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急忙赶来的警方从肇事的轿车中拖出酒醉得不省人事的驾驶。
“还想再次假装成意外吗?一点都没变,你还是那么狠得下心来置最亲的人于死地……”他握拳低喃,心口为极东的遭遇而疼痛,一向秉持和平主义的他不免憎恨起那个让极东遭逢不幸的祸首。
“你说什么?”哽咽着泪珠抽噎的极东,听到他的这番话而缓缓的抬起泪水潆胧的眼眸,迟疑的望着极南。
“没什么。”他全然闭口不提。
她不相信,极东的眉深深皱起,他有事情瞒着她
在警局做完笔最后,确认两人无过失而释回,极南在中华街外带了些食物回公寓,装盘好,他盛了白饭给极东。
“吃点东西吧。”将碗递给极东后,他自己也坐下举着。
扒了几口饭后,发现极东却不动筷子,眼睛直瞪着那碗饭。
“你不想吃吗?菜色不合你胃口?”他疑惑担忧的握住她搁在餐桌上冰冷的手。
“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极东锐利的眼扫向他,“你知道了什么?”
“我不仅你在说什么。”没预料她会追问,般南显得有些慌。
“骗人!”她豁然站起,“你明明就知道,你明明就知道凶手是谁!”
“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故意失笑,压着她肩膀安抚她坐下,“别胡思乱想,吃饱洗个澡去休息,我们明天再一起拟定计划。”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甩开他的手咄咄逼人,还是笃定他知道凶手,因为极南不会无缘无故说出那样的话。
“我都跟你说过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极南镇定的撇过头,无法看着她澄澈的眼说谎。, “我不想再听你说拙劣的谎言,那个人到底是谁?”她霍地拍桌大喝。
极南凝重不语。
“你现在不说,以后也不用说了。”他有所隐瞒的态度激怒她,极东愤而转身离开餐厅。
“你干么?”极南跟在她身后进卧房,拉住她从衣柜脱出行李箱的手臂。
背对他,极东冷冷的说:“我再问最后一次,那个人是谁?”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极南拧眉怅然问。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极东倏地转身,眼神如刀射进他双瞳,“我和小西通过电话了,资料在你手上不是吗?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让我知道?”
“我没有刻意瞒你。”他试图找借口圆融自己的行为。
“你明知那资料对我多重要,你不提,就是故意。”她听不进任何解释。
她望着他的眼光充满质疑与不信任,在这样的眼神下,他觉得自己快被切割得四分五裂。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我不要你伤心难过。”极南攫住她的双臂,以最恳切、最真心的话语强调。
“你知道吗?让我伤心难过的不是你不想让我知道真相,而是你替我作了决定,你总是这样,以你自己的评价衡量我的感觉,那不是我要的!”极东捧住他带着些许胡碴的脸颊低吼,她不要总是躲在他的羽翼下,她要和他一同走过风雨。
极南凝视着她,四目相衔,各有各的挣扎。
“你怎么说?”她给他最后的机会。
“极东,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也不用知道真相,真相对你是残忍的。”极南手指滑过她如丝绸的长发,仍是不死心的想说服她放弃,“你毋需恐惧,那个人无法伤害你,因为我会保护你。”
“我说过了,那不是我要的。”她甩开他,打开行李箱随手扔进衣服,喀的一声,箱子上锁,她抱着箱子走出卧房。
“你答应过我一切听我的!”极南挡在她身前,几乎是哀求她。
“你也答应过我要帮我找出凶手。”她淡漠说完,不留情分的越过他往大门走去。
握拳痛击墙壁,咬着牙低吼一声。极南可以失去这世界上的一切,惟独她。
“好,我说。”他站在她身后从齿缝逼出声音,终究还是妥协。
前方的极东却突然一改脸上严肃凝重的表情,露出俏皮的微笑。
“还是输给我了吧,”她嘻嘻笑着轻快回过身,笑得连眉梢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极南看着她骤然转换的表情和态度,心中浮现怪异感。
吐吐丁香舌,极东皱皱鼻子,“差点就装不下去了,一直要装出生气的表情搞得五官好僵硬,不过,我的演技很好吧!”
见极东皮箱一扔,坐在客厅沙发上揉着脸皮,极南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指着她大叫,“你……你刚刚是故意演戏骗我的?”
“开玩笑,我有那么爱吵架吗?”极东慧黠双眸笑凝着他,“如果不用这招,你怎么会愿意老实告诉我真相呢。”
原来她只是演戏吓他,不是真的生他的气要离去,极南心脏无力的狠狠吐出一口气,脸庞紧绷的线条慢慢放松。
光是她要离开他的一个举动就足以谋杀他,而这只是演戏而已!早晚有一天他会死在自己对她的在乎理。
“你这妖女!”他又气又爱,忍不住伸手掐住她脖子,但丝毫没有用力,不过是作势搔她痒。
“住手啦,很痒耶!”她左躲又问的求饶,唇边漾着足以迷惑他所有心智的纯美娇笑,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快让他气死,“喂,我很辛苦耶!光是台词,我就在警察局想了一整个下午,正式演出时还要很严肃不能笑场。”
“是是,你最辛苦。”他没好气的与她同坐在沙发上,大手一伸抱起她蜷缩柔软的身躯窝在他怀中,低声斥责,“下次别再这样了,你会把我吓死。”
这种大起大落的心情要是多来个几次,恐怕他会心脏无力衰竭而死。
“胆小鬼。”她仰着蠊首,伸出小手点点他员尖,挪揄他。
“遇到你,我就变成胆小鬼了。”他轻叹,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听他这么说,极东的心里暖呼呼的,就算她设陷阱逼他承诺,他还是溺爱包容她,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他更爱她了。
“对不起嘛。”她抬眸眨着眼,好无辜的道歉,“不过,你已经答应过我了喔,不可以出尔反尔。”
“你真的想知道?”他低头,很认真的问她。
“嗯。”她大大的点头。
“那你就仔细听吧。”极南淡淡的说:“那夜制造假车祸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就是……”
第十章
隔天,极南对碧翠丝及哈利出示中原灵指当年写给萨亚提企业的欠条,并表示他是盗墓高手,可以不会损坏坟墓而取出头发和骨头,证明声称是菲奥莉娜的女人是冒牌货。
两人利益一致,立即共同召开萨亚堤家族内部会议,即使兰妮强烈反对,不希望自己的孙女在死后还要遭此大辱,不过在碧翠丝和哈利的动员下,会议依然以多数表决通过。
就在兰妮苍白着脸,以如秋风抖落般的手签下委任书的当天深夜,在旧金山海湾外的萨亚堤岛出现两名不速之客。
铿锵两声,兰妮颤抖的手握不住玻璃杯,洒落一地威土忌,而才刚刚拨通的话筒还贴在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另一端不断传出疑惑声喊着,“老板,你有在听吗?任务失败了,我们失去那个女人的行踪,还要再追杀她吗?老板?”
极南走过去从她惊恐无力的手拿起电话筒挂上。
“奶奶,我来跟你请安。”极东穿了优雅的晚礼服,微拉裙摆颔首行礼,站直后,她定定的看着兰妮,“这个标准的见面礼是您救我的,您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