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哥,我不明白,既然你想留在台北,就留在台北啊,为什么你说你得回屏东 ?”皱了皱眉头,骆媞不解地问道。
“我不是说过了,我爷爷和奶奶身体愈来愈不好,我得回去就近照顾。”
“爷爷不是也说过了,让康爷爷和康奶奶搬来骆家住,这样子你去学校教书的时候 ,家里也有人可以帮你关照,这不是很好吗?”
“这当然很好,不过我爷爷不会答应的。我住在骆家就已经够不好意思了,怎么可 以鸠占鹊巢,全家都搬进来?”
“康大哥,你说得太严重了。”拾起一颗小石子往池里一弹,骆媞有感而发地说道 :“其实,奶奶去世以后,爷爷就变得好寂寞,虽然有松伯陪他,但是松伯毕竟无法像 老朋友一样和他泡茶、下棋、谈天说地;爷爷需要的是同年纪的朋友,康爷爷和康奶奶 搬进这里,只会让爷爷多了两个伴,不再感到寂寞。”
“小□,我知道你们大家的好意,可是我们毕竟是外人,这么搬进骆家,容易招惹 闲话。”
“康大哥,你想太多了,如果你是担心左邻右舍会说什么闲言闲语,那大可不必, 因为台北不比乡下,周围的邻居大多只是点头之交,我们不去外头说,人家哪里会管我 们家住了什么人。如果你是担心家里会有人说话,那就更多余,我们都当你是自家人, 康爷爷和康奶奶也等于是自家人,他们搬进来住,我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有意见 ?”
“这……”
“当然,也许你并不把我们当自家人,才会跟我们那么见外。”
看到骆媞一脸伤心难过的样子,书谋紧张了起来,“不是这样子的,小□,我一直 把你们当成是我的家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书谋支支吾吾,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骆媞突然用一种非常认真的眼神看著书谋,大胆的猜道:“康大哥,你这么坚持非 回屏东不可,是不是另有原因?”
“我……”清了清喉咙,书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说道:“当 然没有,我还会有什么原因非回屏东不可?”
“是吗?”盯著书谋的脸打量了一番,骆媞迳自摇头回道:“不是吧?!”
在她锐利的眼光的凝视下,书谋顿觉无所遁逃,心一急,仓皇地说道:“小□,你 不要乱猜,我只是为了我爷爷和奶奶才决定回屏东,没有其他的原因。不跟你聊了,我 要进去了。”
“你爱我姊姊对不对?”根本不打算放过他,骆媞再度大胆地猜道。
书谋的脚步顿时僵住不前,想逃避却又不敢逃避,此时此刻他如果就这么走掉的话 ,一切就昭然若揭?正了正自己,他转向骆媞,好笑地问:“你怎么会这么说呢?”
“你的眼睛、你的表情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摇了摇头,书谋一副好像她是个小顽童似的笑道:“小□,你又在胡诌,想设陷阱 害我是不是?”
“康大哥,我只是关心你,不是想窥探你,也不是想设计你。”骆媞真心道。
气氛忽然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书谋才缓缓地说:“小□,谢谢你的关心,我 只能告诉你,有一些事情多说无益,爱与不爱其实都不重要。”
“我不同意,如果说两个人是彼此相爱,也没有任何意义吗?”
笑得很无奈、很苦涩,书谋一脸沉重,“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头一转,他快步 而坚定的往屋内走去。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骆媞心时里不明白的呢喃著。
☆☆☆
今夜的空气似乎滞留著一股沉闷的气息,即使已经是冬天,仍感到不到一丝丝的凉 意,骆宅里房内的人们辗转反侧,每个人都为自己的心事难以入眠。
沿著走道,一道鬼祟的人影小心翼翼地朝阁楼上去,她身著紧身黑衣,披著及肩长 发,仿佛是黑暗的一部分。
如同以往,黑衣人用钥匙开启了“收藏阁”的房门,走到了吊柜,找到一只像是正 在玩耍,乐不可支的狗造型陶瓷玩偶,轻轻地转动,有一块墙突然向下开启,露出墙里 的小秘室,隔著一个玻璃防护罩,里头安放的正是那串“心之永恒”。
走上前去,隔著玻璃防护罩,黑衣人再次赞叹“心之永恒”的美丽,然后伸手在密 码接收器上按下了一串数字,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显示器出现“密码正确”四个字,接 著,玻璃防护罩像被切成一半,各向两边移动。
黑衣人的脸上露出一抹快乐的笑容,她成功了,她终于拿到“心之永恒”了。
正准备伸手取出“心之永恒”,突然有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为什么要偷‘心之 永恒’?”虽然眼前的女子背对著他,但是只要看一眼她玲珑有致的体态,昱风已经可 以确定她就是骆媞。
手垂了下来,黑衣人,也就是骆媞缓缓地转过身。
“原来上一回让我失手的人真的是你。”在骆媞冷静的脸庞上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偷它?”走到骆媞的面前,昱风沉重地说道。
“应该是你告诉我才对,为什么你会知道它叫‘心之永恒’?”扬起眉,骆媞质疑 道:“除了骆家的人,没有人知道这条名唤‘心之永恒’的项炼,可是你却知道,这是 为什么?你好像知道有人要窃取‘心之永恒’,甚至还跟上来阻止,这又是为什么?”
“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偷这条项炼,我就告诉你原因。”
“昱风,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的理由,不过,等我拿到手,过了一定的时 间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摇摇头,昱风坚决道:“不行,我现在就要知道理由,要不然,我们只好去见你爷 爷了。”
这下子,骆媞完全明白了,“原来你是我爷爷找来的人!”
可恶的老头子,他竟然耍诈!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协定,只要她能在三个月内从他 的“收藏阁”偷走“心之永恒”,他就尊重她的意愿,不强迫她立刻进“骆氏企业”。 他怎么可以帮手阻止她……不对,她跟爷爷有约定,他们两个之间的协定除了公证人松 伯,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否则,泄漏的人就要无条件承认失败,所以爷爷绝不能告诉 昱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爷爷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没错,我是你爷爷找来的人,我的目的是找出谁想偷走‘心之永恒’,并保护‘ 心之永恒’。”
她明白了,她爷爷并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昱风,他只是用一个虚构的故事将昱风 引进骆家,而她现在是百口莫辩,因为如果她告诉昱风事实,就等于违反了她跟她爷爷 之间的约定。姜是老的辣,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即使她再聪明,也敌不过在商场打滚 多年的老头子。
“昱风,我可不可以请你当作没看见,让我顺利拿走‘心之永恒’?改天,我一定 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既然不能说,她只好哀求。
叹了口气,昱风再一次坚定的重申,“不行,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既然已经逮到你 了,我就不能让你从我的面前拿走它。”
从昱风的态度看来,他的确不会视若无睹地让她拿走项炼,而且还打算跟她耗到底 ,可是,明明已经快到手了,她如果就此放弃,那不是太可惜了。三个月的期限迫在眉 睫,她的时间又所剩不多,今天晚上不拿走它,她输了这场协定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 若是输得理直气壮,她就自认不够聪明,可是,若是因为老头子玩阴的才输了这场协定 ,她说什么也吞不下这口鸟气。不行,今晚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