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欧阳傲儿心痛道:“子铃,把我忘了吧,我不值得你 为我寻死,我希望你能过得快乐,忘了我,忘了你的生命中曾有过一位名唤傲儿的女子 ,另觅良缘吧!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无情也罢,我选择了我该走的路走,你不用再为傲 儿挂心了。”虽然心如刀割,她还是抓住心痛把话说完。
武子铃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的瞪著她,她竟然想去下他?不!他不会让傲儿 任意妄为。
他激动的大喊:“不,不许!我不许你独自下决定,更不许你自私的离我而去,你 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天上人间,绝不改变!听到没有,绝不改变,我绝不改变!”
武子铃这般的情深教她怎能不感动呢?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直压抑的情绪也 濒临崩溃,子铃的未来还很长远,她怎忍心让他随她而去呢?
子铃有家人安慰、陪伴,失去她的悲伤两、三年应可平复,所以她不必担心她死后 子铃会变成孤零零一人。
面对深爱著她的武子铃,欧阳傲儿眼里泛著泪光,再也控制不住的哽咽道:“子铃 ……就让傲儿再自私这最后一次吧,来生……如果有来生,傲儿愿意偿还你对我的这份 深情。”说完,她肝肠寸断的转身,再难舍,她也坚决不回头的走了。
“傲儿!傲儿……”
望著欧阳傲儿匆匆离去的背影,武子铃心痛的吼著,但穴道未解,他根本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她离去。
不!傲儿答应过要与他厮守一生的,没他的允许,他绝不让她死!
※※※
“令狐姑娘,现在已是四更天了,求你回房歇息吧,我们家少爷真的没向小的说他 何时回来。”杨掌柜边打著呵欠边对令狐雨柔耐心的解释著,他的眼皮累得快合上了。
“我不管,你非得老实告诉我,师兄与欧阳傲儿去哪儿了?你一定知道。”她才小 睡了两个时辰,为什么师兄与欧阳傲儿会同时消失呢?一定又是师兄串通杨掌柜骗她。
“令狐姑娘,你行行好,饶了小的吧,不然小的就陪令狐姑娘到少爷房间看看吧, 都已经过了四个时辰了,也许少爷已经回房了也说不定。”杨掌柜无奈的提议。
“如果师兄还是没回来呢?”令狐雨柔噘著小嘴,对杨掌柜的提议不甚满意。
“先上楼瞧瞧再说吧。”杨掌柜只能这样回答。少爷出门时没交代,他也不是神仙 ,所以少爷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杨掌柜很认命的上楼,令狐雨柔则是不情愿的跟在他身后。
“令狐姑娘你瞧,少爷房里的灯是亮著的,看来少爷回来了……”
令狐雨柔不等杨掌柜把话说完,便迫不及待的朝房门跑去,“师兄、师兄。”
房门是开的,令狐雨柔不疑有他的跑入,一进入,她一脸讶异的看著站得像木头人 的武子铃,“啊,师兄你怎么了?”
“少爷!”杨掌柜随后进入,也被眼前的景象吓著了。
一见到令狐雨柔,武子铃又燃起一线生机,他声音微哑的急道:“师妹,快,快帮 师兄解开穴道,别发愣了,快啊!”
“好。”
令狐雨柔依照他的指示迅速帮他解开穴道。
她帮武子铃解开穴道后,疑惑的问:“师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武子铃此刻心乱如麻,沉思了半晌,便拿起桌上的笔纸埋首疾书。
片刻后,他站起身向杨掌柜交代道:“杨掌柜,请你立刻把这封信用飞鸽传书给我 五哥,五哥接到信后自然会明白。”
才一交代完,武子铃旋即神色匆匆,大步的往门外走去。
眼看师兄又要丢下她,令狐雨柔心急的大喊:“师兄,你要去哪?我也要一同前去 。”
听到师妹的叫喊,武子铃停下脚步,回身道:“师妹,你就先在此逗留几日,让杨 掌柜带你四处走走,师兄有要事在身,不能陪你,几天后师兄再来接你。”匆匆的交代 完后,他使施展轻功,身影迅速没人一片黑暗之中。
“师兄!”令狐雨柔急喊,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令狐姑娘,依小的看,你还是先歇息吧,小的另有要事要办不能耽搁,小的这就 先告辞了。”
“哼!谁要你陪,滚滚滚!都给我滚……统统都给我滚!”
