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妮惊惶的看着她,佝修身躯一步步后退跌落在沙发椅上,突然伸手拿起电话按下按键大叫,“警卫!有人私自闯入我卧房,快来人啊!”
极南压住她的手,低声说:“没用的,我刚刚破坏了电话线。”
兰妮惊呼一声,抽回她的手,正想要放声尖叫。
“如果你希望这些证据在众人面前公布,那你就叫吧,最好把我那些舅舅姑姑全叫来。”她啪的一声将资料和磁片,骨头和头发的DNA检定报告全扔在她面前。
兰妮颤巍巍的软瘫在沙发椅上,眼珠突出地的瞪着那些东西,而后颓然的望向极东。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害怕虚弱的普通老人家,一点也没有昔日当家主事的威严。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菲奥莉娜……”她口齿不清地求饶,惊慌失措得几乎跌下沙发。
“我不会杀你,为了你,弄脏我的手不值得。”极东面无表情,懒洋洋的目光却散发透视感,“所以,你也别演戏了,看得我都觉得好恶心。”
兰妮震慑于她看透一切的锐利,先是一愣,接着她握着椅把放声大笑。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早知道你会那么像她,我当初就该赶尽杀绝,不该放你一条生路才对!!”
一个老得像强尸般的老人忘形大笑的模样是很吓人的,尤其兰妮举手投足间仍带有凛然的威严,那笑声顿时刺耳得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极南来回的看着兰妮和极东,有种莫名其妙的想法,难道她们家族的人都这么热中表演吗?
“你笑够了没?”极东瞪着她,“笑够了就说吧。”
“说什么?”兰妮倏地歇住狂笑声,望向极东的眼有着冷冷的嘲笑。
“你为什么要杀我父母?”没有严厉苛责的胁问,只是轻描淡写的纯粹想知道真相的疑惑。
“因为,你爸爸不是我的儿子。”兰妮讽刺直言,“他是我双胞胎妹妹的儿子,你们一家人根本和我没关系,杀光了,我也不会心疼。”
“那是谁?”极东诧异。双胞胎妹妹?听都没听过!
“看着你,我真觉得就像看到我妹妹。”兰妮并不正面回答她,忽然对极南弹弹手指,“喂,去倒一杯威士忌给我。”
极南傻眼,搞什么,现在是谁威胁谁啊?
“是不是给你酒你就肯讲?;极东跟她交换条件。
“可以考虑看看。”老人家的口吻硬得不得了。
“去帮她倒吧。”极东对极南一挥手。极南奇异的看着两人,越看越觉得两人真是相像。
当他把酒杯递给兰妮时,她大喝了一口,一抹唇边残留酒液,突然对极南说:“年轻人,是不是觉得我跟你的心上人很像?”
极南怔了征,没想到她会问得那么坦白。
兰妮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的喝着酒说:“她像的不是我,是我妹妹,只是我一直努力模仿我妹妹,结果不知不觉就越像她了。”
“你……”见她又开口了,极东想把握机会提问题,却被极南以眼神示意不要。
“让她讲,你一问,她也许又不肯讲了。”他在她耳边低语。
“我老公其实爱的是我妹妹,不过他搞错人,把我娶进门,婚后却还跟我妹妹往来,我妹妹她……她既任性又骄纵,还很迷糊,喜欢开玩笑、恶作剧,跟我完全不一样,我温柔娴熟、聪慧精明,可我老公偏偏爱她,不管我怎么学……他就是爱她……”
兰妮又喝了好大一口酒,她咕噜着喉咙将烈酒吞下,又嚷着要求极南替她斟满。
“妹妹生下儿子后死了,丈夫也跟着殉情,结果我呢?就得死撑着快要倒闭的企业,照顾不管外表还是个性都像极丈夫的孩子,最后这个孩子结婚生出的女儿居然和我妹妹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我……我……”
她浑身战栗,酒杯从手掌中滑落,宛如她多年前的心碎般。
“我不甘心啊……我一手扶起的企业要拱受让给萨亚堤家的人,我不甘心啊……他从来……从来就没……爱过我……”几杯烈酒下肚,兰妮跌下沙发椅,趴坐在地板上又哭又笑,完全没有企业总裁的形象。
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掏空企业?真相揭露,极东慨然望着极南,觉得再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两人头也不回的悄然离开萨亚堤岛,在游艇上,极南拥着极东站在船首,轻声的问她,“真的一点也不留恋吗?”
“我的记忆里只有你,那种地方,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她在他胸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好想睡……”
“睡吧。”他在她额上烙下一吻,将她打横抱起。
怀中的小女人依偎得更紧了,他爱怜的目光瞪着在她姣美的脸庞上,希望能这样子望着她一生一世。
两人离开旧金山回到圣地牙哥后,没过几日,兰妮.萨亚堤因为饮酒过量再度引发心肌梗塞,急救无效,死了。
她一死,萨亚堤企业便传出财务危机,而家族内部的人又只顾着内斗,不用多久多角化企业体便宜告破产瓦解,过往繁华如昙花一现。
“喷喷,真是太浪费。”极西搁下报纸,叹息不已,“要是聘请我当财务顾问,搞不好小东这正统继承人还可以拿回不少钱。”
极西真是不了解,怎么会有人跟钱过不去呢?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嗜钱如命。”极北低声咕哝,手指稍动,“刷”的一声,飞镖正中红心。
极东从厨房走出,将钉在墙上的飞镖拔下来仍还给极北,从背后抽走极西的经济日报,两个男人互看一眼,齐声哀嚎。
自从极东回来后,挟老婆以命丈夫,他们两个大男人已经很久很久没过过好日子了,想走呢,老婆又不肯;叫极南管呢,根本是不可能任务。
“别偷懒,小北快去把院子的杂草拔一拔,还有小西,浴室还没刷干净呢!”极东双手擦腰,笑容可掬的睐着两人。
“极东,别这样,我才刚刚把车洗好打腊,总该有个休闲活动吧。”极北双手合十放在额头哀求,经过连日的训练,他已经被摧残得连“大男人主义”五个字都不敢乱写。
“喂,冲动派肌肉男,我付你十万美金,麻烦你帮我扫浴室吧!”极西头痛的闭上眼睛出卖他最心爱的,美钞。
“好啊,你们不想做也可以。”极东眨眨眼点点头,转身直接返回厨房,没像之前几次一样撂狠话。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大感不对劲,双双冲进厨房中,结果被满厨房的料理给吓了一跳。
“煮这么多是要给谁吃啊?不会是用来整我们两个的吧?”极北惊讶得嘴都阖不拢。他是热爱美食,可他不是大胃王呀!
“该不会你又想开派对?”极西头皮发麻的想起超级恐怖的经验。上次开派对,他们三个苦力兼侍者,贡献了一大笔钱还忙到差点虚脱。
“都不是。”极东的答案带给两人解脱,而她接下来所说的更让两人开心得快升天了,“这是我们的饯别午餐,吃完这顿,我和南要去欧洲度假。”
极西和极北几乎不敢相信,这尊瘟神就要走了,从此以后他们可以继续过着幸福愉快的生活。
“这这这……天降圣恩啊,上帝赐予我神迹呀。”极北已经欢喜到胡言乱语。
“真是生死一瞬间。”极西忍不住掏出他的宝贝算盘亲吻,从此以后他再也不用牺牲他心爱的美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