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们的体型差不多,同时都拥有勾人心魂的声音——那种只属于妩媚女人的低 迷嗓音。
这嗓音深深地刻在唐杰脑海中,令他大胆假设。
席岱庭愣了一会儿,没料到他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不喜答欢心事被他看穿的感觉 。
“你回答呀!”唐杰催促著。
她挣脱唐杰的钳制,甩掉从他掌心透来的温热,一言不发地拎著背包走进厕所。
“你不敢说话,是不是?你不敢回答我吗?”唐杰朝著厕所的门大叫,“你别当缩 颈乌龟,避不见面——”
席岱庭重重地推开门,走出厕所。
她将笨重的背包丢向他,砸进他的怀中。“下次再敢污辱我,我就和你没完没了。 ”
“这是……”唐杰抱住包包,看傻了眼。
她变了另一个人——卷发及眉、卸掉浓妆、套装窄裙被T恤和牛仔裤取代。
“你是——”
“我还是席岱庭。”她回答,“只不过换了一个造型。我就是刚才那个女服务生。 ”
她有病吗?一个晚上连换数种造型。“你为什么要伪装自己?”他今晚经历大多风 波,无法再理性思考。
“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些人想抓我,甚至要我的命,我不躲行吗?”
席岱庭拿起一罐消肿的药水,虽然过期了,但应该不至于有害……反正又不是抹在 她脸上,管他的!
她跪在唐杰躺著的沙发旁,俯身小心翼翼地移走他脸上的冰袋,为他上药。
唐杰动也不动地仰视她的脸,享受她手指滑过他瘀青的伤痕时的感觉,柔柔嫩嫩的 ,非常舒服。
他认为真正的席岱庭比较漂亮,看起来年轻许多,少掉成熟美艳,多了一份真实。
席岱庭富有光泽、轻盈的卷发垂了下来,发丝搔痒著唐杰的胸口,洗发精的香味飘 散在空气中。
他突然忘情地抚玩起她的发丝,让它们由他的指间滑进又滑出。他喜欢她散发出的 香味,忘记身旁的女人只是个为他上药、认识没几个小时的女人,忘了他还有很多话想 问她。
但他没有忘记在巷子中浓浓烈烈的一吻,那个令人怀念、欲罢不能的吻。她的唇是 那么柔软、吸引人,唐杰因为回味那一吻而全身发烫起来。
席岱庭发现他的举动,忙碌的手僵在半空中。她应该臭骂他一顿的,可是她却什么 也没说,只是用手一撩,将长发拨到背后。
唐杰尴尬地收回手。
“你是个私家侦探?”她转移他的注意力,双颊却红热了起来。
“没错。”幸好她没开骂。唐杰略收回心神。
“那很好。”她满意地点头,计划有希望成功了。
席岱庭上完药,移开身体,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很好?有什么好的?”他不懂,她是最近碰到第一个尊敬私家侦采的人,但她好 像有某种企图。
“因为我决定雇用你。”
雇用他?唐杰受宠若惊之余有些迟疑。“为什么雇用我?我虽然穷,但也不会穷到 去做女人的小跟班。”他郑重声明。
席岱庭一笑,软化了她平时冷漠的表情,令唐杰有些著迷。
“你紧张什么?”她刚才那一笑转为嘲笑,“我又没说要雇你来当小跟班。”
唐杰怎能不紧张呢?她的表情如此奸诈、工于心计。
像她这种“武功高强”的女人绝不会花钱请他当保镖,遇上疑难杂症她也有能力处 理。不要他当小跟班,难道要养他做小白脸?
“我要你帮我完成一件事——我们一定得合作才行。”她吊著他的胃口,“而且事 成之后,我会付你一笔可观的酬劳。”
果然诱人。
“可观?到底是多少?”唐杰听到有关钱的事,精神都来了。
“一亿元整。”席岱庭字正腔圆地念出。
“一亿?!”唐杰由躺改为坐,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出了问题?“你有没有搞错、 你要到哪儿找一亿元来付我?”她看起来不像是个富家千金,她指的不是日币吧?“喂 !
我可不做违法的事,如果是贩毒、杀人的事就甭谈。”
“你扯到哪里去了?我要你做的事绝对是合法的。”她受不了地丢了一个白眼给他 。
“话先说在前头,你如果接下这个任务,在还没完成之前不能反悔,而且要负责所 有的花费;成功之后一亿元就是你的了。”
“如果我们失败的话——一“失败的话,你一毛钱也拿不到。”
风险不小,尤其对一个快破产的侦探来说。
“任务是什么?”那一亿元将他的心悬在半空中。
“帮助我和我两位表哥抢遗产,我外公的遗产。”
“抢遗产?!问题是我能帮得上什么忙?这是你们的家务事。”
“本来我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但我需要一个未婚夫,”席岱庭解释,“继承人必须 要已婚。但律师说因为我还年轻,外公愿意通融。”
“就这样?当你的未婚夫就可以拿到一亿元?”正处于倒楣中的唐杰不愿相信天底 下有那么好赚的钱。
“并不简单,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她好心警告他。
唐杰回想起刚才小巷中的恶斗,仍心有余悸,“我可以选择不去吗?”说他爱惜生 命也好、骂他胆小也行,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当然可以,”她微笑著,笑里藏刀,令他十分不安。“不过刚才我表哥雇来的杀 手已经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以后绝不会放过你的。但是我们如果待在外公身边,他们 倒不敢轻举妄动。”她的语气非常不在乎,“你有决定的权利,好自为之吧!”
“我、答、应、你。”唐杰咬牙切齿。她早就计划好一切,就等他掉入陷阱中,这 会儿他还有什么决定的权利可言?
“太好了,”她高兴地笑道,“那我们明天就可以出发。”
“出发?!你外公住哪儿?”
“喏,你看,我连飞机票都买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半起飞。”席岱庭答非所问,拿 出两张飞机票。
“坐飞机?去哪儿?”
“北上,到台北。”她终于把话说清楚,不忍心再吊他胃口。不过他大惊小怪、焦 虑心急的模样倒是挺好笑的。“我外公的别墅在台北。你别老是紧张兮兮的行不行?”
“你的计划倒万无一失嘛。”唐杰的话乍听是恭维,但事实上他却在讽刺她的不孝 ,处心积虑的计划只为了抢到外公的钱。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席岱庭调离眼光,“是我的外公又如何?只是一个见过 一面的陌生人。”她极力隐藏心中的不平和激动。“早在二十多年前,因为我妈嫁给一 个穷酸的画家,他就遗弃了我们母女,”她以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现在却受不了被 他误会,所以想作一番解释。“我父亲早死,我是我好一手带大的。前不久,我妈生重 病时曾和外公联络,他才终于肯承认我们母女。”
她别开脸,以倔强来埋藏她的情感。
“他任我们母女自生自灭了二十多年,现在他老了,没人爱他时,他才想叫我回去 陪他。凭什么要求我就这以原谅他?是他要我回去的,我有其他的目的怪不得我。”
唐杰不想和她争辩伦理道德的问题,“你又是怎么得知遗产的事?”
“我母亲刚过世不久,外公的律师就通知我。待我决定回去之后,我表哥就派人盯 我、想尽办法来伤我。再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无情,只是现实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