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他不能听、不能知道的?周文森纳闷地想,愈是如此,心中愈是忐忑不安。这么防他?难道是有关宝贝的事?不行,他怎么能坐视不理。“我……”
夏晓娴像是看穿他的心思,蓦地打断他,“不要胡思乱想,你先到厨房去。”
周文森正想要开口之际,早巳不耐烦的夏晓阳马上接口,“要不就回旅馆,没得商量。”绝然的口气不容抗拒。
周文森拖着脚步,不情愿堆进入厨房。
客厅里的三姊妹,各自端坐在三处。
一个蜷缩在大沙发中,捧着咖啡喝;一个正拿着水壶冲泡着高山老人茶;另一张素净着的脸则默默的发呆。
三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各自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或坐或躺。
这就是夏家一向的姊妹会形式。不过,也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客厅静悄悄的,而躲在厨房偷听的周文森是在那儿干着急,直发愁。
夏晓露收起涣散的神智,毫不拐弯抹角地丢下一颐炸弹,“我怀孕了。”
倏地,夏晓阳被正要人喉的热茶烫了舌头。
夏晓娴惊呼:“你也怀孕?”
“什么叫你也怀孕?”夏晓露反应甚快地抢问。
不到一秒钟,夏晓阳张着被烫伤的舌,惊天地而立鬼神的尖声大叫,声音大到十里外都听得见。“你们怀孕了!?”
就在下一秒钟,周文森仓皇失措地奔至客厅。
只见三朵花面面相觑。周文森喘着气,一一看着三人。“我……”
“进去,这里没你的事!”三姊妹同一鼻孔出气地一致炮轰他。
犹豫了一秒,周文森搔着头,闷闷的回厨房。“怎么会没我的事?”
夏晓阳艘欲崩溃地捧住自己的头,怎么会这样?
夏晓露跷起脚,兴师问罪地望着夏晓娴。“我不是给你一盒避孕药,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避孕药?你给她避孕药?”夏晓阳已经歇斯底里了,不一会儿,又极度愤怒地吼向夏晓娴:“她都给你避孕药了,你怎么会怀孕?”
夏晓娴吐吐舌头,“我常常忘了吃,不过那只是虚惊一场,没事了。”
受不住如此的惊骇,夏晓阳颓然地瘫在沙发上。抚着胸口,脸色发青。
狐疑的夏晓娴不禁反问夏晓露:“你自己没有吗?怎么会出事的?”
夏晓露一脸的平静,淡淡地道:“那是意外!”
夏晓阳登时跳起来,厉声尖叫:“意外?你被强暴吗?”
砰的一声,周文森用力打开厨房的门,大步走到客厅,一脸肃穆。“告诉我是谁干的?我好歹是你半个姊夫,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他颤着声音,语气凝重。
夏晓娴深吸了一口气,而忧愤、绝望的夏晓阳则崩溃地嚎啕大哭。
面对眼前的情况,周文森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心痛的说:“别再赶我走,我……露也算是我的妹妹,做大哥的不能坐视不管。”
夏晓娴噙着泪水,深情地望着他。
夏晓露无奈地看着天花板,“谁说我被强暴了?”
“可是你……”夏晓娴吸吸鼻子。
“我说的是意外怀孕了。”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怀孕了。”夏晓阳万念俱灰地摇摇头。
顿时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周文森坐到夏晓娴身旁,握住她的柔荑,仿佛给她力量支持着她。
夏晓娴回以无助、虚弱的一抹微笑。
她静静地端看夏晓露,小脸苍白面憔悴,双眼空洞而无神,她忆起中午的糗事,像是抓到一线生机。“你看过医生了吗?”
夏晓露没好气地回一句:“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脱线吗?”
“噢!”对呀!这种事好像只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夏晓阳激动地拿起整个酒瓶灌着酒。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夏晓娴可以想像夏晓露的心情,自己不也才刚经历过吗?那种惊惶不安、恐惧与害怕,一片茫茫然的六神无主。还好自己身边有Sam可以倚靠,说真的,最坏的打算大不了答应和Sam结婚。但是露呢?孩子是谁的?是那个保时捷的还是大木头的?或者另有其人?
直接问她!不行!她要是肯说早就说了。要是她不肯提,问也是白问。依她的个性,她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唉!一向精明的夏晓露怎么会糊涂一时呢?
夏晓娴失魂落魄地凝视着眼神涣散的她,露一向聪慧刁钻,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她出主意、作决策的。眼下见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她这个做姊姊的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她难过地低下头自责。
不行,她要冷静下来。露现在最需要的是支持和鼓励,她不能跟着退缩与慌乱。
心念一转,夏晓娴随即镇定下来。她一派自若地说:“其实,也不用大惊小怪的。这年头未婚妈妈大有人在,有的人还特意的赶流行呢!”
除了当事人面无表情外,另外两个人则错愕地看着她。
夏晓娴抬起臻首,“露,你有什么打算?”
夏晓露幽幽地蹙起眉头,“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留下他。我不能为了他断送我的未来,更不能不顾虑他背负着我的错误而来到这个世界。”
“露想得很周全。”周文森颔首,“不只是生下来而已,以后才是问题。”
夏晓阳喝了大半瓶的酒,脑筋还是清醒异常,酒精丝毫没有影响到她。闻言,她激动地说:“露,你要三思呀,毕竟他是你的骨肉。”
传统、保守的她放下酒瓶,走上前、蹲在夏晓露的面前,不复刚才的激烈,她好言相劝:“生下他,我会帮你养育他、照顾他。”她直视着夏晓露的双眼,眼中闪着坚定而温柔的光芒。“你的小孩就是我的孩子。”
夏晓露瞅着她,轻拍她的脸颊,摇头叹息。
“你这个傻瓜!唉!理智告诉我不能优柔寡断,但在情感上,我又不忍扼杀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所以我才会这么苦恼。”
她伸出双手轻摸着腹部,难以想像有个小生命已在她的体内孕育,“我方寸大乱,本来已决定的意志一再动摇,我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办?”
夏晓娴露出皓齿,“露,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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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应我嘛!”
“别胡闹了。”
“Sam……”
周文森没好脸色地睨着一身鹅黄色洋装的可人儿。”
夏晓娴怒地拉扯着他,“你怎么忍心拒绝,答应又不会少块肉。”
“对不起,我办不到。”
两道秀眉成了倒八字状,夏晓娴美丽的身躯仿佛黏在地板上似的不肯移步。“你知道小孩没有爸爸多可怜吗?”
周文森反扣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拉着她步行在忠孝东路上。
夏晓娴被拖着走,一边摇头叹息,“书上说,单亲家庭的小孩常常较为偏执,甚至造成心理不正常。而后大部分会成为问题少年,成为社会上严重的社会问题。”
美丽的星期六下午,忠孝东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原本,周文森还开心地计划着一连串的节目,先是逛街,逛累了喝个下午茶,再优闲地赶场电影,吃晚饭。
没想到自逛街起,夏晓娴就挨在他的耳朵边,叽哩咕噜地缠着他,非要他答应那个荒唐的要求。
“你只是当他名义上的爸爸,为什么不行?让宝宝觉得他和别的小孩一样,有妈妈、有爸爸不好吗?”夏晓娴剑拔弩张地瞪着他。
“那不叫名义上的爸爸,而是具有法律效力的父亲。我又不是他的亲生父亲,父亲上怎么可以填上我的名字?”真是有理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