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骄阳不再,傍晚,农人们也收割得差不多了,开始准备回家休息。
夏侯碞走回大树下,只见大婶以食指点唇要他放轻脚步。
“她睡著了?”他怜惜地看著嘴角噙著一抹浅笑的小妻子。她靠在树干上,想必正 作著美梦吧?不知梦到了什么呢?
“对啊,她害喜害得厉害,明儿个别再让她出来啦!虽然出门吹吹风走一走是不错 ,但她还是会累的。”大婶收拾著周遭的物品,也准备和朝她走来的老伴儿回家了。
“我知道了。”夏侯碞微微笑著。
“那我们先走一步。”大婶瞧他不忍吵醒她的模样,于是她悄悄地离开。
目送著大婶与大叔的背影,夏侯碞心想,总有一天,当他们年华老去,他也会这样 牵著她的手,一起漫步在夕阳下……习惯了武林名门世家的生活,来到这个淳朴的小村 落,让他对人生有了新的体悟。虽然务农的生活有点苦,他却甘之如饴,更何况他不久 后就要升格当爹了,一想到这里,他便觉满足。
原来幸福是这么容易获得的事。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幸福,这样的感受是以前不曾 体会的。这样简单的日子,他适应得很快也很好,之前古芷萸尚未怀有身孕时,每天都 会烹煮著美味的佳肴等著他回家,现在倒是他舍不得她下厨了。
以前,他总爱调侃大哥对大嫂用情如此之深,现在想想,自己与大哥有何异呢?
轻轻地将古芷萸被风吹至额前的发拨至耳后,望著她恬静的睡颜,忍不住弯身吻上 她的唇。
“嗯……”觉得嘴上痒痒的,古芷萸伸手想拍开。
“芷萸……”他轻唤她的名。
“嗯?”她眨了眨有些蒙眬的眼睁,当焦距停在他脸上时,她笑了,“工作完了吗 ?”
“嗯,你很累吗?”
“还好,只是在树荫下吹著凉风很舒服,不小心就打盹了。”看见大婶已将她提来 的东西收拾好放置在一侧,她忍不住又笑了,“大婶真是很好的人呢!”
“嗯。”没有预警的,他拦腰抱起她。
“你干嘛?”她吓了一跳,赶忙圈住他的颈项。
“你累了不是吗?我抱你回去。”
“不要啦!被人看见了不好!”羞死人了!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他愈来愈温柔,以 前那个总是气得她火冒三丈的冲动小子好似脱胎换骨了,尤其在她有了身孕之后,他更 是愈来愈有‘爹’的样子了。
“看见就看见吧!”他不以为意,抱著她慢慢地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面对他的坚持,她也没再多说,就让自己当一次温顺的小妻子,将脸埋在他宽厚的 肩膀,聆听他沉稳的心跳。
“你和大婶聊些什么?”他随口问著。
“对了。”腻在他怀里,她这才回神,赶忙道:“你不提我都差点忘了,你一定想 不到大婶的儿子是谁。”
“是谁?”他没怎么在意的问。
“南傲,‘四方傲’里的那个老二南傲。想不到吧?”至今她仍觉不可思议。
“可是大叔和大婶都只是寻常的老百姓,怎么会有南傲这样武学根基非凡的儿子? ”夏侯碞无法置信。他能拥有如今的武学,全起源于爷爷及父亲的教导,若他生在寻常 人家里,也许就无法达到了。
“因为他自幼便拜师学艺啊!若他不是深爱武学,也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了。”远 远的,古芷萸看见前方闹烘烘的,好奇地张大了眼想看清楚,却又意识到自己在夏侯碞 怀里,于是扭动著想下地。
“前面怎么了?”好像是大婶家门口聚集了一些人呢!夏侯碞微眯了眼,也隐隐动 了好奇心。
“你快放我下来,那么多人会瞧见我们的。”本已是日落时分,家家户户应该都忙 于晚膳,就算被他抱回家也可能不会有人瞧见。但现在,眼前聚集了一群人,势必会引 起注意,怪别扭的。
夏侯碞脚跟一旋,先转进隐密处将她放下,“想不到你这么大剌剌的个性也会有害 羞的时候?”他调侃她。他永远都记得她面红耳赤地和他吵架的模样呢!
“难道你就不怕被那么多人看见?”她不服气地反问。
“嗯……也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他觉得好像自打嘴巴。
她瞪他一眼,便要走出隐密处。
“等一等。”他将她拦腰一带,将她圈进怀里。
“干嘛?”她不解地望向他,却被他眼中的柔情激得心中一荡,忍不住又红了脸庞 。真是的,都……都在一起那么久了,被他这样抱著、凝视著,仍是会感到心跳加速, 真糗!
“也没什么。”他低语著缓缓贴近她的唇。往常她都是待在家里等他,今日却坐在 树荫下引他分神,让他……想要她。
古芷萸先是讶异地看著他,等他轻轻地吻上她的唇之后,她漾开一抹笑,轻轻合上 眼睫,感受著他传达的爱恋。
他是真心在乎她的,从他的吻便可以感觉到。他总爱细细地吻她,除了当初曾霸道 的需索过之外,他对她是极尽温柔的。
她曾质疑过在一起久了以后,他会不会也有对她凶的时候,他则回答要看情形。
“看什么情形?”她问。
“只要你没有做错事,我何必要对你凶?”他是带著笑回答。
在她冥想时,夏侯碞的手已顺著她玲珑的腰身往上抚去……“不行啦!”古芷萸猛 地回神,边拍开他色色的大掌边四下张望著。
“不会有人看到的。”他可是特地走进这里的。
“那也不行,这样会吓坏肚子里的宝宝的。”她瞪他一眼,可不希望肚中的儿子或 女儿受到‘污染’。
“怎么会吓坏?”夏侯碞不赞同地摇头,“如果他是儿子,就该向他老爹讨教几招 ;若她是女儿,就该学她娘这般热情回应相公才是。”嘴角有著得意的笑,那是一种将 为人父、为人夫的骄傲与喜悦。
“你羞不羞啊?”她刮刮他的脸。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夏侯碞惊恐地看著她,以不确定的口吻问道:“难不成你 怀胎十月也要我忍耐十月吗?”
古芷萸觉得他的声音好像都在发抖似的,硬是压下笑意,板著脸道:“嗯,我想这 样比较好。”故意很严肃地看著他,只见他瞪大了眼,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在她以为他的舌头被咬掉时,他才一脸抗议地道:“不行!我会憋死的。”夏侯碞 自认不是急色鬼,可是……每当他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时,先是觉得自己好爱好爱她。然 后,情绪发酵,他会想去抱住她、亲亲她、摸摸她,然后……欲望就来了,再然后…… 再然后……如果不准他碰她,他不怀疑自己可能有天会爆炸而亡,恐怕儿子还没呱呱落 地,他这个爹就先走一步了。
“你就这么色,男人都一个样!”忿忿地瞪他一眼,她觉得女人有点悲哀。像以前 那个恶少爷,就因为‘性’之所至而想对她非礼。当然,那样的感觉是无法和被夏侯碞 疼爱的感觉相提并论,但说穿了,目的还不是一样!
“当然不一样!”他拥著她,眼神有些不自在地闪烁著,不敢直接望著她地说:“ 我……我……爱你啊!”
她真的快要忍俊不住了,但她还想逗他,“爱爱爱?光有爱就行了吗?”说来也好 笑,当初追求她时可以当众说出那么露骨的话,现在四下无人的他却反倒吞吞吐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