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骗我对不对?”他边搔她痒边问。
“哈哈!”她又躲又笑地直摇头,“我骗……哈哈!骗你做什么?哈哈哈!”
见她不招供,他手不停歇地继续施展酷刑,语气强硬:“有!你在骗我。”然而眼角唇畔的笑却完全支撑不起这一番假面的霸道。
“呀!哈哈哈……不要!”她边躲边拍开他的手,还得边想着要如何脱离他的“魔掌”。
“说!”他装腔作势地板起脸孔,实在没什么说服力的凶恶着一张地,还不小心笑出了声,却硬是撑着恶虎般的一张脸皮说道:“说我睡觉的时候没有打呼也没有磨牙!”
她笑到手软,干脆蟋抱着身于抵挡他的攻势,还是不认输:“哈哈哈!你这是……严刑逼供,不能成为……哈哈哈!成为确实有力的呈堂证供!哈哈哈!”
突然,趁他一个不注意,她迅速伸出手同样往他腰际蛰去,第一次反击。
“啊?”他讶叫了声,睁圆了眼瞪她,“你搔我痒?”
她赶紧趁机站起身,逃离他“魔爪”的攻势,微喘着气,却是一脸骄傲的神情,笑着轻哼了声:“哼,我怎么可以老是被欺负呢?这可也是你教我的哟!”
看着她因大笑而微微泛红的脸蛋,闪出盈盈笑意的眼眸,那微昂着头的得意神情更是增添她无限风采,这是她从一个小小茧桶蜕变成蝴蝶的模样,他深深为此时的她着迷,也深深为此时的她感到高兴,她一定不知道这样的她有多么美丽、多么值得他感到骄傲。
“好!”他忽然大喝一声,也站起了身,摆出像极混世大魔王般的架势,咧大了嘴恶笑道:“哼哼哼!我可是出了名的搔痒王!你斗不过我的!”
她笑得忍不住弯腰:“哪有那种王,你根本是在瞎掰!”
“你不信是吧?”他又哼哼两声,一副搞笑版坏胚子的模样,“那我就证明给你看!”说着,便往她直扑而去。
“啊!”她笑着尖叫,绕着屋里的桌子开始闪躲,笑得像个小孩。
“有本事就别躲!”
“有本事就别耍怪招!”
“你还躲?”
“那你还追?”
两人就像小孩般,笑着、玩着、打闹着、追逐着,一直玩到双双累倒在地板上喘气,方肯霸休,宣告停战。
牧云天呈大字形摊在地板上,笑到筋疲力尽,张子宁则坐在他旁边的地板上背靠着床沿休息,喘息不休,两人脸上同样都挂着灿然笑意。
他仰着头看她,笑道:“你知道吗?你睡觉的样子就好像睡觉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似的,以很严肃、很认真的表情在睡着。”
“咦?”她讶异地扬眉。
他像个偷吃糖果的小孩,嘻嘻笑道:“我也偷看过你睡觉啊!”
“嗄?”她坐直了身,更加吃惊地看着他。
他笑得更加灿亮,翻身侧躺面对她,一脸认真说道:“我喜欢看你睡觉的样子。”
“啊?”她愣住,睁着一双圆圆眼,微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右手像很随兴似的执起她的左手摩挲翻看着,然后轻轻握住,抬头往视她的眼睛,深情道:“你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么珍贵吗?”
她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她应该知道吗?但她是真的不知道吗?或者其实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相信?那她为什么会不相信?这一切有什么好不相信的?也许,她是相信他的,但却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能够获得他的疼惜?他的……爱情?她是如此平凡又贫乏啊!以往,她从不在意自己多么贫乏无味,然而在他身边之后,她却深深为自己的贫乏感到卑微羞惭,甚至增厌……
思绪百转千回,但她却动也动不了,连一个简单的摇头或点头都做不出来,仿佛被他的眼光点了穴道似的完全无法动弹,只能呆呆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反应。
她从来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他,如此深情款款的他是教她最不知所措的,她不知道什么样的反应才是对的?是好的?是应该的?是——
“咕噜!”
她的肚子显然替她回答了。在这神奇静溢、却也暗藏混乱纠结的时刻,只有她的身体是最诚实的,在没有任何预警的状况下,自她腹部发出一声巨大的胃壁磨擦声,像平地一声雷,轰得她满头星星闪呀闪,脸蛋霎时红霞满天,窘得不得了,恨不得地面立时裂开一个洞,好教她一头钻进去躲起来。
“饿了?”而他只是扬眉,随即笑道:“那我去做早餐给你吃。”
说着,便站起身往设置在阳台厨房走去,边道:“独一无二的好吃早餐哦!”
她仍坐在地上,像灵魂被轰出了身体,呆呆傻傻地瞪着眼、张着嘴,虚脱了似的一动不动。花了好些力气与时间才终于从地上慢慢爬起,游魂似的飘着走到桌边坐下,苦着一张脸,直到牧云天端着做好的早餐到她面前。
他左右各端了一只盘子,开心地将其中一大盘三明治放到她桌前,道:“当当当!独家自制的牧式三明治,营养又好吃!对了,还得配鲜奶吃才对味!”说着,便转身去冰箱拿鲜奶,又边说道:“我老妈总是说,吃饱才有力气做事。”
看着盘中那个小山般隆起的三明治,她忽然张口说道:“你对其他女人也都这么好吗?”
话一出口,她马上惊讶地瞪大了眼!咦?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究竟是哪条神经没接好出了问题?竟然会说出这般连自己都不会有任何怀疑、明显醋意浓厚的话语?
她头压得更低了,只差没一头撞上桌面。
但牧云天却丝毫不觉有异地立即否定道:“当然不是!”
把鲜奶倒进杯里,放到她面前,坐到她对角的位于,续道:“其实,以往会看上我的女人我向来没什么兴趣,而我觉得还算顺眼的女人则从来没有机会让我展现我的绅士风度,因为我看起来就是一副爱玩、浪荡又没有定性的痞子模样,加上我的工作环境,对那些保守又传统的女孩子而言,我太危险了。”他诚实说道。
“危险?”她忍不住抬眼偷看了他一眼。他哪里危险?就算他是个酒店公关少爷,她还是无法将他与“危险”这个字眼串连在一起。
他趴到桌子上配合她压低着头的高度将身体缩矮了一截与她平齐,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不觉得我的长相看起来就是一副不能信任的样子吗?”
她仍旧缩着脖子,摇头。
他明亮一笑,像个得到宝物的孩子,挺直了身子得意说道:“我就说嘛!一定是别人没眼光,怎么会将我看成是那种浪子型的人物呢?我明明就是很温柔、很体贴又专情的那种人啊。”他一脸大言不惭、老王卖瓜的说着。
他开心地捧起她的脸,正经八百说道:“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是不一样的,我对你的好绝对是别人所得不到的!”
她睁着一双大眼看他,很慢很慢地吐出一声:“好。”脸蛋持续泛红,总觉得他就是有办法讲出一些在别人听来很肉麻但应该很浪漫的话,虽然她还是没什么自信“可是你的工作就是要对其他女人好,不是吗?”
“咦?”换他瞪大眼了。
“而且你身边一定有许多女人不是吗?”
“啊!”他想起来了——她还不知道他并不是酒店少爷,哎,真是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