才会自愿陪他一起到医院就诊。
与他争执了那么多年,与其说他讨厌她,不如说过去的她占了他儿子十年,他这个当老爸的多少都会吃她的醋,当然会看她不顾眼,想撵走她。
而今她救了他,他嘴巴上虽然说著不会感谢她,但当他别扭的要她扶他起身,还说了一句随便他们,就是等于要接受她了……
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这个老头子还蛮可爱的……
铃──
门铃响起,冷水依自楼上窗户看到杜悠凡的来到,赶紧下楼前去开门。
杜悠凡还带了消夜,怕深夜来访会吵了邻居,还刻意压低声音。「我刚到医院看过我爸,他已经睡了。」
「进来吧。」冷水依笑著把他拉进屋,轻悄悄的关上门。「对不起,我害你爸又病发了……」
「你也救了他,不是吗?」在电话中,她都很仔细的对他说明情况了。
冷水依像是难为情的低下头。「我一下子看到你爸病发,突然很怕他会出事,也很怕你会难过……」
光想起他断气的那一刻,她真的是吓都吓坏了,恐怕晚上会做噩梦。
「水依,我爸他其实不讨厌你,他只是……」杜悠凡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搬来台湾后,他总是没有身为继承人的自觉,一股脑地把工作都丢给父亲,一个人逍遥自在,玩票性质的写他的程式。
「总之,是我亏欠他太多。」
「你们这对父子还真奇怪,你认为你亏欠了他,他也觉得亏欠了你,害你为他留在美国奋斗了六年。」冷水依搂住了他的腰身,脸颊贴紧了他的胸前,感触良多的道:「我想,他只是不希望你这么辛苦,才会希望你照他的安排走吧。」
「我知道,他是个好父亲……」
「他还是个可爱的老人,他还气呼呼的说随便我们。」
「水依,你心情似乎很好。」在电话中,她已经重复很多次了。
「当然了,因为我终于能放心的跟你一起到美国了。」冷水依自他怀里抬起脸蛋,满足的灿笑著。
能意外的得到他父亲的认同,对她来说是剂强心针,毕竟要她到不熟悉的美国长住,心理上她多少都会有压力,但是为了他,她会努力克服的。
杜悠凡怔了,他该如何告诉她,就在他知道父亲被送人医院,平安无事时,他没有马上回来,是因为他临时订了机票,就他一个人飞到美国的机票。
他想了一个傍晚,试著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他势必得回美国整顿公司,原本他想带她一起去,但经过了早上的突发状况,他知道这间诊所对她无疑是重要的,兽医也是她的天职,他不能以爱为名剥夺了她的生存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