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昨夜的他又上哪去了呢?流连花花都市的何处?是不是有别的女人让他乐不思蜀?
嫉妒呵,她无法想象那种不堪的画面,只能任孤单默默地啃噬着自己的心,让期望悄悄地死去。
听到隔壁门锁打开的声音,顾沁容拉拢上衣,笔直地打开房门,连敲门都省去。
「我有话要说。」
只是回家更衣梳洗,听见她的说话声,换衣服的动作一僵,背对着她的夏应杰没有回过头,泰然自若地任手臂穿过袖口,慢慢地扣着钮扣,从容地整理仪容后才转过身。
「说吧。」懒懒的语调透着不耐。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过去的和谐?」她握着拳,强迫自己面对。
「相敬如宾,咱们很和谐呀。」
嘴角牵强地苦笑着,「是冰冷的冰吧,从前的你热情,讲义气,绝不是这样的。」回忆飘向往日美好的时光,「只要我能做到,只要能够回到从前,就算待在美国,一辈子不再踏上台湾,我也愿意。」吞了吞口水,顾沁容卑微地哀求,为了挽回曾经的幸福,宁可委曲求全。「应杰,我真的愿意为咱们的婚姻再试一次,好吗?」
「太迟了。」他刻薄地回绝,「是不是因为欧子誉不要妳,所以才回过头来,看我是否还愿意再次捡破鞋?顾沁容,我也是有自尊的,他不要的东西,我非得接受吗?」
「不!听着,我只和子誉见过一次面,然后就没有再连络了,汉斯亦同,隐瞒你的事就那一次而已。」忍着鼻酸,她拚命地摇头,「我压根没拋弃这个家庭的意思,你不要误解我……」
「那妳是什么意思?」步步进逼,他变成一个失心的恶魔,只想将自己受伤的感觉移转到她身上,「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礼,既然妳想找他,请便,我大方地拱手让人,让你们双宿双飞。」
「请别把我想得如此不堪,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拉住他的衣袖,她疯狂地乞求,「我只剩下你,我的心里只有你。拜托,我该怎么说或者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过去这三年,你早已经取代子誉,成为我心中唯一容纳得下的男人了,应杰……」
「容容呀,」他打断她的告白,用一种恶意的温柔,「摸着良心说,妳真的爱我吗?」
忆起两人在一起的种种,从初识到相知,从报恩到确定情感,点点滴滴在脑海中穿梭,相拥大笑的情景犹历历在目,于是她笃定地点点头,脸上的红晕乍现,更形美丽。
「我……想你,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我怀疑妳的真心。」
「别,我能证明。」
「好吧,让我看看妳有多想我。」伸手一攫,他独断地将唇覆上,熟练、彻底的吻将她的悲伤全拋在脑后。
能复合就好,无论做什么她都愿意。顾沁容蒙眬地想着,任由他的大手在自己光滑的胴体上游移。虽然脑海里隐约觉得些许不对劲,但投入他的怀中,闻到令人安心的气味后,己经顾不得其他。
按倒她在床上,火辣辣的吻落在每个敏感处,旋即覆上她的身子,「妳现在想要我吗?」
「嗯……」
「说出口,我要妳说出感觉,让我明白。」夏应杰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环节,在她身上制造出火花。
火热的大手引得顾沁容娇喘连连,口干舌燥,双手攀上他宽广的背,缓慢地抚弄着。
「我……要你。」
「如妳所愿。」
她身上残存的衣裳飞快地被他褪去,连最后的衣物也在他粗鲁的对待中变成碎布,裸裎在火热发红的眼中。短暂的前戏后,夏应杰倏地进入她火热的身躯内,开始驰骋。
「张开眼,我要妳知道此刻在妳身上的人是谁。」达到极乐之前,他冷静地丢下一句话,热流随即进出。
紧绷的弦断裂,游戏到此为止,他很快地离开她的身体,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下,就已经结束了。
热辣辣的心在他最后的话语中变得生硬,抓起床单包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她哑着声说:「不要碰我。」
「已经失去娱乐作用的女人,我没兴趣。」整理好半敞的衣裳,又是衣冠整齐的模样,夏应杰的手插在口袋里,强迫自己硬着心,别被那张楚楚可怜的俏脸给打动。
「算我认错人。」她笑了,眼泪跟着笑容一起流下,「你只是想惩罚我,用这么低劣的方法,真下流。」
「哈哈哈!」狂妄的笑声自他的口中发出,随即恶狠狠地抓起她的下颚,「从以前,妳识人的本领就很差,先是欧子誉,再来是我,希望经过这次的教训后,能让妳变聪明点。」
「我会的,我真的会。」甩开他的手,关悦笙极度疲惫地说,心已经死绝,再多的言词也伤害不了她。
是离开的时候了,死皮赖脸只会惹人厌烦。该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过生活,别再让外表披着糖衣,实则包藏祸心的爱情毒药进入心中,那只会伤害她,一次又一次。
临出门前,夏应杰徒然回过头睇视她惨白的容颜,眼里尽是愤怒与谴责。
「我们都错了,以为不相爱的人在一起,时间久了终究还是能产生爱意。」低喟一声,「赎罪的日子到此为止,妳自由了。」
「什么意思?」她死气沉沉地问。
「我放妳走,今生今世,不再回头。」
「谢谢。」
理首在床被中,无声地啜泣许久后,顾沁容抬起湿漉漉的脸,发现房间里早已经空无一人,而她的心也因此被掏空。
爱一个人好难好难呵,是因为她不懂爱,还是爱情拋弃了她,注定她在情海中载浮载沉、永远没有停泊的港湾?
就到这里吧,她已经伤害够多的人,别再让自己的罪孽增加。
***
因为贪污的罪证确凿,加上欧子誉的铁面无私,就算有个当董事的父亲撑腰说情,胡润铭依然未能免除被解雇的命运。
离开碁峻公司是件小事,反正他本来就不想工作,都是父亲逼迫才勉强窝进去,现在正好落得轻松。
然而早已经恶名远播的他,被辞退的理由又是如此不名誉,至少目前没有谁敢冒着让公司倒闭的危险雇用他。演变到最后,连亲生的父亲也放弃了镇日窝在酒国温柔乡中的他,摇头叹息之余,竟将他赶出家门。
花光身上仅剩的钱后,他终于看清人世间尖酸刻薄的嘴脸。有钱的是大爷,没钱的是「俗子」。屡屡遭人扫地出门的胡润铭开始产生歪念,他之所以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一个人害的——
欧子誉!
不甘心,他极度地不甘心!凭什么欧子誉可以作威作福,他就得摇尾乞怜?好,既然他让他难看,后果就要自行承担。
「我要他死得很难看。」落魄的脸上发乱须长,久未整理的颊上有双危险的眼睛,阴沉沉地望着前方冷酷的男人。
「五百万。」冷酷的男人说话。
「五百万!?会不会太贵?」好多钱啊,阮囊羞涩的胡润铭舔舔干涸的唇,「能不能算便宜点?」
「没钱的话我就走人。」
「有话好商量,只要他死,就算花上一千万都值得。」拚拚看,回家偷翻应该还能找到钱。想到此,不免有些心浮气躁,「你多久能成功?」
「先拿两百万,不收支票也不收珠宝,我要现金,白花花的钞票直接汇到瑞士银行的户头中,一个子儿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