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耸肩。
他冰冷的瞪视她,“你故意先给我人尽可夫的坏女人形象,再给我一个干净无暇的处女之身。你抓准了男人的心理,你知道女人的第一次对男人意义重大。即使我如何鄙视你,一旦得知你把最珍贵的给我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微微的动容。内心深处因他的那句“一切都不一样了”而产生微妙的波动,她在期待。
“你走了一步最高的棋,先让我上天堂,然后再将我狠狠打入地狱。你故意拒绝我的求婚——也许你早料准了我会求婚,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不是吗?”他缓缓走近她,“包括你在PUB而所遭攻击,包括你的处女之身……我该想到处女是可以造假仿冒的。”
该死的,他竟敢如此说她。她抬眼看他,一颗心怦动。
“我怎么会傻到相信你还是处女呢?他们讲得那样逼真,不是单凭想像就能说得出来,而且那晚我也得到了证实。”
“证实什么?”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你的做爱伎俩如出一辙,对每个男人都一样。”他想到了她双腿勾著他的腰,同时也勾过牧平的……
她庆幸自己截至目前为止还能自若的站在他面前。
“一切都照著你的计划在进行,你对每一个情人都这样费尽心思去玩弄吗?”
此时此刻她竟没想要为自己做多余的解释。因为她觉得那是可笑。
浪费唇舌的,再说自尊也不允许她如此做。反正在他眼里她早坏透、烂透。就这样吧!又何妨呢!
嘴角缓缓扬起,她笑了!谢谢天,她还笑得出来。
“很多事情一经点破,似乎就不好玩了。”
“你不只人尽可夫,而且可恶至极,”他锐利的眸光足以杀死人。“乖乖牌比你善良可爱多了。”
“反正只是玩玩,何必认真呢?”她的语气与表情看来仿佛失去贞操、吃亏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
“你唯一值得我挂念和感谢的是你拒绝我的求婚,因为像你这种善于玩弄手段的女人,根本不值得我负任何的责任。”说完,毫不着恋的转身离去。
刹那间她强装的外壳如被敲破的冰碎了一地。方才,她演了一场面子十足、完美的戏,现在,一切落幕了,剥下面具,剥下伪装的外壳,她讶异自己的脆弱不堪。是该死的司家尘所造成的!以前,她嘲笑那些沦为感情傀儡、为爱脆弱不堪的人。今天——她才终于明白,原来爱情的杀伤力这么强,竟然使得她也受得如此可笑庸俗,如此脆弱不堪。
喔!该死的,她竟然想哭,想把那份椎心刺骨给狠剜的哭出来。冷不防地泪水如掉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她难抑悲哀地缓缓蹲了下来,双手环抱着腿,将脸埋进双膝间——狠狠的、痛快的、宣泄的,让自己就这样蹲在寂静冷清的马路边,大哭一场。
她该哭的,用哭来庆祝他对她的那一番评价,他说得对,她在耍他,从头至尾她只想玩弄他,只想挑战他的傲气,只想颠覆他对乖乖牌的偏好,可是——没有人会相信,她竟会把心给玩丢了。
他永远不会知道她是怎么样的女人,他也永远不会知道她为什么对他耍坏。其实,她也是才刚弄懂——
她耍坏只是为了要魅惑他一辈子,魅惑他来爱她……
时间是会冲淡一切的,桑亚抱着这样的信念来遗忘痛苦。可是某些冲不掉的记忆,她只能掩埋,将它们埋藏在她内心最深处……
埋藏起来就好,只要不去碰触就没事,她如此的告诉自己。所以,表面上她看起来依旧如故。
最近她忙着设计让父母破镜重圆。老爸虽然可恶,但是老妈不该遭到孤独终其一生的下场。既然们依然爱着彼此,只有便宜老爸,帮他们重拾二十二年前的情缘。
她布线了好久,现在已是最后的收网阶段。
“老妈,你到底去不去?”
“亚亚,当你老妈是什么?单凭几束花、几样礼物,你就要我去和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约会?”
“不知道名字有什么关系?神秘一点不也挺有情趣的,何况这人我认识,女儿会害你吗?”她正苦口婆心的劝老妈去赴那神密男人的约。
“那可说不定。”她撇撇嘴。
其实桑宜文对那神追求者的好奇多于好感,她并不真的想接受他的追求。当初若不是女儿说孟伟达另结新欢,她也不会赌气的接受那神密追求者一束又一束的鲜花。
其实,二十三年来,她心里存在的,始终只有孟伟达,一个男人。只有自尊作崇,以及二十三年孤独所积的怨,让她不想那么快原谅他。
“什么话嘛!枉费你女儿一番苦心。”
“你还是把那份苦心用在自己身上吧!咦?你最近好像比较少出门,有点不可思议喔!”
“当乖女儿你也嫌啊?”
“是哪个男人让你觉悟的?快告诉我,我得去感谢人家。”桑宜文有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干男人屁事!”她没好气的说。
“是那个妇产科医生?”
该死的老妈,尽挑最痛最深的伤口挖。
“你女儿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情人。”
“可是你只把耳环遗落在他家,”知女莫若母,桑亚虽然有许多个情人,可是她相信女儿并不随便。即使她从小便教她:感情是用来玩,不可认真的。目的只是要她保护自己,别随便陷为感情的服虏,而重蹈母亲的覆辙。
桑亚向来是个独立自主性够的女孩,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那一晚她像吃了炸药似的自外面回来,她就知道事情有些不一样了。
“你又知道了。”她嘟嘴的模样个孩子,唯有在母亲面月前她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
“没有!我没有爱上他,什么都没有,你不准再说了。”她心虚的狂吼。
桑宜文露出诡计得逞的贼贼笑容,“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又不是问你有没有爱上他,干嘛急着承认?唯恐天下不知啊?”
她瞪了母亲一眼,“老狐狸。”
拉起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老狐狸要告诉小狐狸,男人虽然可恶,可是若是能有真心待你,爱你的,还是有他的可爱之处。”
“所以,你该去赴那个神密追求者的约会,对不对?”
桑亚藉母亲的语意,漂亮的将话题转回来。
“这是两回事——”
“藉口!你根本是心还惦着老爸,所以才拒绝其他男人的追求。”
“我……”让人给料中了心事,令她哑口无言。
桑亚夸张的唉声叹息,“唉!有什么用呢?人家都将使君有妇了,只有你这个傻瓜,傻愣愣的守了二十二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她抬眼偷瞄母亲。
果然得到她想要的效果。只是桑宜文脸色由青转白,再染成红色。一沉睡了二十三年的母狮被惊醒了。
果不其然——得提防着
“你、说、什、么!”她愤怒得胀红了脸。
“前几天老爸订了好大一颗结婚钻戒,听说是为他的新欢准备的礼物。”
“他敢?!”桑宜文咬牙切齿,恨不得咬碎孟伟达。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你又不理人家,他另寻新欢是正确的。”
“什么叫正确?亚亚,我警告你别颠倒是非。”
“其实像老爸那种男人不要也罢!你才刁难他鼓励他就捺不住寂莫去找别的女人,狠心放弃你这个为他生女儿、又为他痴情守候二十三年的初恋情人,唉!老妈,我都是为你叫屈喔!”扇风点火她可是最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