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无聊罢了,绝不是因为“担心”。
窗外有不寻常的声响,他动作俐落地跃至落地窗前,眯起森冷的眼眸,专注地看著窗外的那条小巷。
三、四个高大的男人围著一个娇小的女人,似乎打算将她强掳而去,而那女人——是该死的她!
常君漠没有一丝迟疑地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大门,拿出混黑道时的敏捷身手,打算攻他们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知道,动到她的人会有什么代价。
没有人可以伤她一根汗毛。
※ ※ ※
衰!衰!衰!
人真的不能太好心,朱蔚雯望著四个围著她的大男人孔武有力的模样,不敢相信第一次晚归就遇到这种足以上社会新闻头条的“好事”。怎么会这样呢?她好心地去帮大学同学代大夜班护士,居然获得这种回报?呜……上帝啊,你实在太不公平了,让我这个纤弱美女遇到歹徒就算了,居然还生我一双短腿,害我今生与“长腿美女”无缘,又害我无法逃跑,鸣……我一定会恨你的。
她放弃逃跑之后,便死盯著四个虎背熊腰的“路障”,没有预警地放声叫了起来。
“阿——阿——”
“死女人,闭嘴!”一个身著黑色西装的男子十分痛苦地逼近正在传播高分贝魔音的朱蔚雯。
“啊,你这丑八怪、烂垃圾,离我远一点,啊!你不要碰我!我诅咒你全家死光光,生儿于没屁眼,老婆跟人会一切——”朱蔚雯两眼通红,口齿不清地骂著。
枪?朱蔚雯倒抽一日冷气。
为什么这些街头混混会有枪?她从来与黑社会没有辜扯,为什么会有人摆出这等阵仗来对付她?
天啊,谁来救救我?她惊惧地退一大步,没有勇气迎视那把手枪。
“合作点,我们只是要带你去一个地方罢了,没有伤害你的意思。”黑色西装大哥冷冷地威胁:“如果你够聪明,就乖乖地跟我们走。’”
朱蔚雯非常确定自己已经脚软了,她虚弱无力地开口。
“为……为什么?”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抖得不那么厉害。
“为什么?”那位持枪的光头大哥显然非常漠视朱蔚雯认命的表情,将手抢插回了腰际,冷哼一声,“去问你的姘头!”
“姘头?”搂姑娘高八度地质疑,完全忘了害伯,誓死护卫清白。搞什么,她连老公都没著落了,从哪儿冒出个讲头来。
“难道常君漠是你老公?”光头大哥的脸上写满了不下屑。
“当然不是、”她反射性地回答。这关她什么事?
“那就是姘头厂’光头大哥打从心里怀疑她的智商?“他不是我老公,所以是姘头……那他还是当老公好一点……”朱蔚雯似乎意识到些什么,睁大圆眼,“不对,他是我的雇主,我是他的管家,我跟他没有什么私人的交情啊!”啊,常君漠,如果你让我魂归离恨天,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另一个戴著墨烧的高壮男子伸出大手扣住朱蔚雯的皓腕,打算将她强行带走。
“你——”朱蔚雯还来不及开骂,就被左后方的低沉嗓音打断了。
“放开她!”不凡的气势使得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
那位墨镜大哥十分不给面子地又捉紧些,使得朱蔚雯痛呼出声。
“你是谁?”这男人看起来非常深沉,竟敢独自一人来演英雄救美的烂戏码,神色间显得漫不经心却又饱含怒意,那股从容不迫的气势并非普通人所有,像是来自从小在黑社会打滚长大的人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男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以免招来无谓的麻烦。“识相的话就快点走,不要插手管闻事。”他冷冷地瞪朱蔚雯一眼,成功地制止了她的挣扎。
“常君漠。”他报上自己的大名。“再说一次,放开她厂’该死的,她的手甚至泛青了。
“常……”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识相的家伙就是常君漠。
墨镜男子的错愕只在一瞬之间,但那对常君漠来讲已足够。只见他快如闪电地赏了墨镜男子一脚,趁其不备,搂住朱蔚雯的歼腰,健臂一揽,将她勾向自己,下一秒钟怀中已多了个惊吓过度的美人。这一切的过程不过几秒,但情势已起了莫大的变化,在场的六人中似乎只有常君漠仍冷静自若、神智清醒。
他收紧手臂,将娇小的她抱紧,不自然地放柔声音道:“没事?”
她最好不要有一点损伤,否则……“没……”她大日地喘著气,脚软地瘫在他怀中,仍末从刚才高潮迭起的变化中清醒过来。
他……来了,并救了她。她突然感到安心,觉得什么都不必怕了,因为揽著她的那个男人会顶著,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她下意识地揉著已然青紫的手腕,皱眉的模样惹得常君漠一丝罕见的疼惜。他低下头注视她,压低声音问道:“痛吗?,,“呃?”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回避他的眼光,却愕然发现那四位被冷落已久的大哥动作整齐划一地正要拔出手枪,她睁大了圆眼,提醒他:“小心,他们有枪厂’完了,这下两个人都不必活了,死了还要带块千年寒冰一起走上黄泉路,还没有到阴曹地府就得须略那种冻人的温度,唉!以二敌四外加四支手枪,小命栽定了。
常君漠冷冷地抬起头,左手抱著朱蔚雯,寒声以冷然的气势道:“还不滚!”
他凌人的姿态差点使那四个持枪的大男人准备弃枪而逃,但自始至终没发过。言,身著深褐色西装的高壮男人兀自镇静地制止了另外三人的不安,他冷笑地拔出枪来对著常君漠。
“我们不用滚,你也合作地跟我们走,常先生。”他狂妄的态度很明显地表示出“有枪的人是老大”。太好了,没想到连常君漠也能一并带回。哼!“常伯温”也不过尔尔,没什么了不起,就算他身手再俐落,也快不过枪吧!
常君漠蹙起剑眉,不悦地感受到朱蔚雯明显的害怕,为了让她尽速脱离危险的处境,他可以忍耐不去计较惹到他的人所应付出的代价。
“滚厂’锐利的眼神透露了他的威胁,他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十分明白地表示出他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朱蔚雯呆呆地望著常君漠的酷脸,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在被四枝枪瞄准的同时仍能神色自若,温文的脸庞上除了眼中有些许怒意外平静如昔,活像他才是持枪的那个人。
那四名男子显然与她有相同的疑惑,然而他们的脚步却不争气地被他凌厉的眼神逼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不约而同地做了说出来会被道上兄弟笑死的蠢事。老天,有枪的是他们,他凭什么一副主导整个情势,好心放他们一条生路的模样?
“你——”光头大哥努力地使自己不要害怕,“乖乖跟我们回去,我们不会为难你,还有你的小女朋友。”妈的,他到底怕什么?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他没做过,居然会怕一个不满三十岁且手无寸铁的毛头小子,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他是太久没混了吗?还是他的威名不存留在江湖中了?堂堂前台湾第一大帮派“荧火门”中的军师“常伯温”,居然沦落到被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威胁的地步?
他的怒气真的被挑起了,他向来不轻易发怒,但若一动气就会要惹到他的人死得很惨。他实在太久没活动筋骨了,才会使道上兄弟忘了他曾有的光荣事迹,不把他当一回事。或许,今天他应该丢下“萤火集团”副总裁冷漠自持的形象,再开壳戒,重拾以往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