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皱眉,“三个人?连你吗?”她看向他。
“嗯。”
她摇摇头,“不可能的,他看到你只会吼个不停,你怎么照顾?”
“我会等他吼不动时,再跟他好好谈。”他看了手表一眼,随即对著柴子媛道:“林伯伯应该已经在医院外头等著了,你跟你妈坐他的车回别墅去,晚一会儿不是得上课了?”
“嗯。”她微微一笑,见母亲已能谅解,她的心情已好多了,而且私底下,孟少乔还跟她保证,他绝对会让她父亲喜欢上他的。
一脸不放心的黄芸芝还是被女儿劝著离开了,而孟少乔则接过护土准备过来的早餐端进病房。
柴信文醒了好一会儿了,也看到妻子、女儿跟孟少乔三人在走廊上谈了许久,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妻女俩居然走人,留下这个对个女人始乱终弃的孟少乔来照顾他。
“你快给我滚,看到你,我连吃也吃不下!”他对他怒目相向。
孟少乔好整以暇的笑了笑,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你笑什么?我叫你滚你听见没有?该死的,我叫医生来将你撵出去!”
孟少乔始终微笑著,而柴信文是吼得喉咙嘶哑、面红耳赤,到后来甚至剧烈的咳嗽起来。
“休息一下吧?”一杯温开水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他抬起头来看到孟少乔那张俊颜笑盈盈的,他一怒,霍地将水杯整个打掉。
孟少乔倒有耐心,再端来一杯,柴信文继续打掉杯子,他再端来一杯,而接续的半个小时内,病房里上演的都是同样的剧码,一直到一长筒的纸杯用尽……柴信文打得气喘吁吁的,瞪著站在床侧的少年郎,不信他还有耐心跟他斗!
但令他意外的是,他平静的打了电话,请护士再送来一筒纸杯,接著,便将饮水机的水再加满煮沸……不久,护士进来了,看到一地的水,怔愕的看著病房里的两人。
“没事,我待会儿会整理。”孟少乔朝她点点头,接过她手中的纸杯,继续为柴信文倒茶。
瞪著那杯温茶,柴信文忍不住问:“我没喝,你不会罢休是不是?一直要坚持下去?”
他露齿一笑,“嗯,就像我对滚滚的爱一样,绝对会坚持到生命的最后一秒,一直到我死后,也会跟著我的灵魂,永不消失。”
他凝睇著他眸中的诚挚与真情,柴信文突然感到一股鼻酸涌上,该死的,他居然被他感动了?!
这小伙子对滚滚是认真的!柴信文突地一把拿过他手中的杯子,低著头啜了几口以咽下喉间的感动及眼眶的泪水。
孟少乔明白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了,他将餐桌挪到他的前面,“多少吃一些吧?我希望能早日看到爸恢复健康,为我跟滚滚主持婚礼。”
他眼眶泛红,明明感动得要命,却硬是吼了他一下,“谁要当你爸?!我也没答应要将滚滚嫁给你!”
“你会的。”他信心满满。
柴信文知道自己会将女儿嫁给他的,尤其在看到他放下身段,擦拭地上的水渍后。一个肯脱离有钱的父母,自立更生的富家子应该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吧,至于那个雪莉跟肚子里的孩子,如孟少乔所言,就等科学来还原真相吧……
※ ※ ※
“你要剖腹?”
台北私立一家妇产科医院的内诊室里,五十多岁的谭健成医生错愕的看著躺在诊疗台上照超音波的雪莉。
“没错,我要提前生。”
她烦躁的点点头,与其在不知何时临盆的情形下被推进医院生产,倒不如自己安排开刀日,还能收买医生为DNA做假。
“你的胎位正、胎儿一切都正常,而且就我的观察,这几天你应该就会生了,根本不必的挨那女一刀。”
“我有我的考量,而且——”她别了站在另一边的护士一眼,“请你出去一下好吗?我有事想单独跟医生谈。”
护士看了医生一眼,谭健成点点头,她随即开门离去。
见门关上了,雪莉的手随即轻浮的在谭健成的胸部来回的挑逗转起小圈圈。
“你——”他愣了一下,但随即将她的手扯了下来,“你在干什么?”
她柔媚一笑,“我知道带了颗球在身上,是没吸引力了点,但是等到孩子生下来,我很愿意跟医生在一起,而且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你还有钱可以拿,明白吗?”
雪莉将自己的计划告诉这个为自己产检的医生,却不知道自己找错了合作对象,不仅错估自己的魅力,也错判金钱的诱惑力。
谭健成是孟任中夫妇的老朋友,而雪莉的产检报告也一直是透过他转述给孟任中夫妇明了的。
基于预产期的计算是由孕妇最后一次MC来的时间计算,因此在雪莉谎称日期下,她受孕日期的确是在抵台后,可是和超音波照出的胎儿周数情形并不相符,因此,孟任中对她肚子里孩子是孟少乔的已经产生怀疑,也请谭健成多多注意她的情形。
多日的按兵不动,终于在谭健成特地上门拜访,将雪莉要求剖腹生产及打算出卖情色、付出一笔费用要求他假造DNA的结果后,真相大白。
孟任中在送老友离开后,回到客厅沙发坐下,静静的抽著烟,他已要求老友照雪莉的要求剖腹生产,但DNA不必做假,结果出来时,将他给的一张百万美元的支票及飞回美国的单程机票交给她……林秀禅走到他身边坐下,“任中,我不想这么说,但是,如果你想要赢回儿子,你势必得接受滚滚。”
“她是个援交女——”
“难道你飘洋过海找回来的雪莉比她好?”
他语塞。
“更何况,你很清楚她有没有跟那些少东、少爷们发生一夜情,你花钱收买他们,让他们说出那样过分的话,你不觉得不安?”她愈说愈生气。
“这——”他心虚的别她一眼,“你怎么会知道?”
“我早就去查了,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滚滚是个很好的女孩,我将这件事告诉她,也请她委屈点,别将这件事告诉儿子,不然,你们父子俩绝没有合好的一天。”
“我那样对她,她却没有趁这个机会反咬我一口,跟儿子告状,好还自己清白?”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瞪他一眼,“她当然没说,不然,你以为你儿子不会找你算账吗?!”
孟任中觉得很愧疚,一个几十岁的老人跟个小女生耍心机,结果却是惭愧得无地自容。
看到丈夫那张愧疚的老脸,林秀禅拿掉丈夫手上的香烟,在烟灰缸按熄后,拉起丈夫的手,“走吧,我昨天去医院探望滚滚的父亲时,你儿子可对著他喊‘爸爸’,你再不加点油,儿子真的变成别人的了。”
孟任中笑了,虽然仍带有一点不安的忐忑,但一切都释然了……
尾声
两年后
晴空朗朗的五月天,一场户外的世纪婚礼在阳明山的圣罗薇安女子大学的欧式花园广场前举行。
出席的宾客就有上千人,除了双方的家长、政商名流外,新娘子柴子媛的师友、同学,新郎官孟少乔的友人也来了不少,最引人注目的是举著「7号公路修车厂全省连锁迎亲团”的近百名修车技工,他们一身连身橘黄色修车服,有老有少,而老潘跟阿仁也在其中,神采奕奕的。
孟任中吃柴信文的干醋,因为儿子还没娶人家的女儿,却是一有空就到南投去帮柴信文种田,他为了争一口气,便帮儿子在台湾全省弄了个连锁修车厂,儿子本来还不领情,但柴子媛帮忙说项,总算让儿子点头,当上总厂长,但大多时间,他都是跟两个老员工待在主股厂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