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钱,除了钱之外,你什么时候才要动手?」胡润铭焦急地问。
「收到钱后的一星期内,我会让你满意的,然后你再将尾款付清,懂吗?」他不屑地瞪着眼前猥琐的男子。
「你该不会……收了钱后不做事吧!」他狐疑地问。
「哼,做这行讲求的是信用,否则谁还敢找上门。」
「可是……」他还是存疑。
「如果不能信任我的话,什么都甭说。」男子愤怒地拍了下桌子,「你该死的把我们当成什么?」
「别生气……」胡润铭吞了吞口水,安抚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问问。」
「你最好别再问,否则交易取消。」
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原本畏缩的胡润铭挺起胸膛,开始感到高兴。
欧子誉,我看你还能神气到几时!
第九章
「大嫂,这么晚了,妳要去哪里?」深夜三点钟,因为口渴下楼喝水的夏忆侬,正好撞见准备打开大门的顾沁容。
「把妳吵醒了?小声点,别吵到别人。」腼腆的牵动嘴角,顾沁容手指停留在唇上,小心翼翼地做个「嘘」的动作。
奇怪地看着她提着皮箱往前走,夏忆侬不禁放轻脚步,跟在身后,直到走出大门外。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她拎着行李左顾右盼,得快点找辆计程车才成。
「半夜三更,要叫车打电话比较快。」偷偷打个呵欠,夏忆侬好心地建议。
想到要离开这个已经被她视为「家」的地方,忽然间感到凄凉鼻酸,若是能多待上一分一秒,多耗点时间也甘愿。
吸口气,顾沁容摇摇头,还是固执地四处张望。「没时间。」
「妳到底要去哪里?」双手环胸,夏忆侬再次询问,「是不是夫妻吵架,打算偷偷摸摸地溜走?」
「小侬……」她敛下哀伤的眼神,强挤出一抹笑容。「被妳发现了,请帮我跟爸妈道个歉,是我没福气当夏家的媳妇,千万别责怪应杰,他是无辜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希望将来有个更好的女人能配得上他。」
「有没有搞错,将自己的老公往外推,贤妻良母也没这么当法。」不以为然地拉扯住她的手臂,夏忆侬半带撒娇的口吻,「气头上谁都会说出非理性的言词,只为了让自己心中的熊熊怒火有个宣泄的出口,绝大多数的人事后都会懊恼。万一将来哥发现错过妳,想挽回时该怎么办?妳一走了之,也有可能错过幸福的姻缘呀。」
「若真有那么一天,请告诉他别来找我,要他离我远远的,放大家一条生路。」
「为什么你们非得走上分手的路?」
「我们之间存有太多的问题,已经无法解决。小侬,谢谢妳的关心,我和应杰之间已非一日之寒。」
「妳明明就爱哥……」她气急败坏地说。
「谢谢,连妳都看得出来,应杰却无法看穿。」顾沁容吸口气,「离婚协议书我放在桌上,他签名后寄到律师事务所就行。放心,我怕他难堪,特地选了家小型的事务所,别担心。」
「我会帮妳赢回哥的心,只要妳留下来,他终会明白自己的错误。」
带着泪的笑容轻轻地颤抖着,「应杰没错,一切错都是我造成的。」
「妳是呆子。」
「我是。」她默默地点头承认,「我无法改变他的固执,也无法保证将来不会再伤害他的自尊。小侬,妳是个好小姑,我只遗憾自己没能与妳多相处。谢谢妳和爸妈的照顾,但愿来生有机会再相逢。」
真没有挽回的余地吗?她虽然和嫂嫂认识没多久,彼此的互动也少,但深知她并非任性的女子,如今决绝拂袖离去的背后,怕真有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故事。
「能告诉我原因吗?」
沉吟后,顾沁容开口,「记得我曾告诉妳的故事吗?」
「有关耶鲁的四人帮?当然记得。」事实上她曾见过其二呢。
「应杰以为我旧情未了,加上我又和派屈克见面,所以才让存在已久的问题浮上台面。」
「那个笨蛋,居然看不清真相。他——我是说派屈克,人在台湾吗?」夏忆侬好奇地问。
「一直都在。」她苦笑着,「而且是个事业成功的男人。」
「是吗?哪家公司的?」她随意问问,对这种坏人姻缘的恶徒,根本没必要浪费自己的脑袋瓜。
「不知道,我不太热中商业的事,不过,他的中文名字叫欧子誉,或许妳曾经听过。」
「真的喔,好熟的名字……」吓了一大跳,这……不就是她的总经理吗?她吞了吞口水,「等等,他叫欧子誉!?」天啊,无巧不成书,该说什么呢?欧子誉该不会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才特地戏弄她吧?
「是呀,对我来说已是陌生的名字。」顾沁容笑笑,「回去睡吧,时间已经太晚,妳明天还要上班。」
「至少跟我连络好吗?是哥的错,我很肯定将来他一定会后悔。」压下心头的纷乱,夏忆侬诚恳地说。
「我……等我安定下来以后,会向妳报平安的。」她避重就轻地说。
握紧她冰冷发颤的双手,夏忆侬真心地道:「我会想办法叫哥道歉的,请妳给他机会,别拒人于千里之外,拜托。」
「谢谢,但……已经够了。」推她入内,「别陪我吹夜风,快回去吧。」
「大嫂……」
「再见。」坚决地将门关上,面对森冷的空气,天地间彷佛只有自己的存在。
锁上一切记忆,永远不再想起,最好有杯忘情水,让她今生今世能回到空白的记忆里,别再回首。
***
彻夜未眠,无法入睡的夏忆侬一大早便像风一样地刮进办公室里,带着重重的怒火问道:「他呢?」
关悦笙努努嘴,示意他正在办公室里。
「为什么?」迅速奔进总经理办公室,关上大门,双手用力地往桌面上摆,「你该死的为了什么?」
「忆侬,出了啥事吗?」也在里面的傅睿哲惊讶地问。
「哼,你也有份,对不对?」
「拜托,明明说得是国语,我怎么听不懂妳的问题。」心底隐隐冒出不妙的念头,难道她已经知道事实真相?
「四人帮、耶鲁、顾沁容,够不够熟?明不明白?」一个接一个的重点字从齿缝中迸出,她的眼中冒着熊熊火焰。
「妳怎么知道呀?」
「睿哲,你先出去。」已经有了七八分底的欧子誉站起身,将他推到门外。
「喂,我还没听够,干么赶我出门……」
可惜呀,两人无暇听他的话,他们静静地对立着,大眼瞪小眼。
「奇怪我怎么知道,对吗?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妳已经知道的事情,我无庸赘述。」欧子誉笑了,眼底却是冷的。
「该死,你怎么可以……」她用力地捶着他的胸,一拳接着一拳,终至无力而停止。「她是无辜的,却受到最深的伤害,你好狠心!」
「追根究底是我的错吗?妳不公平,我亦是受害者之一,看着女友投入他人怀抱。」捉住她终于平静的手,「责怪我之前,该先问问始作俑者,妳亲爱的哥哥正是罪魁祸首。」
「放开!」用力地抽身而出,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冷冽的俊脸,忽然感到悲哀。「你真想要到手的猎物哪能逃得开。」夏忆侬轻蔑地嘲讽,「说穿了只是男性的自尊作祟吧!欧子誉,你真是小人,要恨要爱,就该起而行,干么等到放手后才要诈,太过份了!她没有背叛你,是一场车祸改变了一切,连你们的人生也跟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