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忙。」在他忙碌时苏曼曼很能自我调适,也不会缠着他,要他丢下手边的工作陪她。
她的不介意让室内只剩键盘敲击声,他的十指快速移动,对电脑的另一端下着决策,十分钟过后,终于关上电脑,结束今日的工作,转身面对她,便见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瞧。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她摇了摇首,如梦初醒道。
「妳还没吃吧,一起到外面用餐。」康桥对她的态度,仿佛她天天都来他家找他一样自然。
「我……」
「妳想吃什么?」康桥拉着她往外走。
「我有事想问你。」现在她实在吃不下,只想让心中的疑问早日获得解答。
本来取出车钥匙的康桥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车钥匙丢在桌上,投降了。
「妳想问什么?」早知道她会出现,绝不是单纯的来找他吃饭喝茶,一定是有什么事要问他。
「我听夏侯尊说你打算报仇,他没说你要采取什么样的报仇方式,我很担心。」她低喃诉说着心底的不安。
「担心什么?为他们还是为我?」他嘲讽的对她掀掀嘴角,一谈起仇人,他的表情便冷肃得可以。
「我当然是在为你担心,我不知道你的仇人是谁,怎么可能为他们担心?!」她明显感受到他的不快,也可以理解他不高兴的原因,所以她心平气和的响应道。
他冷冷的说:「妳放心,我不会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来,他们尚不值得让我弄脏双手。」
「但你打算怎么做呢?」她还是不明白。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就是这么简单。」他不信上天会还给他一个公道的说法。因为他的父亲就是为人太善良,才会遭到无情背叛,甚至丢了宝贵的性命,这笔帐,无论如何他都要亲自讨回来才行。
她茫然的看着他,想劝他收手,却又无法开口。她不是他,再怎么了解也无法深深体会他所遭受过的苦痛,又何来的立场劝阻他?
「妳该不会是想劝我收手吧?」他眼一瞥,不希望这么蠢的事发生在她身上。
「我知道我无法劝你,我只希望你别伤害到你自己,凡事都留个情面,不要做得太绝。」她怕最后反扑的力道会伤了他。
「嗤!留情面?当年他们可曾对我们留过情面?没有!我们所得到的除了羞辱还是羞辱,人敬我三分,我回赠五分,但若欺我五分,我肯定回予十分,很多事我早已做好决定,妳最好别干涉。」他的口气又冷又硬,完全当她是陌生人说着,早失了昨夜的温柔体贴。
他的变化之大教她几乎无法承受,她轻咬着下唇瓣说不出话来。
「我不管尊跟妳说了什么,我要妳知道,就算是妳也无法改变我的决定,妳明白吗?若妳不能接受这样的我,妳可以离开。」只要一牵扯上仇恨,他可以马上翻脸不认人,冷情得很。
他的话教她的脸登时刷白。
夏侯尊错了,她也错了!她对他根本没有半分影响力,眼下对他最重要的是复仇,并非是她。
昨夜的缠绵并没有改变任何事,他们的体肤是亲近了,但心却没有,仍旧像是隔了一个大洋般遥远。
「我明白了。」她想佯装无事地对他笑,可她笑不出来,只能用木然武装自己;想问他喜欢她哪点的话更是问不出口,就怕会招来更多的难堪。
说穿了,她和以往那些女孩一样天真,以为真心付出就会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结果,但事实不然,她能改变自己,却永远都改变不了他。
是想改变他吗?不!她只是想和他更加亲近,不只是肉体上的,还包括灵魂。可他不许她再靠近,他已严明画分好区域,某一部分的他是不容她越过雷池半分。
「走吧!我带妳去吃饭。」他的话表明刚才的话题到此为止,无须再谈。
「抱歉,我不饿,你去吃吧,我回家去了,再见。」她苍白着脸拒绝了他,拿着皮包便离开他家。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康桥并未出声唤她,他的眼眸充满各种复杂的情绪,想将她留下又想放她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去。
她离开后,他愤怒的把握在手中的车钥匙往墙上扔去。低咒了声,结实的长腿则踹了茶几一脚。
他的话伤害到她了,虽然不是故意,可他就是会不由自主竖起自我防卫措施,只要一谈论起不愉快的过往,他就会主动攻击,将对方攻击到无力招架的地步。
他真的不想这样,她该是他要珍惜的人啊!
烦闷得再次低咒了声,将自己投入黑暗中。
或许他根本没有爱人的能力,爱这个字眼早已自他的生命中远离……
她走了,他可有办法再将她挽回?
先前不见她的决定是对的,在他满腹仇恨之际,他没办法全心全意对她,他只会伤害到她,而今伤害已然造成,再怎么后悔都已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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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曼走后,康桥也没心情外出用餐,他烦躁的一个人窝在家里,坐在小吧台边喝着闷酒。
他不该将负面情绪带到她身上,可他偏就控制不了自己,一旦想起郝世文与叔叔,他就会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攻击着与他最亲近的人。
多想向她说声抱歉,但她走了,而这一切全都是他造成的,他该死!
忿恨的狂饮着烈酒,好似喝白开水般,企图麻痹所有感觉。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起,他浑身一震,猜想着是否曼曼回来了?他快步为来人开了门,没想到门外的人却是夏侯尊,而非曼曼,教他失望得垂下眼帘。
「怎么了?」夏侯尊见他一脸失望,自动走了进来。
康桥一言不发的用力关上门。踱步回到吧台边,继续喝他的酒。
「看你一脸不高兴……」这和夏侯尊预期的不同,本来他认为经过昨夜的推波助澜,康桥不可能会垮着一张脸,结果他错了,康桥的脸臭得像是有人欠他几千、几百万一样。
怎么会这样?是他估计错误了吗?昨夜特地将娇俏的美人送上门,康桥不会不接受,反而将人赶出去吧?!康桥有这么笨吗?
康桥冷冷睨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继续喝他的闷酒。
夏侯尊坐到康桥身边关心问:「Joe,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么低气压的表情倒是不常见,Joe这人就是表里不一,常常以笑容来掩饰一切,而今连假笑都懒得绽放,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别多管闲事。」对于夏侯尊的关怀,他毫不领情,口气恶劣道。
夏侯尊愣了一下,随即下放在心上,浅浅地笑了。「你到底是怎么了?」
「别多事。」康桥再次好心警告,若不想承受他的怒火,请尽速离开。
「我这不是多事,是关心你。」
康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带她来?」就是他的多事,才会造成今日的悔恨。
「我带她来不好吗?你是想见她的,我不过是达成你的愿望罢了。」夏侯尊不觉有错,答得理直气壮,取过酒杯,倒了一点酒品尝。
这甘醇的香液是要细细品尝,而不是让人不知节制的牛饮,若像康桥这般狂饮的话,不醉才怪。
「多事!」康桥骂了声。
「好,是我多事,但昨晚她来了之后呢?你该不会无情的将人赶出去吧?」夏侯尊认了,挑挑眉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