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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为她会抱着这个想法进棺材,真的。

  百到十几年前,一张设计图打碎她的想法,一个十岁小女孩画的服装设计图,一张甚至不能称为草图的图,她画得简单,只有单纯的线条,她不屑的当垃圾,笑女孩无知,但那张图却震撼了她的哥哥。为什么?她不懂,那只是垃圾啊!

  她与哥哥差了快八岁,哥哥说了她听不懂的话。他说,这小女孩不简单,只用了几笔线条就将整个服装重点带出来,她的直觉很强,美感很有张力,可惜她未符合比赛资格被刷掉了,等年纪大点必大有可为。

  在她的印象里,哥哥是个目空一切的狂人,藐视轻蔑的态度每每惹恼家族长辈;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因为哥哥是天才,很会赚钱的天才,家族生计全靠他掌控,所以每个人对他都客气有礼但生疏,仿佛怕他一个不高兴不再赚钱供他们玩乐。

  其实她知道哥哥是很尽责的人,他很少赞美身旁的人事物,即使真的好,性情淡漠的他也很少表示。这般说来,对一个没人选的服装设计图,哥哥应该不屑一顾的,尤其那小女孩处在的国家是连地球仪上都没有记载的落后海岛,可是冷漠的哥哥却道出夸赞的话,他温柔的语调是她从没听过的,孤寂的容颜冲击着她的不安。

  哥哥是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他不该有这样的表情。当时她不明白哥哥的温柔及孤寂,但现在她懂了。

  就像高雅的百合,如果没有俗艳的牡丹,怎能衬托得出它的高贵雅致?又如果没有干净的水源,它再如何美丽也很快就凋谢了。人跟花一样,需要赖以为生的东西,只是人需要的是爱情。哥哥需要爱情,她也需要。

  从领悟那道理开始到现在,她今年三十岁,已经不年轻了,她想结婚,以爱为前提。

  她一直不停地在找寻跟她有同等才气的人,一个有资格站在她身旁的男人,一个不被她的光华外在所吸引的男人,一个不被她的才华所掩盖的男人,所以她像花蝴蝶般流连在每个看似很有才华的男人身边,可惜看似有才华的人却没有真才实学。

  直到三年前,她终于找到了。在法国,一个浪漫梦幻的国家,她遇到了足以匹配她的人,名叫武成新的男人。

  在她的生命里他是个特例,他未曾像过往那些男人想跟她证明什么。他就像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不起眼又朴实,可当时她已看到他未来的光芒万丈,因为他很有想法,能将想法跃于纸上,他的点子既创新又大胆,以她的专业,她知道那点子会卖钱,所以她网罗他;而他考虑许久后才答应她的游说,条件是他要回台湾工作,为了留下他,不得已她才允诺他的附加条件,可是事实证明这是值得的,因为他的设计真的大卖。

  除了才华,他的体贴、绅士、俊逸……她都深深折服,第一次她心醉于某个男人,他该是她的,她深信,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她了。但,他竟跟她说,她不是他要的,他竟不要她,他怎敢?!

  如果她不是他要的,那什么才是他要的?他说,花——花才是他要的。

  他打哑谜让她猜,她猜不透。

  直到他学成欲归国那段时间,她在他的皮夹中,看到一个女人的照片,那是张大头照,白皙的面容,乌黑的头发,白衬衫加制服外套,平凡又不起眼的学生打扮。

  之后,她才知道花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叫霍香蓟。

  他说,他的花在等他,他必须要回台湾。

  他毫不留恋,拍拍屁股,提着简单行李,离开法国。 

  武成新前脚踏出法国,她后脚就向哥哥要了份苦差事来做,跟着他跑到小小海岛,因为她不甘心莫名其妙地被判出局,也想见见那叫霍香蓟的女人,以一朵野花命名的女人。

  第五章

  仲秋桂月秋分气。

  秋天的气息带来盛夏过后的一抹凉意,这样的氛围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柔软。

  这天,霍香蓟忙得焦头烂额,原本整齐宽敞的工作室堆满各式各样的布料,她埋首其中准备分类。

  优雅的乐音缭绕室内,瓦斯炉上烧着绿茶,她晕头转向地走进走出,压根没注意炉上的茶已沸冒烟,直到水蒸气使茶壶发出尖锐的声响,让她吓丁跳。

  刺耳的声音终止于一双纤细的手,她的视线移向那双手的主人,不解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完全没声音。”

