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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好像我强要了你似的,瞧你身子紧的。”他忍不住发噱。

  她羞涩地垂下小脑袋,小手还直发着颤。

  看着她与刚见面时完全不同的个性表现,他不禁迷惑了……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是那个说着狠话要他命的泼辣女,还是眼前这个看似连只蝼蚁也踩不死的弱女子?

  “等会儿我会唤人前来照顾你,你就安心在我这儿好好休养。至于你那脑子与声音……大夫说了,你有痊愈的机会,所以别太失望,我还等着你回报呢。”

  狂肆大笑后,徒单飞这才步出帐外,可让海连琪稍稍松了口气。

  第二章

  “真是糟,小琪替义父报仇,身入虎穴,就不知近况如何了?”海连琪的大哥海连天着急的直在屋内走来踱去。

  “天祚帝乍逝,大小姐自然想不开了,毕竟他生前可是最疼爱她的。”海连山庄的老管家俞也跟着说。

  “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说一声就跑到女贞营地去,可知道现在东都是谁在看管?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徒单飞呀!”

  海连天忧焚大叹,想他妹子海连琪虽然有一身武功,可要与徒单飞比拟实在是差太远了!

  更何况从这儿到赫东,途中多少荆棘需要度过,她一个女孩家光拿着义父的血咒就做得到吗?

  “大公子,您就别再担忧了,事到如今我们只好暗中派人潜入敌营详查,说不定可打探出一些蛛丝马迹。”俞劝慰道。

  “俞伯,赫东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男人呀,小琪一个姑娘家在那种地方寻仇报复,可有多危险!”

  海连天清瞿的脸上布上一层暗沉的忧色,想想他与小琪从以前便相依为命,在遇上天祚帝之前,两人过着颠沛流离的苦难生活,如今大辽风光已逝,他们又情何以堪呢?

  “大小姐向来机灵,应该不会有事。”俞摇摇头,说他不担心是骗人的,可是他又不忍见公子成天为此事而忧焚,“您这样才让老俞担心呀,自己的身体可要多保重。”

  “我知道。对了,叫穆松进来。”海连天突然说。

  “是,我这就叫他进来。”

  俞快步走出厅外,不久穆松领了命,进了屋里。

  “大公子,有何吩咐?”穆松恭谨问道。

  “我命你走一趟东都的赫东战营,去将小姐找回来。”海连天进道。

  “是。”

  “还有,请小姐别执意在复仇上,要以自身安全为重。”他就怕依小琪那强硬的个性,是不会屈服的。

  “属下知道。”

  穆松乃于三年前征战时倒卧在西江口,当时他流血甚多,几乎血染成河,幸而海连琪路过救了他,对她,他有一份难以回报的恩情,还有一股难以表达的情悻……就算是两肋插刀也无所谓。

  “那一切就麻烦你了。”海连天拍拍他的肩。

  穆松一颔首,连忙转身离开。

  “穆松武功高强,这一切还请公子放心。”俞带着微笑,“想三年前他流了那么多血都没死,可以想见他的生命力有多强了。”

  “但愿如此,就怕小琪已惨遭毒手。”海连天眉头紧蹙,仍是无一刻放松,除非他能亲眼目睹她平安的站在他面前。

  “不会的,我相信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俞走向前,为他端来茶水,“大公子,喝杯水,穆松有只听话的海东青大鹰,一定会听从命令替我们找回大小姐。”

  海连天拿过茶水点点头,“依目前的情况,当真只有等了。”

  * * *

  “哑姑娘,快吃点儿东西,要不你是难以恢复记忆的。”

  徒单飞派来照顾海连琪的大婶,见她不吃不喝的,于是关切地劝道。而海连琪也不禁怀疑,好几天过去了,她连一丝一毫的记忆也没,难道徒单飞所说的“痊愈”只是骗她。

  说实在她对于声音几时恢复倒是不急,急的是她的过去,她是谁……这样的茫然让她好消沉。

  她的脑子当真会转好,忆及以往的一切吗?

  这份不确定的害怕,让她夜不安枕、食而无味,短短三日便瘦了一圈,看来更是纤柔到不堪一折。

  她对眼前照顾她的大娘点点头,表示她的谢意。

  “不用对我客气了,只要你吃点东西,就算是最好的感谢,要不我真怕我们大人会怪罪下来。”

  经过数日相处,哲大娘已渐渐清楚这位姑娘的一些肢体语言,和她那份对过去与未来同样迷惘的苦。

  她对哲大娘轻笑了下,这才端起碗筷。

  “是嘛,笑一个多美呀!况且吃东西说不定也能唤起记忆。就好像你突然吃了样以前很爱吃或不爱吃的东西,就这么一个刺激,耶,什么东西都回到脑海了。”哲大娘唱作俱佳地说,逗得海连琪终于笑了。

  “对对对,多笑笑,我们大人就喜欢甜姑娘,你老愁着一张脸,他是不会开心的。”哲大娘是个嘴碎的女人,遇上哑姑娘,自然就是她发挥的天地,她岂不高兴开心呢?

  一听她提及那男人,她的小脸儿就一阵脸红,只好扒着饭,有一口没一口的,掩示着自己的心慌。

  “你说谁不开心呀?哲大娘。”

  不知何时,她们口中谈论的男主角已现身,就站在帐门口,双手环胸笑看着她们两人。

  “呃——大人,我……”哲大娘吓得脸庞泛白。

  “你先出去吧。”他走进帐内,一双魅眼直凝住海连琪的脸蛋。

  “是。”哲大娘立即听命出了帐门。

  徒单飞继而走向海连琪,“‘哑姑娘’,想不到哲大娘会这么称呼你,还真是有意思。”

  她清朗的美目突地黯然下来,秀眉拧起,仿若为自己不清明杓身世与过去感到心伤。

  “想不想要一个名字?”他垂首低问。

  “嗯?”海连琪扬起眉睫,掩不住心底的喜悦。

  “让我好好想想,这么吧,给我几天时间,我定琢磨个好名字送给你。”他坐在她身侧,执起她弧型优美的下颚。

  她点点头,对他微微一笑。

  “好,那我问你,这是什么?可有印象。”他拿起从她身上搜来天祚市延禧的血咒。

  海连琪抬起眸子,望着那张类似血书的东西,不解地偏着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对他摇摇头。

  “不知道?”他眼神一黯。

  她仍是摇头。

  “这……”徒单飞一咬牙,似乎是不耐烦了。

  儿他陡变的脸色,海连琪惊得往侧一缩,身子也不住抖颤。

  “算了,走——我带你四处看看去。”说着,徒单飞便拉住她一只玉腕往外头走去。

  海连琪只能被动地随他而去,一直到了崖边,才停下步子。

  他指着她落崖的方向道:“我就是把你从那儿救起,这地方你可有印象。”

  她前后看了看,左右望了望!脑子里依旧没有半点儿痕迹。

  “还是没有?”他眉宇一拧,“真糟,看来你那脑子伤得可不轻了。”

  海连琪心伤得直摇头,以为他嫌她碍事,于是转身急着想走。

  “你要去哪儿?”徒单飞喊住她。

  她转首看他,凝望着他好一会儿,随即蹲下身,执起枯枝,就着湿泥写着——

  我什么也记不得,帮不了你什么忙?留下只是包袱。

  “我说你是包袱了吗?”他露出一抹邪佞笑意。

  但我不希望影响到公子,所以离去是惟一的一条路,望公子成全。她迟疑一会儿,又缓缓写来。

  “不不不,我一点儿也不嫌弃你,别忘了你答应我要报恩呀。”他攫住她的柔荑,往身上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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