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逸乔结束了埃及的十天医学交流,返回美国圣塔罗医院后,第一件事便是找朱克雨喝咖啡。
两人在圣塔罗医院旁的一家小咖啡馆里,高逸乔的神情还算神采奕奕,但朱克雨却是一脸失意。
高逸乔找他,自然就是想多了解冰美人的家世背景,近十天没见到她,他觉得日子无聊透了,原想找雪莉那一票空姐、空少打听她的消息,但他们早比他一步离开埃及了。
“克两,怎么你一脸失恋状?”
朱克雨的心情郁卒透了,他闷闷不乐的道,“友筑离职了。”
“友筑?”他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朱克雨喟叹一声,啜了一口咖啡,“她是我妹的好朋友,也是方毓月的好朋友,更是我暗恋了十多年的对象。”
“十多年?你也太能撑了吧!”
朱克雨一张俊秀的脸跟个苦瓜没两样,“你能相信吗?她在那天的变装晚宴遇到一个心脏内科的权威周蔚伦,两人好像有了一夜情,隔没几日,她就辞职跟随他回日本去了。”
高逸乔皱紧了浓眉,“看来他们进展得很顺利嘛!”
“才不是!”他俊脸一沉,“周蔚伦的冷酷精悍在日本学界是出名的,是个坚持不婚的沙猪主义,友筑只是一相情愿,她一定会受伤的。”
他耸耸肩,“那是她活该,不懂得要你这个守了她十多年的男人。”
“不,活该的人是我,我实在不该去办那场秀,那她和周蔚伦就没有机会碰面,也不会有这后续的事了。”朱克雨真的好后悔。
高逸乔摇摇头,“可是我很感激你办那场秀,不然,我也碰不到方毓月。”
“是吗?这句话好熟——”愁眉不展的朱克雨想了一下,“对了,康敬之也很感激我。”
“康敬之?不是在这次医学团里被人戏称‘花花公子’的牙医权威康敬之吧?”
他苦涩一笑,“是啊,他缠住我那个单纯得跟张白纸没两样的老妹,我爸妈是严阵以待,因为那家伙最自傲的就是能在一小时内就跟看上眼的女人上床。”
高逸乔勾起嘴角一笑,“那这个康敬之跟我比较像,不过,阿纳克印第安族人有一条限制情欲的传统束缚,那就是除非你要娶那个女人,否则你不能跟她上床,而这也是我迟迟没有上了方毓月的原因。”
闻言,朱克雨觉得自己在做白工,连同自己的妹妹在内的三名美人,都跟极品名医扯在一块了,而自己却不是其中一个。
“谈了太多其他事了,我想知道方毓月的事,你可以多少谈一些吧?”高逸乔挑高了一道浓眉,看著心情郁卒的朱克雨。
他摇摇头,坦白道:“我比较清楚宋友筑的事。”
他抿抿唇,“那好,我找你妹,我能跟她谈谈吗?”
“不行!我妹有极度的恐医症,虽然你不是她最害怕的牙科医生,不过,她现在正努力的躲避康敬之,我想她不会有心情跟你谈方毓月的。”
四处碰壁!高逸乔真是失望,不过,方毓月是西北航空的空姐,要查到她的资料应该不难!
不过,再来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忙碌,高逸乔心中有谱,要再见美人可能得等到几个月后了。
***
三个多月后,一身鹅黄色长裙的方毓月手持一束白色郁金香走入温哥华圣华私人医院,上了电梯,抵达十二楼后,她步入长廊,朝母亲的那间豪华病房走去时,一个身影冷不防的出现在眼前。
她柳眉一皱,随即不悦的撇撇嘴角,冷冷的对著前男友瑞德道:“有事?”
身著医生白袍的瑞德深情款款的看著这名冷艳绝伦的前女友,从三个多月前,她母亲脑部撞伤送入医院后,两人在大厅重蓬,他是震撼惊喜,她却一脸冷霜。
而这段日子,他也多次邀约她出去,但都被她拒绝了。
“没事的话,我要去看我母亲了。”她越过他身旁,他却轻柔的握住她的手,她不悦的抽回自己的手,“有什么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褐发蓝眼的瑞德喟叹一声,“你还不肯原谅我?”
她冷笑一声,“就我所知,你女友泰娜也在这间医院服务,再说,我昨天恰巧从我母亲的主治医生口中得知,你跟泰娜的新居已布置好了,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瑞德的那张俊颜瞬间飞上一抹尴尬的红潮,“原本是决定好了,新居也在半年多前就开始布置了,可是三个多月前,你又出现了,我发现我的心开始动摇——”
“够了!”她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她根本就不想听。
“毓月,我是认真的,我觉得我爱你比较多。”
她咬咬牙,“是吗?既然如此,当时为什么还跟泰娜交往?”
“我——”他被问得语塞。
她直视著他,“我母亲在这里住院三个月了,我也见过泰娜好几次,虽然没有交谈,但我觉得她是个好女孩,而你已伤了我一次,就别再伤害她的心。”
“毓月——”
“别再说了,我不想再谈感情的事了。”冷冷的说完话后,她便转身朝母亲的病房走去。
一进入这间五星级的病房,方毓月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宽敞明亮的房间里,装潢得雅致豪华,但纵然这里嗅不到一丝病房的味道,但这里终究只是病房,只是她母亲这会儿患的是心病,至于她身上及头上的伤早就痊愈了。
“毓月,你来了,你爸呢?”气色看来颇佳的郭玉菁仍躺在床上,而她的手上还吊著点滴。
方毓月在床沿坐下,看著母亲那张脂粉未施的脸孔、刻意不梳的长发后,还有她这些日子以来坚持穿著的医院睡衣。
心理医师说,她的这些行为是要让自己“看来”更像个病人,好让自己可以依赖他人,更可以以一个弱者之姿博取同情……“你爸呢?他今天不来看我吗?我今天身体又不舒服了,医生还为我打点滴。”郭玉菁楚楚可怜的看著自己的女儿。
方毓月握住母亲的手,“妈,你逃避现实的做法反而会失去爸的爱,你知道吗?”
郭玉菁愣了一下,眼眶随即泛红。
“你身上的伤早就好了,你迟迟不肯出院,在这里装病人——”她摇摇头,“爸一开始对你真的很愧疚,可是你知道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离开医院,他一定要我签字离婚的。”郭玉菁的眼眶快速的盈满了泪水。
“所以你打算一辈子待在医院里?”
郭玉菁无言,她的世界就是丈夫,丈夫没了,她的世界也垮了。
“妈,老实说,我觉得好累好累,我己跟公司请了长假,我想四处去走走。”
“连你也要离开我?”郭玉菁顿时泪如雨下。
方毓月无言的看著母亲,她并不想在此刻增加母亲的心理负担,可是继续留在这儿,她很担心自己会毁了泰娜的幸福。
虽然她是破坏她跟瑞德的第三者,可是女人何必为难女人?更何况,她对瑞德已没有感觉了……再者,公司的同事在这段时间都接到高逸乔的询问电话,他不定时的向他们打探她的消息,而若不是她有先见之明,并没有跟同事说明她人在哪里,也千叮咛万叮嘱的交代他们不要将她的手机号码给他,她这阵子的平静生活可能老早就被他破坏了。
不过,他倒是锲而不舍,朱芷妮跟她联络时,还说他一直跟朱克雨要她的资料,甚至还想约芷妮出去谈……哼!她绝不要让那个狂妄的医生找到她,他是瘟神,碰到他,她的日子肯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