令狐雨柔生气的把桌上的笔墨扫到地上,被人遗弃的委屈占满心头,泪水也爬满双 颊。
她突然想起与师兄在祈连山上习武的日子,在那段日子里,她是多么的快乐、多么 的受师兄宠爱。
“呜……”
越想令狐雨柔也就越觉委屈,索性趴在棉被上大哭一场。
宋亭恩来到黄府巳经五天了,追五天来他四处探听武传的行,等待下手的机会, 只可惜武传身旁总是有其他兄长跟在一旁,他即使出手也没有胜算,更可能无法全身而 退。
这次段祺丢给他一个天大的麻烦,明知武家庄的人兄弟个个武艺高强又团结,段祺 还接下杀武传的请托。宋亭恩知道他若杀了武传,自己势必成为武家庄追杀的对象。
如何才有机会下手呢?如果杀了武传后,他势必不能回巫山,得另觅栖身之所,他 要去哪儿呢?到哪儿才能不被武家庄的人发现?
武家庄的势力遍布天下,尤以京城一带更盛,也许他该考虑到南方去。
宋亭恩喝了一口茶,也叹了一口气,他想起几天前与欧阳傲儿不期而遇的情景。一 转眼,傲儿已二十三岁了,从他养育傲儿开始,每见傲儿纯真的脸庞亲匿的向他撒娇时 ,他就心如刀割,他是凶手!是他的残忍让傲儿失去了一切。
他对傲儿的愧疚随著她的成长而日益加深,会将傲儿送至祈连山交托东方邪也是因 为他实在无法面对她、面对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他这辈子是无法坦然的去面对傲儿了!
也罢,以做儿的本领一人独闯江湖是不成问题的,他大可放心。待这次他杀了武传 后,就到南方隐姓埋名,过著与世隔绝的生活,永远不再受段祺的要胁,也不再当段祺 的傀儡。
正当他想得出神时,突然一支飞镖射入,宋亭恩旋即从椅子上弹跳而起,他敏捷的 以右手接住飞镖后,迅速打开房门一采究竟。
“谁?”宋亭恩大喊,漆黑的花园内除了风吹动树叶所发出的声音外,并未瞧见任 何身影,他手中的飞镖上绑了一张纸条,很显然的,射飞镖之人只是为了传消息给他, 并未真的想伤害他。
宋亭恩赶紧回房,解下飞镖上的纸条,就著烛光看著纸条上的字--明日午时,洛 阳城外的无情崖上决一死战。
看著纸条上的字迹,宋亭恩觉得似曾相识,但又猜不出具出自何人之手。“会是谁 呢?”
到底是何人想置他于死地呢?不管是谁,明日午时到了无情崖,他就会知道答案了 。
※※※
无情崖无情崖在洛阳城外以北十里处,无情崖上草木不生,人烟罕至,终年吹著北 风,奇怪的是,只有早晚才会尘沙飞扬。
午时将至,欧阳傲儿头戴面纱,身影肃然的站立在无情崖上,狂风呼呼的吹著,她 形单影只,衣袂飘飘,更添几许荒芜凄凉。
自离开武子铃后,欧阳傲儿在怡然客栈的马厩内牵了匹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 路,饿了以干粮里腹,喝了掬取溪水止渴,累了她便趴在奔驰的马上打盹,赶了四天的 路,终于到了京城。
一到京城她也不稍事歇息便夜潜黄府,以射飞镖的方式,约师父于今日午时在无情 崖上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