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反正不管是名义上或是法律上的,宝宝有爸爸就好了。”她嗔怨地将他推开。
唉!又来了,说着说着她又赖在原地不走,引来路人好奇的眼光。周文森忙不迭地揪着她进一家咖啡厅,不想和她一起丢人现眼。
“你到底答不答应?”夏晓娴凶相毕露。
周文森阴着脸,“如你所言,名义上的母亲是晓露,而我是名义上的父亲,你没关系吗?”
见他像是有点软化,仿佛还有商量的余地。夏晓娴收起满面的煞气,“有什么关系,只要宝宝有父亲就行了。”
不知道她是天真,还是超级大白痴,周文森的脸色犹如踩到狗粪。“原则上,我是宝宝的姨丈,他怎么可以叫我爸爸,这是乱了伦理。”
“这……”夏晓娴舔了舔不点而红的朱唇,表情有些尴尬。
周文森将满肚子的怨气出在侍者身上,口气不甚友善的对站了好一会儿的侍者说:“两杯咖啡。”
夏晓娴轻咬着下唇,这种事该如何安排呢?当初的原意只想到宝宝,想替宝宝找个爸爸,可是,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
瞧她忧郁地垂着臻首,周文森点了根香菸。“你就不要操心这档事,晓露自有她的打算。”
“等一等。”夏晓娴乌云密布的悄颜霎时变得晴空万里,“晓露只管生下宝宝,我做名义上的妈妈,晓阳是实际照顾他的妈妈,这不就得了。”
周文森才刚压下的气,又急速往上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夏晓娴兴奋地点头,像是解决了疑惑。
周文森百感交集,自己屡次求婚不果,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才有自己想要的婚姻关系,为了晓露肚子里的孩子,这教他情何以堪啊?
夏晓娴不知道他内心的波涛汹涌,兀自欢欣的看着他,“有首歌谣不是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吗?这下宝宝可幸运了,他有三个妈妈耶,简直是宝中之宝,比钻石还珍贵。”
周文森悻悻然地道:“一个妈妈就已经够唠叨的,三个妈,我看他迟早会人格分裂。”
夏晓娴不依地申辩:“才怪,他以后不知会多优秀呢!有我的知识灌溉,将来肯定是学识渊博,有晓阳的细心照料,一定健康活泼,再遗传自晓露的精明聪慧,哇!简直是人中之龙风,完美极了!”她眉飞色舞地说:“国外不是有部电影和我们有异曲同工之妙,三个奶妈一个娃……”
※ ※ ※ ※
能够让天择这个跨国企业的亚洲区总裁撇下一屋子主管级的各部门经理,放下手中的公事,抛下上千万的生意,仅为了一通电话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情妇夏晓娴。
接到电话的周文森,毫不犹疑地下令解散会议,二话不说的驱车前往她指定的地点——重庆南路‘,
下班时分的台北市,人潮加上车阵,真是寸步难行。周文森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能插翅飞奔至亲爱的她身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已到嘴边的咒骂,重新稳住自己。
到重庆南路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周文森心急如焚地摇下车窗,急欲找寻倩影。
正当他开始发愁之时,不远处所围的人群吸引住他的目光,人群团团围住看热闹不知是为啥事,他的一颗心全系在他的美艳情人身上,但交通号志转换为红灯,迫使他不得不暂停在一旁等待绿灯。
车外嘈杂的交谈声飘进他的耳里。
“是Baby耶!”
“哇!好漂亮。她本人好漂亮啊!”
“她所广告的伊莉莎,我有买……”
“签名!”
“Baby……”
周文森蓦地回头张望,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钻涌。他连忙将车暂停至路边,快步走向噪声的来源。他极力想排开众人,突破重围直达核心,两只脚却无法向前移动,推来推去,他还是被挤在最外面。
“推什么推,要签名不会排队啊!”一个女学生不悦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冷不防地,他昂贵的意大利皮鞋上多了好几个鞋印。
周文森足足呆了一分钟,苦无对策之下,他只好扯开喉咙大叫:“对不起,借过!”
周遭的大声鼎沸,完全淹没了他的声音。
他声嘶力竭地大叫数声,喉咙都快哑了,最后他奋力喊出:“夏、晓、娴。”
被人潮从四面八方围住的夏晓娴,听到那声嘶吼宛若听到天籁一般,狂乱的心跳倏地平缓下来。
夏晓娴挂着僵硬的笑容,十分艰难地移动曼妙的身躯。以她为中心的人墙逐渐地向外移。
“Sam!”她隔着人山人海娇呼。
听到情人的求救,周文森不得不打起精神,一鼓作气地向前冲,一推一挡,长手往前像抓小鸡似的一拎,把夏晓娴往怀里一带,没有时间多加考虑,两人就像逃难一样拔腿就跑,迅速逃进车内。
一上车,周文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下中控锁,将追逐的人群锁在外面。
夏晓娴气喘吁吁地说:“我的……书……”
周文森心有余悸,大口大口的喘气。“不……要……了。”
历劫归来,大概就是此刻他们俩的模样。
周文森的领带歪了,长裤上有水渍及污泥,光亮的皮鞋被践踏得看不出它的名贵,他的亚曼尼外套更右大大小小的脏手印……
超级名模特儿更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一头长发像疯女十八年般凌乱,柔滑白嫩的藕臂上有着深深浅浅的青紫,无袖的白洋装被拉扯得处处可见线头、裂痕,惨白的小脸就像生过一场重病似的毫无血色。
周文森掏出手帕,轻轻擦拭夏晓娴额角的汗珠,拂开她额前的发丝,自责的询问:"Baby,你还好吧!”
夏晓娴犹如——只丧家犬,“刚才在一阵混乱之中,我被偷摸了好几把。”周文森的五官明显地昭显他恶劣的情绪,他震怒的低吼:“该死!”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握得泛白,激动与愤怒久久不能平复。
夏晓娴筋疲力竭地长吁一口气,“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难不成出门真的还得乔装一番吗?”
周文森爱怜地揉了揉她的秀发、
当车子转入内湖的社区时,两人的谈话突然打住。周文森和夏晓娴互望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将视线望向离夏家十五公尺处,而那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夏家人的进出。周文森不只一次开车经过时特别注意车上的人,虽然都是匆匆一瞥,面貌也是很模糊,但是直觉上,周文森就是感觉这个男人并无恶意,至少他绝不是登徒子,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有这种把握。
连迟钝、没有社会经验的夏晓娴都发觉了,她亦是赞同周文森的看法。
周文森睨了车上的男人一眼,“他会不会是露肚子里小孩的爸爸?”
“有可能。”夏晓娴点头。
“那还等什么?他必须负起男人的责任。”说着,他就要打开车门,上前找那个男人理论。
夏晓娴连忙制止他:“你不要太冲动,毕竟那只是我们的猜测,无凭无据去找一个陌生人理论,如果事情不如我们所预料,你要露的脸往哪儿放。”
周文森用手指爬梳着短发,懊恼地说:“可是,他每天在那儿站岗,脱得了干系吗?”
夏晓娴没好气地看着他,“如果他只是露的追求者之一呢?”
“追求者?”
“是呀!自从露与那个保时捷的分手后,这男人就苦追着露,大概也有两个多月了,这事阳也知道,而露为了这事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