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摸摸地跟了过去,而那名学生并没有察觉,他迳自推开仓库的木板门,走了进去。
君怜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还没走近仓库最里面的一间储藏室,她听到说话声从那里面传来,是那名学生。
“主人,事情已经办好了,我们完全依从您的指示做。”他语气恭敬的说。
而那位被他称为是主人的人并没有说话。
君怜突然被一股莫名的不安恼得心慌慌,一股不祥的预感毫无理由地兜上心头。
她想离开了,因为她害怕会听到另一个声音,一个她熟悉但又尽力想忘掉的声音。
但她还是来不及避开,上天恶作剧似的让她的预感成真。
“嗯,你们做得很好。”
男人的声音重重地打在她耳膜上,她感到一阵头昏目眩,几乎无法站立。
“主人,那么我先离开了。”
“好,你走吧。如果她有任何的动静,马上过来告诉我。”
“是的,主人。”
男学生转身退了出来,就在下一瞬间,他惊骇地看著站在储藏室门口的女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原本背对著他们的男人这时也转过身,同样地看见她,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
君怜局促不安地看著他们,她的泪欲夺眶而出,倏地,她转身拔腿就跑。
“君怜!”瑟斯见状,立刻追了上去。他捉住她的胳臂,强迫似地命令她停下。
“做什么?放开我!”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瑟斯向男学生使了个眼色,男学生识相地离开,留下他们两人。
“君怜,听我解释!”
“不要!我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叫你主人,也不愿知道你任何的企图,放开我!”君怜努力挣扎著。
“天杀的女人!难道你非要我打你,你才能冷静下来吗?”他鼻翼翕张的瞪视著她。
她愤然地回瞪著他,“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催眠。”
“催眠?”她不敢相信地瞪著他,他到底做了什么?催眠,天哪,真是可笑的答案!
“我是撒旦,我有能力让一个平凡的人类听从我的话。”甚至可说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这句话瑟斯决定不要说出来,因为君怜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她甩开他的钳制,连连后退,直到背终于抵住墙壁时,她才停下。
“你可以说我是为了你才催眠那些人。”
她惊愕的瞪大双眼,声音略显颤抖的问:“你说什么?”
他微叹一口气,虽然不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已经告诉她内心一直不想相信但又千真万确的事实终于发生了。
“原来今天的一切全都是你的杰作,是不是?那些学生会乖乖的来上课,全是因为你的催眠!”
“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你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欺负到头顶上去的。相信我,我是为你好,君怜。”
“不要叫我!我根本不需要你的鸡婆!”她对他大吼。
“为什么不要?我可以给你一直渴望得到的学生们的爱戴,我不要你再这么被人耻笑下去。”他嗓音性感粗嘎的道。
“那是我的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包括你——”
“所以你心甘情愿的被他们欺负,忍受他们无理的对待,还有不堪入耳的封号?”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地,纳闷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喜欢被人捉弄?
“我讨厌你用一些不正当的方法去支使那些学生做根本就不是他们本意的事。”而这让她更感无助和难堪。原来他们根本不是良心发现,根本不是她谆谆教导的努力,而是他的施舍!
天哪,她大错特错了!
瑟斯气愤的看著地,听她的意思似乎是说他错了?!他为了她好,结果反而遭人嫌,这有什么天理啊!
“你以为用催眠就可以简简单单地命令别人做他们根本不喜欢做的事情?瑟斯,不,应该要叫你撒旦,你太自以为是了。好吧!就算那些被你催眠的人是心甘情愿的,但是我不是!你别用那些手段,就像你催眠那些女人一样来催眠我爱你。”她不能忍受他把她看成和那些女人一样,受他摆布还不知道。
“这么说是我不对?”瑟斯冷笑一声。他这么辛苦干嘛?结果却换来她的不谅解。堂堂的地狱之王,在她眼里远远比不上她一个学生。一想到这里,他又恼又气自己干嘛那么喜欢犯贱,做这种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
君怜看著他,见他一脸知识化因为她受到伤害而痛苦而痛苦的神情,她的心软了。
“瑟斯。”她轻轻的叫一声,伸手想去握他的手。
他将手抽回,面无表情地看著她。“原来这一切全是我的自作多情。”
听到他这么说,她踌躇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并向他表明自己情根深种的爱意。
“我太笨了,竟然会栽在你的手上。对我而言,你只是个人间的女人,一个供无聊时玩乐,一个我可有可无的灵魂。你只是个玩具而已,女人,你明白了吧!”他一字一句冷峻的说,不带任何感情。
“你……”君怜为他的薄情寡意,伤心得说不出话来,晶莹的泪水缓缓地滑下脸庞。
瑟斯见状,心下一紧,后悔他为了惩罚她而说的重话。
“撒旦,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带著你不可一世的伟大和自负滚回你的地狱去吧!”
她对他大吼,转身欲永远的离开他。
“君怜!”瑟斯抓住她的手臂。
“放手!你回你的地狱去吧!你去诱惑别的女人,去玩你的男欢女爱的游戏,去得到她们的灵魂,但是你永远都不会得到我的!”她扯开他的手指,强忍著不让泪水流下。
“君怜……”他轻叹著。
她双肩微颤,拚命咬著下唇不哭出来。
“看著我,跟我回地狱,做我的新娘。”他忍受不住想拥有她的欲望,心中魔鬼的激情又在蠢蠢欲动。
君怜抬起已经泛起一层薄薄水雾的眸子凝视著面前男人英俊的脸庞。
“忘了这里的一切,我带你回你应该去的地方,那就是我的世界,你就是我撒旦的新娘。”
他对她伸手,一双乌黑的眸子怔怔地看著她,君怜像著了魔似的朝他走去。
突然,瑟斯警觉到自己所做的事,他微喘著气,旋即惊醒过来。他不能这么做,就像他以前所说的,他不能催眠她,抹去她所有的感情而禁锢她一辈子,这样对她不公平!
他差一点又犯下连自己都觉得厌恶的大错。
“醒来吧,君怜。我曾经发誓我不会对你催眠的。”他痛苦的对她说。
听到他说的话,君怜眨一眨眼睛,下一瞬间就记起她应该要离开这里的,并且永远将他抛诸脑后,强迫自己忘记他。
她走了,毅然的走出他的世界,并且告诉自己不要带一点留恋。
在强烈的无能为力的虚弱感作祟下,瑟斯双腿像生了根似的无法去追她,他相信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他逃离她了,像人间的男人一样,在深怕会伤害到自己最爱的女人时,仓促的退出了——???
瑟斯一走,学校立刻恢复原状,那些人仿佛不记得他曾经来过,然后又走了。
可能是她真的厌恶了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抑或地认为走在校园中,他的气息似乎还残留在四周,勾起她会触景伤情的难过,所以她毅然辞职了。带著满怀的心事,回到她的故乡。
而对她突然的归来,君怜的母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地迎接她,给她心灵上最需要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