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到一箱箱的东西前面。
“这是少爷刚刚上街帮你买的东西。”老奶娘打开箱子,将一件件的衣服放在她的
身上比著,享受打扮女儿的乐趣。
“兆雷哥哥买的?”天水愣住了,他会买东西送她,意思是他不讨厌自己吗?
爱与不爱的疑惑揪住了天水的心。
“呵!少爷自己上街买女人的衣物,可见少爷很喜欢你,所以才会这样做。”
老奶娘喜孜孜地说,不过这种丧失男儿颜面、违反风俗的事,老奶娘没忘记压低声
音,以免传出不好听的耳语。
天水摇著头,她不懂,她一点也不懂,对于兆雷亲自上街买女人的衣物这件事看来
,难道她需要像老奶娘一样,觉得非常光荣?
“别摇头了,让奶娘好好将你打扮起来,少爷在大厅等著你呢!”老奶娘说。
听到兆雷在等,兴奋的感觉立即占住了心,阴霾的猜测立即被阳光般的希望取代,
天水顺从地让老奶娘妆扮。
***
好久!
平静的外表看不出兆雷心中的烦躁,只能自他频频瞥向门口的眼眸中猜测出些端倪
。“少爷,天水姑娘要安排在哪间厢房?”忙碌中的老漠进来问一声。
一大早,老漠出去办事,将所有能来工作的仆人带回骆宅来,而身为总管的他,立
刻忙碌地指挥著大伙儿清扫。
依规定,未来的女主人应该居住在“全福阁”,但是全福阁距离少爷的房间很远,
天水一个人住在那儿,晚上又没有女仆与侍卫的照应,不仅不便,而且以现在的时机让
她住进去也并不适合。
“漠伯,不要管传统或风俗,将天水安排住在我隔壁的房间。”兆雷指示。
“是!”漠伯了解他的顾虑,点头同意,立即忙碌的离去。
“来了!”老奶娘太兴奋了,人未到声音即先传来。
听到老奶娘兴奋的声音,兆雷不由得也紧张起来,站起身兀自走到门口。
天水在侍女的扶持下,娉婷缓步地走来。
很荒唐的,兆雷竟然荏心中闪过她是因众人的劝阻,才学会这种中原女子端庄走法
的想法。
想起她以前蹦蹦跳跳的走法,兆雷的嘴角不由得上扬起来,矛盾的他希望看到她能
端庄,却又希望她能自然。
第五章
时近黄昏,西湖湖面升起薄雾罩住了大半片的骆宅,红光余映中,它仿佛耸立在幻
境里。
“好美啊!”天水没看过这种雾中似梦幻的景象,倚偎在他的身上,惊喜地叫道。
兆雷心中有事,相同的景象,在他的眼中却成为鬼魅般的预言。
“我们进去!”兆雷抱著她进了家门,才将她放下。
“少爷!”老漠明白今日少爷一定会回来,早就等在门口。
“少爷!”同样提心吊胆的老奶娘也不安地伴在一旁。
“奶娘,这位天水姑娘是我的朋友,请奶娘看看有没有适合的衣服可以先让她换上
。”兆雷担心天水又跌倒,在无外人的情形下,允许她将披风提得高高的,露出半截薄
纱。
“好漂亮的姑娘!”老奶娘高兴少爷带意中人回来,虽然这种举动不符合传统,但
是希望能看到少爷成家立业的老奶娘才不管,热情地上前握著她的手,迳自先将她带进
屋内。
“少爷……”老漠愁眉苦脸地面对兆雷,他不担心因灌醉少爷的事而挨骂,他担心
的是,天色已渐渐暗了,少爷今夜绝对不会同意留宿外头。
“漠伯,别多说了。”兆雷拍拍他的肩,随著走入屋内。
才一日夜没回来,由大厅清洁的情形,兆雷明白老奶娘忙了一天,心里怜悯她的老
迈,但是现在这种时机……忽地,他心生一计。
“老汉,是否能找到白天来这里帮忙,晚上回家的仆奴?”兆雷询问跟著进门的老
漠。
身为仆役都是以卖身的方式进入,其差别是在终身或卖身几年而已,没听说过有这
种方便的工作方式。
老漠明白少爷已回到家,骆宅就必须维持当年的气派,但是宅邸清洁不是他们夫妻
所能做到,必须多添加人手。少爷所提的方法虽然破天荒,却是能够解决是前问题的好
方法。
老漠沉思一会儿,说:“少爷,当年的仆役大半还留在城里,如果知道少爷回来,
又不必夜宿在宅邸,我想他们会愿意回来。”
“好!就拜托你明早去找他们回来,月俸从优。”兆雷说。
老漠暗中叹口气,老漠和老爷的为人一样宽厚,但是昨夜少爷被他灌醉在客栈休息
,没有回来这里,夜里也就没有鬼哭神号的声音,这教他怎不为少爷的性命担忧?