  拥有纤细双手的主人从容地拿着不知从哪来的马克杯,就壶口倒了一点茶轻啜,满意地扬起唇,对她道:“我要绿茶。”

  牛头不对马嘴。霍香蓟忍住吐血的欲望道:“知道了。”对向繁茶而言,喝的比较重要。

  “我们刚到。”柔柔的嗓音,让人听得寒毛直立,霍香蓟揉揉自己的皮肤,看向刚推门进来的施貂儿。

  “我没问你。”霍香蓟皱着眉头拿出奶精。施貂儿天生素美的嗓音,感觉好得让人受不了。

  “那当我没说。”施貂儿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轻松地跨过一匹匹的布料坐进沙发。“我要咖啡。”

  听听她的口气,霍香蓟真想掐死她。 “知道了。”她像她们的专属佣人,而且还是免费的那种。

  “你这地方很乱。”施貂儿凉凉开口。

  “不会啊。”她睁眼说瞎话。放进冰块后再倒人绿茶,盖上小铁盖然后摇晃。

  这叫不会?! “你度数加深了。”小蓟有千度近视,只是两眼视差相差五百度以上,所以平常都是带隐形眼镜。

  “你才人老眼花!”霍香蓟将调好的绿茶倒进玻璃杯,插上吸管,递给向繁茶。

  “我老?也不想想看,有人年纪大我三岁,岂不是更老。”她指的是霍香蓟。

  “那叫成熟,小鬼。”霍香蓟抡起拳头,敲了她一记。

  施貂儿抚着头直呼:“暴力女!看谁敢要你。”

  “就是有,怎么,嫉妒吗?”

  “我同情他。”不用想也知道谁是那个倒霉的人。

  向繁茶在一旁出声道:“我喜欢这块布料。”

  霍香蓟瞄了眼道:“眼光不错,我也很喜欢。那块布料很适合做洋装,下礼拜做一件给你,你穿起来一定很漂亮。”

  “我的呢?”施貂儿连忙要求。

  “你的?”霍香蓟故作苦恼状,蹙眉道:“等我想到再说吧!”

  “偏心。”

  “我是偏心,而且偏左边。”

  “不理你了。”施貂儿气嘟嘟的扁嘴。

  霍香蓟好笑的抿着唇,将另外替施貂儿煮好的咖啡端上桌。“哪,咖啡。”

  施貂儿拢着大波浪,美丽的丹风眼专注地瞧着冒烟的黑色液体,她端起咖啡,万分享受地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哇,好香喔!

  明明她上一秒还气嘟着嘴,哪知下一秒就忘得一千二净,霍香蓟好笑地想。

  “小蓟、帮我做件正式点的衣服。”向繁茶缓缓地开口。

  “可以,大概要怎样的款式?”

  “都好。”她无所谓,反正那不重要。

  “什么性质的聚会?”这点要问清楚,不然很容易糗掉。

  “相亲。”施貂儿斩钉截铁的丢炸弹。

  “啊?”她没听错吧!相亲?!

  “貂儿没说错,你也没听错,是相亲。”向繁茶说得仿佛不关己事。

  “贝樊风呢,他怎么说?”她不相信他没反应。

  “说什么?”向繁茶眯着猫眼儿笑。

  “说……”霍香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由得抓起头皮。虽然她不知道他该说什么,可是总觉得他该有所表示不是吗?她开始烦躁地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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