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她听到我们离婚,难过得都病了。”
朴枫罪恶地抬起头。“我这么坏,你还──”
“我爱你。”他用温柔的吻堵住她。“我要你回我身边。我需要你。”
“仲桐,我也需要你。”她激动地回吻他。“没有你,我的日子好空虚,好痛苦。 ”
“我也一样,枫。我也一样。”
***
蓝(王玉)回家时,希文在客厅等著她。他一看见她就发现她改变了。
完全变了一个人。她的郁郁寡欢、茫然无助已一扫而空。惊喜的叫一声,朝他冲 过来的蓝(王玉),神采飞扬,充满自信,明亮动人。
“希文,你怎么来了?”她抱住他的胳臂,开心地喊。
“这儿也算我半个家呢。”尽管心上一层阴霾,她的明朗使他露出愉快且好奇的微 笑。“唔,看样子你单身生活适应得很好啊。”
“太好了!”她轻快地转一圈,蓝色圆点圆裙飞起一道圆弧。“我现在有一份自己 的工作。安若完全信任我,什么事都交给我负责,而且我没有出过任何差错──”她忽然看到希文的脸色。“怎么了?希文,你脸色好苍白啊,不舒服吗?”
“没事。”他冷静地抬起一手。“你刚刚说……安若?”
“是啊。她本来是我的朋友,现在她是我老板,我当她的秘书快一个星期了。她虽 然是老板,可是她从不对我下命令。她‘请’我为她做事,而且常征询我的意见──”
希文不得不打断她的兴致勃勃。“你以前就认识安若?”
“嗯,是啊。”
“你认识她多久了?”
“差不多有两个月了吧。干嘛?你口气好奇怪。”
“只是问问。”希文背脊升起寒意。
安若,安若,你将蓝(王玉)也放进棋盘了吗?他失望又痛心。
“这家公司,不会刚好叫‘欧梵’吧?”他用随意的口吻问。其实不问也可想而知 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
单纯的蓝(王玉)毫无心机。希文拍拍她的肩。“你在那真的很快乐?”
“嗯。”蓝(王玉)用力点头。“像找到了新生命。”
“说说看安若这个人。你怎么认识她的?”
虽然有点难为情,蓝(王玉)因对希文从来有话便说,于是告诉了他。“她对我极好 ,亦师亦友亦如姊姊。”
会是手段吗?“公司在哪?”
蓝(王玉)给他一张印刷设计十分新颖独特的名片。“你要去看我?”
“也去拜访你的老板。”
“可是她常不在呢!戴洛大部分时候都在。他代安若处理很多事。他对我也很好。 ”
如果希文不是一下子思路掉进戴洛和安若那回在纪先生家,两人亲密亲匿的回忆,他便会注意到蓝(王玉)提起戴洛时的异样甜美表情。
安若认为他和蓝(王玉)是真的夫妻,若他要蓝(王玉)带话,说他要见她,她定躲得 更远。
希文想到了个下下之策。他第二天打电话约戴洛见面,说有笔生意和他谈。
***
“真高兴又见面了。”戴洛进到他们约定的咖啡厅时,希文已坐在桌旁等候。
他感觉到戴洛的眼神,声调,甚至握手时,都带点心虚意味。之前他们面晤时,他 也多有隐瞒,但那时握手诚恳有力,目光直接而自信。
“办公室成立了?”希文问。“一切顺利吧?”
“托福。”戴洛点了茶,直接切入正题。“你说有笔生意?”
希文觉得对方希望快快谈完正事好离开。嗯,他也不想浪费时间。
“是。不知‘欧梵’对投资时装公司可有兴趣?”
“看情形。你说的是哪一家?”
“丝筑。”
“丝筑!”戴洛大吃一惊。“那是──”
“我的。”希文点头。“如何?以李梵女士开精品服饰的卓绝眼光,凭‘丝筑’在国际时装界的名声,应不致辱了李梵女士的品味。”
“哦,希文,你误解我的意思了。”茶送来,戴洛喝一口,压下他的震惊。“‘丝筑’的名声和地位,我如雷贯耳,因此一时难以置信。你──当真要卖?”
“千真万确。”
“希文,莫非财务上有困难?我绝无冒犯之意。但,怎么会呢?不是听说明年就要 有个春装发表会吗?我了解这次展示还邀集了几名巴黎、伦敦名模特儿特别客串呢。”
“阁下消息真是灵通。不错,这将是一次大规模的巨星级演出,而且它要如期推出 。只是这场秀耗资颇钜,协办单位财力有限,我本人,不瞒你说,确有经费见肘之虞。 同时这场秀办完之后,我反正有意结束公司,现在不过提早拿来议个价。无论如何,我 在‘丝筑’投注了不少心血,若能将它易主李梵女士这样艺术家眼光的人手中,也不算 糟蹋它的成就了。”
“这……我要和她商议一下,才能给你答覆。”
“当然。另外,若李梵女士有意买‘丝筑’,下次进一步谈细节时,我希望和她本 人面商。我这样说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我了解此事的慎重的必要。请放心,我一定尽快回你消息。请原谅,希文,我办公室还有事。”
两个人同时站起来。希文伸出手。
“谢谢你抽空来这一趟,戴洛。”
“别客气,这是我的荣幸。”
这次他的握手真诚多了。
***
安若的沉默令蓝(王玉)不知所措,想到她或许从此会失去她的友谊,她深感恐慌。 自从和安若有较多机会相处,她的倾听和建议,鼓励和支持,当蓝(王玉)做好一件事时 ,她给予的肯定和赞美,蓝(王玉)这辈子未曾活得如此自信而充满希望。她不再觉得自 己终日彷徨茫然,麻麻木木。
还有戴洛。他是那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绅士。他幽默、风趣,充满智慧的谈 吐,他的翩翩风度,他明亮如晴空的蓝眸中有意无意的情意,无不教蓝(王玉)神迷心动 。
两天前,蓝(王玉)在办公室等一封英国的电报等到半夜,戴洛陪著她,直到凌晨两 点多。然后他送她回去。
蓝(王玉)邀他一块上楼到她家稍坐时,完全是出于自然的反应。她累坏了,相信他 也是。公司刚成立,每天似乎都有做不完的事。但她精神很高昂,而且她喜欢和戴洛聊 天。
进屋后发现屋里空无一人,戴洛曾问及她丈夫。蓝(王玉)很意外他知道这事,不过 也许是安若告诉他的。
“他很少回来。”蓝(王玉)支吾以对。
和希文一样,她很少想到他们的婚姻,因它对他们皆不具实质意义。戴洛问及希文 ,她方察觉在他看来,她是已婚女子。即使她不是,半夜邀个男人同处一室,也不恰当 。蓝(王玉)终于意会到自己无意识的行为可能令戴洛减轻对她的尊重和喜欢时,心里开 始不安及自责为何如此愚蠢。她以前很怕男人欣赏、爱慕的眼光,憎恶追求她的男人。 生平第一次,戴洛,一个异性是否喜欢她,对她变得非常重要。
她紧张不安的在厨房拿杯子要泡茶时,失手打破了瓷杯。戴洛闻声进来,蹲身和她 一起捡碎片,看到她的手颤抖得拿不稳一小片破瓷片,他握住她的手,那触电般的震颤 穿透了她。
戴洛和她四目相视,她在他眼中看见自己像要昏厥的表情。她接著便倒进他怀里。 他吻住她的刹那,她淹没在一股爆炸性的冲动和渴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