“还有什么事?”兆雷偎好奇昨夜有没有鬼哭声,但明白一问出口,又会惹得老人
家们为他担心,然后硬逼著他搬出去住,故意避重就轻地说。
“那位姑娘要安排住在哪间房?”老漠问。
“嗯!”兆雷原本设想隔壁房间,但是仔细想想,尘封已久的房间需要时间打扫,
现今天色已暗,不想让两位老人家忙碌。“今夜就让天水睡在我的房间。”兆雷心下决
定自己让出床,在大厅打个盹。
“……是:”老漠心里惊讶著,封闭的民俗不容许如此开放的行为,但是少爷的命
令必须服从,老漠只好依她不当的衣著,姑且将她当成招来侍寝的女子。
兆雷明白老人家的观念,先予以暗示,以免将来因她的举止而过于大惊小怪。
“天水来自西域,有些举止与观念与这里不同,如果有过分的举止,还要劳烦漠伯
帮忙提醒她。”
原来是番邦女子,难怪会如此开放。
老漠理解地点点头,由少爷言词里头的关心之意,他不能当天水姑娘是侍寝女子,
必须将她视为未来的少夫人;但是她的举止太不端庄,有损骆家的形象,看来他得好好
注意她的行为,担起训练未来少夫人的职责。
兆雷端起已凉的茶,啜了一口,眼角不由得看向门口。
远远的人影接近,由那种蹦蹦跳跳独特的走路方式,兆雷知道是天水来了,含笑地
看著她愈走愈近。
乌黑的秀发一半盘成微偏的发髻,另一半则编成细细的辫子垂在胸前,清秀不施胭
脂的脸蛋有著是然红艳的双颊,虽然身著青色丫鬟服饰,仍掩不住她尊贵、娇俏的模样
。
“兆雷哥哥,我这样打扮好不好看?”天水站在他面前,伸著手旋个圈子,晶亮的
眸子期待得到他的称赞。
“很好看。”兆雷眼中不掩欣赏的笑意。
“少爷,我找不到适合的衣服,只好委屈天水姑娘了。”奶娘合著歉意说。
“奶娘,不会的啦!兆雷哥哥也说很好看。”天水不了解,不同的服饰代表著尊卑
的身分,听到老奶娘歉意的说法,于是伸手挽著老奶娘的手,撒娇地说。
老奶娘膝下无子,许久没享受到被撒娇的滋味,一颗心不由得疼爱这位娇俏的女孩
。
“天水,这位是漠伯,以后要听他的话。﹂刚才他们见过面,但是兆雷急著要换下
她那身衣服,还来不及为双方介绍。
“漠伯!”干瘦老者虽然一脸紧绷,但是天水并不怕他寡言的脸孔,亲热地称呼著
。
软软的声音让漠伯很难扳起扑克般的脸,僵硬地点了下头。
“天水姑娘,别见怪,这老头子天生一张这样的脸。”老奶娘埋怨地白了老漠一眼
,担心直率的天水会见怪,以为不受欢迎而离去,让少爷伤心,伸手拍著她的手臂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