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芙挑眉看了他一眼,不予理会。随即眼珠子一转,压下对尧正的怒气,换上
为难的脸色,唤了声:“王公子……”
“崔老板,找在下有什么事吗?”尧正疑惑地问,他很明白宓芙对这些文人的
厌恶,很惊讶她会过来招呼他们,她该不会已经忍不下去,准备赶走客人吧?
“王公子……这……”宓芙欲言又止,眼神在客人间来回游走。
“崔老板,有何事情请直说,如果我帮不上奶的忙,在座还有很多能力比我强
的人,可以帮助奶。”尧正看著她眼中闪动著不怀好意的神采,他顺口将所有的人拉下
水。
“当然!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拍胸的声响此起彼落。
宓芙将眼光转向何必严,因为只有他没有反应。
“崔老板,我身为府衙的师爷,不论有什么事都可以帮奶解决。”何必严等大
家静下来,将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才慢条斯理地说。
你死定了!尧正在宓芙一闪而过的眼光中,读出这个讯息,他藉著举杯掩饰嘴
角的笑意。
“何大爷……这个……”宓芙还是一副为难的表情,不过却把目标锁定在何必
严身上。唉!相反地对尧正这个罪魁祸首,她竟然不忍心让他当场出糗。
“没关系,我全部担下,奶放心说出来。”何必严温柔地说。
“王公子寄放在柜怡的七百多两银子,都用光了,目前还欠小店一百多两,加
上现在这桌酒菜……”宓芙念出帐目,让尧正明白他多败家,不过现在没空让尧正纤悔
,打铁趁热地按著说:“谢谢何大爷及各位爷们帮忙解决本店的问题。”
何必严转头看著尧正,只见他一脸羞愧的表情,断定他只剩一副空架子,于是
立即表明态度,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唉!真可惜,本来还想利用尧正增加他的财富,这下子没搞头了!何必严心底
不禁也有些遗憾。
其他的人当然不敢出声,反正他们是陪客,并不是主客,若想要催钱,催不到
他们身上,眼前有一顿就吃一顿,所以依旧没改变进食的速度。
“他是你兄弟,不是吗?何大爷。”宓芙不屑地看著他。瞧,这种“兄弟”,
感情比纸还薄弱。
“这……”何必严不悦地看著尧正,都是尧正的错,害他现在骑虎难下,事关
颜面,以前是白丁的身份,还可以用没钱的理由来加以推诿,现在贵为师爷,“没钱”
这两个字著实难以说出口。
“何大爷,您倒是说句话呀!”宓芙不理何必严的为难,咄咄逼人地催促著,
她要让呆子尧正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王兄弟,你的盘缠短缺了吗?”何必严打算先问清楚,免得少一个朋友事小
,损及个人利益可就严重了。
“应该没有。我的盘缠全交给随从管理,他的身上应该还有几千两吧。”尧正
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神彩,看了在场的人一眼,尤其注意宓芙的反应。
“在家丁身上?几千两?”全场惊叫出声。
虽然富家子弟都有管家负责管理家产,出门在外大多由家丁出面付钱,不过大
权仍握在自己的手中,哪有像尧正这种呆子,将盘缠全放在家丁身上的?难怪,他们常
常看到尧正的家丁在街上花天酒地。既然他要当呆子,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肥了自己
,这是在场众人心里共同的想法。
“王兄弟,为兄擅长于经商,可代兄弟管理钱财。”脑筋转得快的人,立即拍
胸自我推荐。
“你?”何必严冷眼盯著对方洗得泛白的衣服。这种人连自己都顾不好,怎有
能力顾好尧正的资产?
宓芙挑高黛眉迎向尧正晶亮的眼神,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意,好像在说著:“瞧
你惹出什么样的麻烦,呆子!”
“在下虽然时运不济,但仍具有管理财产的能力。”面对众人争执不休的场面
,尧正开口制止了他们。
“王兄弟,虽然我恭为你的义兄,但为了你好,不得不对你说重话。”何必严
义正辞严地说。
义兄?自己何时相他结拜,怎么连他都不知道?尧正心里暗笑,既不予承认,
也不予否认,一切任凭大家乱想。
何必严算准尧正还需要透过他巴结府衙大人,绝不会否认他“义兄”的身份,
得意地看著众人,以眼神警告他们,尧正已是他的囊中物,要众人死心,别想动歪脑筋
。
“何兄,请说。”尧正说。
“下人就是奴才,管理要严谨,不能让奴才爬到主子的头上……”何必严长篇
大论述说他的管理原则。
“是。”尧正很乖地应答。
这种把人不当人看待的理论,他竟然同意?宓芙惊讶地看著他。
尧正回一个不为所动的眼神给宓芙。
尧正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何必严很满意,他以为他已经可以掌握住尧正。
“王义弟,钱财要自己掌控,如果你觉得这些琐事让你觉得烦躁,可以委托你
‘信任’的人。”何必严小心翼翼地算计。
“这种可以信任的人,指的是何大爷您自己吗?”宓芙看不下去,狠狠地瞪了
尧正一眼,他真的连何必严的算计也看不出来吗?
“本人身为府衙的师爷,足以证明我的人品值得信任。”何必严随时不忘推销
自己。
看到尧正连点好几下头,让宓芙气极了。
这种蠢蛋,用话都点不醒他,既然如此,她何必替他紧张呢?唉!她和他非亲
非故的,她到底在一头热什么呢?可是……她就是无法忍受他如此被人欺负啊!
“美人楼可以代为保管阁下没能力管好的钱财,本店的招牌绝对够硬。”宓芙
不管会不会惹火这些人,也加入“算计”尧正钱财的行列,让他将银两放在她这边,至
少她不会独吞,若放在他们身上,想都不必想,绝对尸骨无存。
“谢谢崔老板的好心。”尧正神情莫测高深,让大家摸不清他的决定。
他的言下之意是信任她吗?宓芙为了他的正确决定心里暗喜。
众人听到尧正决定把银两放在美人楼,虽然希望落空,不过……这样至少保证
他们可以继续白吃白喝,想想也是件不错的事。
“王义弟……”何必严仍企图说服尧正,他才刚到府衙当小师爷,急需钱财为
自己铺路,攀到高官厚爵。
“何兄,有何要事?”尧正用呆傻的目光看著何必严。
“王义弟,上次要求为兄之事,明天我们再来详谈。”何必严看了在座一眼,
众人以好奇的眼光看著他们两个人,虎视眈眈地想分一杯羹。
“哦。”尧正看了众人一眼,撇开宓芙好奇的眼光,故意傻呼呼地看著何必严
问:“府衙大人能给我什么官位?”
买官位?这种笨头笨脑的人当上官,是百姓的不幸!宓芙啧啧地摇著头,没想
到他非但没有自知之明,也没识人之能。
买官位?尧正怎么可以说出来?何必严面对宓芙不屑的眼光,觉得恼怒。
买官位?众人纷纷投给尧正鄙视的眼光,心想,像他这种没有真才实料的人,
才需要买官。但是……以他的财力,绝对可以买到官位,加上他笨头笨脑的个性,与他
攀交情,利大于弊。众人心思一转,立即热切地巴结尧正。
“王兄弟,当上官以后,可别忘了哥哥!”
“来!王兄弟,为兄敬你一杯,先祝贺你。”
“谢谢各位兄长,日后在下若有所成就,全是何兄的功劳。”尧正举杯将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