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休息吧!事情以后再说。”
“我已经没事了,你出去陪她吧!”
何咏涵话方落,客厅内即传来一阵关门的声音;马家骆急急追出去时,陈艾琳早已 不见人影。
“她走了。”马家骆回到卧房后,颓然坐在床沿。
何咏涵没有表示任何歉意,她那平静的外表下,有著胜利者的得意喜悦。
“你好好休息吧!我人在客厅,有事就叫我。”
马家骆落寞地正想起身,却突然被何咏涵拉住。
“家骆……”何咏酒饮一言又止。
“还有事吗?”
“家骆,今天我想了一整天,我……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以后开口去叫别的女人妈妈 ……”
“咏涵,我们现在暂时不要谈这个问题好不好?”马家骆心乱如麻,根本理不出个 头绪来。
“家骆,为了这个孩子,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马家骆大感讶然!他怎么也没想到,何咏涵竟然会为了孩子,而愿意继续忍受这已 近破灭的痛苦婚姻。
是母爱的包容,令马家骆感动了吗?他不敢确定,不过执意要离婚的决心,却开始 有所动摇;但是,他不会那么轻易给何咏涵答案,他必须再经过一番思考,这个意外来 得大突然了,突然得教他措手不及。
也许,这个即将诞生的小生命,真的就这么挽救了这场婚姻的危机。
何咏涵肚里的孩子,果真挽救了一次婚姻危机。
陈艾琳不想听马家骆的解释,默默地承受著预期中的打击。她将自己锁在被遗弃的 孤独的世界里,任凭痛苦的残酷煎熬;原先还以为会这么就含著无尽的悲怨与哀痛而死 去,但是她还是依存著最后一口气活了下来,虽然是心灰意冷、身心俱疲,但到底还是 咬著牙活了下来。
离开马家骆的家之后,她便怀著欲绝的悲痛,向公司告了一个月的长假,躲回南部 家里。
她不是逃避,是执意自杀,只是不愿客死他乡;但是几次的决心、几次的断绝,总 是提不起勇气了断自己。
是命运不可抗拒的乖张吗?为什么连寻死都这么困难。
连日来的思索,她学会了不再逃避,既然还要活下去,就勇敢面对吧!所以一个月 后,她又回到了台北,同时也递出一份辞呈。
陈艾琳无法面对同事们那双双揣测、议论的异样眼光,因此选择在公司附近的一家 咖啡厅内,将辞呈交给马家骆。
“你这是干什么?”马家骆懊恼地说:“闷声不响地请了一个月的假,回来就丢给 我这个东西,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些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陈艾琳冷漠地回话。
“艾琳,我也料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这一个月来……”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谈了。”陈艾琳断然截话,说:“今天,我只是来向你交代工 作上的事。”
“我知道你很恨我-”
“我并没有恨你。”陈艾琳再度截话,无非也是想表现出自己的坚强。
陈艾琳一再打断马家骆的话,让他感到相当的苦恼与无奈,他不愿放弃陈艾琳,但 是他更不希望失去自己的孩子;再说,这些日子以来,何咏涵意外的温柔体贴,也使得 他重新燃起对何咏涵的爱。
“我知道,现在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但我实在不希望你辞职。”
“那我还能怎么样?”陈艾琳有些忍不住激动,怨怼地说:“难道要我每天去面对 同事们异样的眼光,还有讽刺嘲笑吗?”
马家骆愧然无言以对,他无意让陈艾琳再度受到任何伤害。
“艾琳,我……”马家骆支吾了半晌,才又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陈艾琳不觉愣住,她突感马家骆的可笑,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或是方法可 以弥补受创已残的那颗破碎的心吗?
“你放心,我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脆弱。”陈艾琳吞下满腹悲怨,坚强地说:“ 你并不需要为我做些什么,我只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
“艾琳……”马家骆不舍地唤住准备离去的陈艾琳,以著爱怜的眼神凝视,问:“ 你还爱我吗?”
陈艾琳诧异的同时,心头更燃起一把怒火,她恨不得甩给马家骆一记耳光;纵使心 中有爱,在这霎时也被这熊熊的怒火给烧成灰烬。
“如果你真的有心要维系你的家庭,就不要贪婪地妄想再得到别的女人的爱,这个 世界是公平的。”陈艾琳咬牙愤恨地转身就走。
陈艾琳离去后,马家骆颓然地坐在咖啡厅内,木然地让脑筋空荡了好一会儿才回到 公司。
这段刻骨铭心的恋情,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这究竟是谁造成的错?是何咏涵?陈 艾琳?自己?还是那个来得不是时候的孩子?马家骆茫然地跌坐在办公椅上,心中纠缠 著极度的恼恨、矛盾与无奈。
###何咏涵满怀著无尽的期待与愉快的心情从医院做完例行检查出来,她看一看 手表,发现离马家骆下班的时间还早,于是便心血来潮顺道逛进超级市场,想为马家骆 做几道拿手好菜。
这个月来,在马家骆悉心的体贴呵护下,她感受到了结婚以来所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觉,而这一切自然得归功于肚里这个即将诞生的小生命。
离开了超级市场,她一路在脑海里编织著末来的许多美梦;哪知,这些刚出炉的美 梦,就在她步出公寓电梯的刹那,全然幻灭了。
早在她记忆里抹去印象的王沛霖,竟在此时,带著一脸他惯有的邪恶狞笑,像魔鬼 似地出现在她家门口,吓得她拎在手上的菜险些滑落。
“你……”何咏涵的脸庞上泛起惊骇过度的惨白。
“怎么?该不会连我这个老情人都忘了吧?”王沛霖冷笑地直逼到何咏涵面前,他 挑逗地说:“我几乎都快忘了你身上的香味是什么味道了。”
何咏涵顿觉心乱意怯,本能地闪过王沛霖,颤抖地在皮包内找出钥匙,然后想开门 进去,却让王沛霖那宽厚的手掌,将钥匙孔给贴盖住。
“你到底想怎么样?”何咏涵问得心惊胆颤。
“我想怎么样?”王沛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我们那么久没见面了,当然 是想你喽!我是来看看你,经过这些日子以来是否依然美丽动人,皮肤是否还是那么细 腻光滑,难道你都不想我吗?”
在以前,王沛霖的这些话会让何咏涵感动万分,但是此刻,这些话却是那般刺耳、 恶心及下流。
“我们已经结束了,是你残忍得不要孩子的。”何咏涵埋怨地说。
“对,是我不要孩子,但是我可没说不要你。”
“你……”何咏涵痛恨地说:“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和孩子是不会分开的。”
“好,好个母爱的光辉。”王沛霖笑得极为诡异。“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像过得 蛮幸福的嘛!”
“你到底想怎么样?”何咏涵几近疯狂地叫嚷。
王沛霖不徐不缓地燃了根烟,狡诈邪气的目光里闪著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像暴风 雨的低气压,逼得何咏涵喘不过气来。
“我这个人心肠很软,不喜欢破坏别人美满幸福的家庭。”王沛霖将只抽了一口的 烟捻熄,说:“很简单,我们继续快活地在一起;要不然,我希望能有五百万的分手费 。”